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两人带着祭拜爷爷的东西走到竹楼后背，那里有一个小土堆。
土堆的旁边种满了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地龙藤。
墓碑表面看着很干净，想来奶奶会经常擦拭。
想到奶奶与爷爷之间的感情，她不愿意去魔都也很正常。
陈天灵光一闪，“奶，要不我把爷爷的墓也迁去魔都吧？这样你就不会留念这里了。”
坟墓上的藤倏地动了一下，不明显，但是奶奶看得很清楚。
“算了，奶奶老了，不想动弹。”
她望向空中的某个东西，意有所指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大不一样，出去也只会不适应。”
陈天见奶奶不为所动，只好乖乖的给爷爷上香。
刚想跪下，就被奶奶拦住，“你去烧头发，这里我来就行。”
“记得把塑料袋拿出来。”
陈天接过铁盆，“知道了，知道了。”
有一年烧头发，他偷懒，连带塑料袋一起烧给了爷爷。
气得奶奶直跳脚，说不吉利，让他剃光了头重新烧一遍。
嘻嘻哈哈【这是哪个地方的风俗？】
歪七扭八【好歹搞点鸡鸭鱼肉吧，看着多凄凉】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奶奶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那么大年纪了，身材还很能打】
发财发大财【楼上，不礼貌了呀】
新郎不是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隔壁老王【可能是当地的习惯，不理解但是尊重】
艳杀四方【这地方我喜欢，东东，回头我们也在山头种竹子吧？】
新郎不是我【你不是喜欢红色蔷薇吗？】
艳杀四方【喜欢是会变的】
新郎不是我【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嗯？】
艳杀四方【傻瓜，我不喜欢你，我只爱你】
嘻嘻哈哈【……】
歪七扭八【……】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
隔壁老王【……请楼上熬汤的时候认真点，最近很多鬼都在投诉你汤的味道不咋地】
陈天把盆里的灰洒在墓碑前，小声的嘀咕，“死了还要困住奶奶，真不懂事。”
他以为他说的很小声，但是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不，是我困住了你爷爷。”
奶奶抚摸着坟墓边的地龙腾，眼神柔和，“他啊，最喜欢出去玩，要不是因为我，早就……”
“早就什么？”
奶奶粲然一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风吹动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地龙藤的叶子。
恍惚中，陈天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叹气，再细听时，却什么都没发现。
回到竹楼。
陈天蹲在院子里菜地上清杂草，奶奶坐在他身后的摇椅上喝着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找到女朋友了没？”
陈天顿了一下，“没有。”
“找到了记得带回家给奶奶瞧一瞧，不方便回来发张照片也行。”
陈天点头，“好。”
他想起了七叔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阿强叔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奶奶，爸妈一直不回家，你不觉得孤单吗？”
“不会。”
“为什么？”
奶妈悠哉的晃荡着，“你爸妈是给国家办事，那是他们的荣誉，也是我们家的荣誉，就算一直见不到他们，我也愿意。”
陈天落寞的垂下了头，“可是……我会想他们。”
印象中，他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爸妈。
只是那记忆里的他们，早已模糊了模样。
奶奶食指微屈，看着从小护大的孩子，声音柔了下来，“放心，你会再见到他们的。”
“估计等我死了，他们就会回来了。”
陈天猛然站起，连呸了三声，他走到奶奶跟前蹲下，“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陈天压低嗓音，警惕的向四周靠看了看，”我和你说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偷糖的模样，把奶奶都给逗乐了。
“什么秘密，说来我听听。”
“这世界上有鬼，有妖，有神！就一定有让你长命百岁的东西。”
“到时候孙子想办法给你弄来，让你多活十几年！”
奶奶垂眸，在陈天看不到的角度神色微凝。
“胡说八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谬论？”
陈天连忙摆手，刚想把系统直播间的事说出口，喉咙却像被人扼住般发不出声音。
系统【警告！警告！不许透露关于系统直播间的事】
“怎么了？”
陈天摇头，挠了挠后背，“突然后背有点痒。”
奶奶眉头微皱，“以后不要再讲这些怪力乱神，奶奶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本来还想和奶奶说，他身边养了一只小猫妖的事。
想想还是算了，怕吓坏老人家。
“知道了。”
晚上吃完饭后。
应网友的要求，去山上大冒险。
虽然这是陈天从小长大的地方，但是……他也怕。
天黑的大竹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嘴巴张得极大的怪物，竹叶沙沙的响声就是怪物的笑声，听得让人脊背发凉。
“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天紧紧握住手里的电筒。
隔壁老王【怕什么怕，我们又不能从手机钻出来吃了你】
被戳中心思的陈天顿了一下，他掩饰性的干笑，“主要是这竹山也没什么好看的。”
除了竹子就只剩竹子，连只鸟都没有。
突然，身旁闪过一个白影。
陈天吓了个激灵，“谁？！”
光线随之照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要不我把礼物退回去给你们，大冒险什么的就算了吧？”
不是他怕，主要是小时候被吓过一次，从此再也不敢晚上在竹林里溜达。
听奶奶说，那一次吓得他连续高烧，三天直接瘦了十斤。
嘻嘻哈哈【主播，放心，真遇到鬼，我帮你抓它】
歪七扭八【放心，鬼不吃人的】
鬼只是喜欢吓唬人而已。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主播，胆子多练练才会变大】
发财发大财【其实他们就是逗你玩，你越怕黑，他们越想逗你】
隔壁老王【我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隔壁老王【这竹林，除了竹叶沙沙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动物的声音】
陈天惊愣在原处。
其他动物？
印象中，他确实没有在竹林中见过其他动物。
哪怕一只虫，一条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