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一出去,便看到刚才进来时很多空着的课室里,已经坐了许多学子,每个课室都坐满了有,有男有女,都在苦思冥想写着什么,她竟是第一个出来的?
她慢慢走到花园里,顺着长廊向外走去,斑斓的阳光从树叶中散落下来,像一片灿烂的星辰落到她的身上,轻纱衣摆在脚边如行云一样优雅的流动着,迅速穿过廊桥,走到了台阶上,一阵微风吹过,她那满头的青丝乌发随着衣带扬起,束着长发的宝石发带,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道细碎的柔光,腰间的玉环佩饰随着她的腰肢摆动而轻轻晃动着,明明很平常的走路姿势,缥缈仙姿的身影却又散发着妖孽般的诱惑力。
即使不看脸,光光这一个背影,也能知道她一定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色。
裴倾城跟在后面,猜想着这女子是谁?今天是新生学子们入学考核的时间,应该也是个新学子,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世女,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姿色,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如果身份实在不错的话,说不定能跟贤儿成为一对。
他还在臆想着,却见女子一下顿住身体,站在台阶上没有动。
裴倾城也随着她的步子一下顿住了,这时他才似乎回过神来愣了下,忙回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跟着她走出了学院。
刚才他明明要去看贤儿考核的,一出来,就看到她那走在斑驳的树影光线下,美得像是幻觉,一时惊讶,就这么朦胧的跟着她走了一路也没察觉。
裴倾城有点愕然,他还从来没做这种事,怎么跟失了魂魄一样,连忙转身往回走,学院里已经陆续有其他学子考核完成,三三二二的正结伴出来,那贤儿也应该出来了,裴倾城回头看了眼台阶上的人,控制自己想去掰过人家肩膀,仔细打量她容貌的冲动想法,因为这样做就太没教养而放荡了。
只能以后找机会打听了。
春含雪站在台阶上没有下去,是因为看到青瑶就坐在下面,一脸痛苦的靠坐在旁边的柱子上,他也看到自己了,脸色更加难看,他想站起来但又站不起,腰上的衣服已经有红色的血渗了出来,他真的是狼狈无比。
早上那么光鲜靓丽,简直比花瓣还娇媚明艳,耀眼得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吸走了,现在却是要死不活,如同被揉碎的残花,只剩下那惨白得过份的脸,没有半点光彩,竟是消沉得似乎快要死了。
想了一会,毕竟是认识的人,春含雪还是走了过去,“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流血了?”
她伸手想去揭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但碰到他衣角时,又一下想到他已经是别人的妾室了,这么做不符合规矩便立马收回了手。
青瑶没有血色的嘴角一颤,知道她还会关心自己,再也忍住倾身抱住她的脖子,轻颤颤的而急促的开口,“小姐,带我走,我的伤裂开了,好痛,快点带我走。”
春含雪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冷咧与讽刺,“带你走?你一个嫁了人的妾室,竟然想跟外人走?听说像你这种不要脸到处勾搭女人的贱妾,主家可以直接打死不论,哼,你就不怕你家那个女人对你动手?”
她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他,青瑶被推着撞到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哼,但他没在意自己怎么样,转手又哀求的抓住她得袖子,“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绝情,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才做了别人的妾,是你讨厌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也不想做别人的妾,你带我走,带我走吧,我,我愿意给你做妾。”
之前说那么多次不做妾的话,可一见到她,便什么也忘记了,口是心非到了极点,也不明为什么一见到她,什么尊严也不要了,什么倔强也没了,什么不愿意也都愿意了,可偏偏她就是不要他。
他也不想像个贱人一样求她,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就连跟着钟敏来学院也是他要求的,他知道今天小姐一定会来,他想知道小姐看到他会不会在心动,只要她说一句话,他就跟她走。
钟敏一出考核室,便急得如热锅蚂蚁冲了出来,青瑶受了伤要迅速去治疗,她本来连考核都打算放弃,要带他回去的,比起考核,青瑶才是最重要的,她爱他如命,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就喜欢他了,想着法子也要把这朵红色的媚花纳入室内,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妾室,做为他的女君,绝不能让心爱的男人受苦。
她爱他爱得快要发疯了,所有人都在羡慕她拥有这样的美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得意而骄傲,谁也没有她幸运。
可青瑶偏偏不走,非要在这里等着,还劝她去考核,她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在学院外面等着。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胡乱写的考核题,跑出来,就是担心他会受不了伤痛。
焦急的跑了过来,却看到让她肝胆俱裂的画面,青瑶竟然跟那个女人在纠缠?就是那个同样美貌无比的女人,青瑶真的看中她?钟敏愤怒的冲了过来,“青瑶,你做什么,还有,你是谁,你这个女人放开他,他已经是我的爱妾了,你怎么敢对别人的姬妾动手动脚,你这个下流无耻的女人。”
钟敏想也不想,怒火如炽扬起巴掌就打向春含雪的脸上。
青瑶脸色更白了,他一下挡到春含雪的面前,想替她受住这一巴掌,钟敏的巴掌没有打在他脸上,而是被春含雪给捏住了手腕,冷冷道,“喂,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你的妾室在勾引我呢,你还没看出来吗,他都在替我阻挡你的巴掌了,啧啧,你也真是弱,连个妾室都没驯服好,竟让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呵,真有意思。”
钟敏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的体质,在怎么暴怒她不是春含雪的对手,手腕已经被她捏得快要碎了,痛得她脸也扭曲了。
但她绝不会说一句讨饶的话,看了眼青瑶,她依然愤怒道,“你放屁,青瑶不是那种人,他最是自重自持,不会做毁坏名誉的事,而你这种女人一看就风流成性,不知用这张脸勾搭残害多少无辜男子,你放开我。”
春含雪都惊住了,她残害无辜男子?
都这样造谣生事了吗,她身边也只有三个男人,都是他们自愿跟她的,她什么时候到外面残害男人了?
春含雪脸色难看得一沉,一把甩开这愚蠢的女人冷笑道,“呵呵,果然是个读书人,造谣生事的能力张口就来,你到是说说看我残害了谁?你家这位妾室我没兴趣,不过看他受伤才略问一下,你有这个时间给别人造谣,还不把他带回去好好关起来,要是他真跟别人跑了,你怕是连哭都没地方哭。”
春含雪移开步子就要离开,青瑶却转身拉住她的袖子,翠绿的眸子里痛苦到了极点,“小姐……”
春含雪一把甩开他的手,伸手拉住一个从旁边经过的学子,冷冷盯着青瑶,“比起你这种,我更喜欢他这样的,不要对我拉拉扯扯,我要收妾直接收他好了,为何一定要你这种已经做了别人妾室的残花败柳,滚开。”
那学子疑惑的恩了一声,“诶,我才不做妾,我的身份只能做正君,你要是想娶我,就得把家里的男人全处理掉。”
青瑶直接晕了过去,钟敏惨烈的尖叫抱住他。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围了过来,被通知过来处理她们这些事的夫子也来了,其中就有谢衍,他看了眼春含雪,迅速吩咐仆从把青瑶抬到药堂治疗,深叹口气,把手里包好的食盒子递给她,很是无奈,“这是给你带回去的糕点,你真是走到那,就惹祸到那,还有,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碰学院里的男学子吗。”
他盯了眼旁边被她拉过来做挡箭牌的学子,“不要碰他!”
春含雪松开手,“没有……”
那男学子却哼一声,“都搂住我了还说没有,夫子,我准她碰我了不会怪她的,夫子快去处理你的事吧,别让那妾室等久了,我记得他那种身份的人是不允许入学院的,夫子让他醒了就快点送出去吧。”
谢衍直直望着春含雪,知道他在等什么,春含雪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不会碰这里的男人的,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还有我是来上学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什么色魔吗,还有你。”她看向旁边的男学子,“只是抓下你的手臂而已,谁搂着你了。”
“抓男人的手臂就如同搂着男人的腰,你不懂吗?”
哈,有这种事?她回头看向谢衍,谢衍垂一下眸子,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薄红点了下头,春含雪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那要是搂了男人的腰,是不是说我睡了人家?不会这么离谱吧?什么也没有做,就是搂一下也不能叫睡吧?怎么看都不对。”
谢衍嘴角扬起,“那倒没这么严重,毕竟睡跟搂是两码事,但请你还是注意一点,跟男学子保持距离。”
他走了过来把她带到一边,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调戏夫子也不可以做,更不许问夫子的名字,你只要问姓氏就行了,你要是敢像调戏我那样去调戏别的夫子,我就让你退学,一天的课也上不了。”
竟然威胁她?
春含雪不爽的凝下眉,却又扬起一抹轻笑,也用他才能听到的声音笑道,“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只能调戏宝儿你了,反正已经做过了,也不差多来几次。”
谢衍紧抿了一下薄唇,眼角微微一挑,“你试试看,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