再三请求后,陈留还是不见她。
看他这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这样难搞。
春含雪也没再继续请求了,转身就往靠墙边的那群人走去,或着她应该在进奴隶市场去找,陈留不是说了,里面错综复杂,他躲起来也未知。
刚到人群边上,驻守的士兵依然不让她靠近,她只得在外面边叫凤仪的名字,边靠近围墙,找个进去的机会。
刚过去,她便感觉到不少猥琐又侵犯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让人很厌恶,连青瑶也紧紧抓着她的衣袖,靠在她身边,低着头微微颤抖似乎快要哭了,“小姐,我害怕,她们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不要过去好不好。”
他颤抖得更厉害了,连路都快要走不了了。
春含雪脸色也不太好,低头看他紧紧抓着披在肩膀上薄纱,即使抓得在紧,透过薄纱还是能将他漂亮的身体一览无余,这只是一件薄纱,称不上衣服怎么可能遮得住,或许是为了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诱人,细腰下穿得绣裙是半透明的,微微一动若隐若现能看到里面的光景。
刚才在山上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衣服是这样的?
他一直用红色的长发掩盖着雪白的胸口,走路也是尽量用小碎步,不至于动作太大暴露得更厉害。
青瑶的害怕,引得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了,还有人发出了下流的声音。
春含雪搵怒的皱眉,脸色阴下来,眸底的暗金光泽波动渐起,眼神一厉扫过去,如刀光剑影横冲插入,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瞬间觉得眼前电光闪烁,整个眼球腾一的声被烧得焦黑,巨疼无比的倒地尖叫起来,一时之间,人群骚动不断。
她垂下皮收敛一切,迅速脱了外衣穿在青瑶身上,还好她的衣服够长,差不多能遮盖住他所有尴尬的部位,青瑶听到尖叫,也吃了一惊转头去看,却被她伸着手遮盖住眼睛,淡淡道,“别看,不过是有人的眼睛被烧瞎了,有什么好看,黑洞洞的,一会出去给你换身衣服吧,你先忍着,等找到凤仪咱们就走。”
她穿得很正常都感觉到侵犯的恶意,就别说他了。
这些人该死。
看到人群里突然变成这样。
驻守的士兵们都惊讶去查看。
青瑶抬起头,眨了下泛着泪水的翠绿眸子,温暖的衣服上是她的味道,侵心入骨般的迷醉好闻,覆在他眼旁的手也很温柔,害怕他看到不好的事吗?青瑶的心泛起无尽涟漪,脸不自觉得有些发烫,翠绿的眸子幽幽转深,抱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乖巧道,“恩,青瑶什么都听小姐的。”
他果然不再看人群,跟着她向另一边走去。
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刚才在山上笑着威胁他,腹黑得很,现在又对他如此温柔爱护,这样子……知不知道会让人很心动的。
抬头,见到她已经对着市场的围墙看来看去。
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扬起嘴角,身体放软了几分,靠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想进去找凤仪,有个地方能进去,我带你去吧。”
春含雪惊异的低头看他。
“小姐,我就是这里的奴隶很多进出的地方都知道,别这么惊讶嘛,快走吧。”
才走了几步,却看到陈留竟然迅速从那边过来了……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脱了下来,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公子华服,整个人精致清雅,如涓涓流水让旁人心旷神怡,他扫了眼春含雪向人群走去,又似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眼神婉转,柔声道,“你去军帐里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
是凤仪的?
“陈长公子……等 等。”
她急切的立马跟上去想拉住他,就差一点拉住了,旁边的副将瞬间抽出武器横在前面,冷冷道,“小姐,请去军帐里等着吧,统领一会就回来。”
陈留回过头叫住那副将,又看向春含雪,眸子闪了闪声音更柔和道,“去等我,一会我就来。”,说着,又转过头去,迅速到人群那里安抚骚动的众人去了。
春含雪只得耐着性子坐在军帐。
不多时,陈留终于回来了,一进军帐,看着贴在她身边的青瑶毫不客气赶他走,“你出去,我与她有话说,外人不得入内。”
春含雪推了青瑶一把,“你出去吧。”
青瑶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春含雪一步走到他面前,急切道,“是凤仪吗,他怎么样了,如果不是凤仪的事,我不想听,我只是来买奴隶的,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不想知道别的事。”
陈留看了看她,半晌道,“他只是个侍从,你为何这么急,如果他死了换个新就是了,你不关心自己却关心一个下人,匪夷所思。”
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跟他睡过了??”
这话一出,他的脸瞬间红起来,但又很快被压了下去,掩饰的咳了一声,“这个也没什么,大多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们身边都会有一二个暖床用的,你放心吧,他没事,只是被下了迷药弄昏,丢在房间里昏睡着,那两个属下也没事。”
春含雪听到凤仪没事,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本来就绝美的人变得更加明艳夺目,她说着感谢,一颦一笑都散发着十足的魅惑之色。
陈留只是注视着她,微微笑着,没接话也没阻止她说。
见他没有说话,春含雪有点尴尬。
低头看向他的手臂,突然惊讶了一声,“你的手没有包扎?血都渗出来了,那你刚才在这里半天做什么,就没处理一下。”
陈留也低头看,袖子上的血真的渗了出来,他立马揭开,里面已经染红了,微蹙着眉头轻叹口气,“刚才我试着包扎,一只手怎么也包不住,把伤口反而弄大了,外面又出了意外,就放下了,难怪有些疼。”
“都这样了,还讲什么不能看手臂,你们真是……纱带在那,药在那,我给你包扎吧,反正看都看过了,这里也没有外人,这伤也是我弄的,我解决,弄完了,我就带凤仪回去,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
把药跟纱带找来后,也不管什么大防不大防,反正袖子是他自己揭开的,擦了药,紧紧包扎上,又给他把袖子拢了拢扎在一起,避免那些血让人看到,又不漏出肌肤来。
“……春小姐,为什么不想认识我。”
“你是贵族,我是平民怎么可能认识,还是不认识得好,这话我跟袁宜已经说过了,跟你再说一遍也无妨。”
“你还记得袁宜?知不知道他要成婚了,因为你突然搬家,他找不到你便大动干戈,被袁氏长辈给教训,随便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在过几日就要嫁过去了。”他敛下眸子,“你去看看他吧,既然不想跟他来往就断了他的念想,他见不到你,不会甘心的。”
春含雪怔了下,她才听到这事,想了会摇摇头,“不去,等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了,何必再见,本就缘分浅薄,就此打住吧,你们不都说他是条毒蛇,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如此容易被胁迫成婚,真对不起他这称号。”
本来就与他断绝关系,再见又怎么样。
带他私奔吗?
她才不干这事。
陈留扬起眉头,突然笑起来,“你这女人真够薄情的,他对你一见钟情,你却这样说他!”他又轻叹口气,“说到缘分,人海茫茫,那天那么多的人去陈府参加宴席,偏偏你挑中他的轿子问路,你故意的是不是?因为他是袁氏,多少人想与他相识,我的马车就在旁边……看着你出现,又看到你拦他的轿子,你怎么不来拦我的?偏去拦他的?”
春含雪这次惊讶住了,“你也在……”
“恩,所以为什么是他。”
“呃,大概是因为他的轿子很漂亮吧,我又喝了不少酒,迷糊间就拦了过去,而且我不是找他问路,我是找抬轿的轿夫问路,没想到轿夫脚软……把袁宜给颠出了轿子,问路不一定非是他,可当时我只看见他的轿子了,我又不认识什么氏族,怎么可能专门找他。”
氏族门阀,贵族军阀,天下割据以氏族为中心,连皇权都微弱无力,她也是后来才明白这里复杂的权力关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袁氏专门去拦轿子。
陈留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那轿夫那里是脚软,他是被美人给迷惑住了,一时间失了方寸,如果真是脚软到还好,偏偏是被美人所迷,而这美人袁宜也一见倾心,一个下等人怎么敢窥视他喜欢的人,轿夫就被打死了,两次见面,两次便送走几条人命,到底该怎么说她呢。
他伸出手,轻轻捏着她的手臂,脸上有一丝薄红,神色却非常淡然,“春含雪,帮我个忙,你已经……有过那些男女经验了,跟我做吧,你不是说想跟我有深入交情,这个够深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即使在淡定,手指却微微颤抖起来。
春含雪不可思议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