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拿着糕点盒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式,见她这样便知道不会有好事,放下盒子,眼尾微微一挑,“如果你是求我不要管你跟柳青浮的事,那你求错了,我就是要管,他是夫子,你是学子,你们还在学院门口就在一起,那么多的人盯着,你觉得你该不该挨打,你是我的学生,我就得管你们的败德之事。”
败德?
春含雪有些不满,为什么要这样说,柳青浮是她之前就认识的,虽然是夫子,但他倾心于她,她也不介意他的事愿意跟他一起,为什么叫败德?他们这叫两情相悦,而且今天他要来请辞夫子的事,走了,就跟这没关系了。
她忙露出诚实的笑容,虔诚道,“不不不不,他的事以后不用劳烦夫子你了,我是想说……夫子,你吃一块吧,礼轻情谊重,吃了再说。”
谢衍垂了下眸子,盯着那糕点,他虽没吃过这个……但一向挑剔的他却能闻到,这糕点的食材并不好,但他还是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吃起来,是咸的,……华阳城很少有铺子做咸口的糕点,难得她记住他的口味找了这个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即使味道很一般,食材也很差,他还是吃完了。
这是他从小到大吃的最差劲的糕点了。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把口中的残渣咽了下去,见她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挑起眼角缓缓道,“你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还是下了别的东西?”
“夫子,我有这么卑鄙吗?你吃了我的东西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那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下毒才叫卑鄙,你叫我吃你的东西在答应事情,这也叫卑鄙,哼,你才上了几天学就跟我玩这个。”
春含雪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坐在那没有说话,然后抬起头打量他,要不要拍马屁好了,说些好听的话,说不定比糕点更能打动他,她夸了杨逸,杨逸就立马不冷淡了,好听的话比神丹妙药还有用。
还不等她拍马屁,谢衍却拿起一旁的扇子微微给自己扇风,靠在桌边淡淡道,“你昨天下学去杨府找杨逸了,是吧,听说,你还给他做了诗,把他上上下下夸了个遍,什么肤如珠玉,什么细腰春情,什么纤臂惹红娇,什么莲足勾月魂,才读了几天书就做些淫诗浪词,恩,他的身子有这么好看吗,你怎么不做些,他在床榻上如何放浪,如何呻吟,如何勾着你的腰肢叫你狠狠操他样子的那些诗,说说看,他在床上美吗?”
他说到最后,竟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春含雪愕然的看着他,这些事他怎么知道?而且,谢衍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如此粗俗的话,她以为只有她会说猛话,随后想想陈留也能明白了,就算是世家大公子也是正常人吧,人就是会说粗俗话,会发浪,陈留还想带她去新婚夜的床上滚一圈呢,那放荡的样子,闻所未闻,只是他们平日包裹得好,守着那些礼教规矩,需要保持表面的高贵体面罢了,而谢衍又不是脸皮薄的年轻人。
但他这么生气,春含雪始料未及,这个不关他的事吧,为什么要生气?
主要是,这叫她怎么开口说?说他在床上美,还是不美?她怎么知道他在床上美不美?
谢衍双手紧紧捏住桌边,对她的沉默更怒了,“你说啊,看着我做什么,哼,难道你也想看我美不美,我当然是比不得他,我那有什么珠玉的肌肤,什么春情放荡的细腰,什么手臂,什么莲足,我可没有在床榻上跟你风流快活,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样。”
春含雪凝起眉头,更不明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跟他风流快活过?而且,她为什么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起伏不定的胸口,半响,又拿起扇子语气似有些难以启齿的干涩,却还是缓缓道,“你既然想求我,给我也做个诗吧,做得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春含雪也生气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昨天的课业,放在桌上,冷笑道,“我这么没学问的人做什么诗?几句诗不诗调不调的东西你就气成这样,我要在做一个,你还不得活吞了我,呵,何况我这种人只会做淫诗浪词,莫非夫子嫉妒了,也想听听……你的身子能被我描述出多淫浪的诗,毕竟你都说那样粗俗的话,想来夫子也很喜欢呢,但我就是不给你做。”
她笑了起来,无比讽刺道,“夫子又没见他被操的样子,你说这些,不会是你自己想要的吧,说成这样真难听。”
谢衍被她如此说,一下就僵住了。
春含雪不管他,面无表情把那一小叠的课业推了过去,“这是我昨天的课业,没有做完,本想求你网开一面,现在不用求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