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回到楼上,我马上洗了个澡,然后把衣服洗好挂起来,就准备回老家。拿了冰箱里的水果,还有两包羊肉片,带上保健品,就匆匆出门下楼往公交站去了,上车跟女儿发了个信息说妈妈回家在车上了,20分钟就到。
到站,三个孩子还是等在那,有阔别重逢的感觉,男孩更是举着双手一跳一跳的很高兴。下车孩子们都说妈妈辛苦了,接过水果和包包就一起往家里走了。
大女儿说:“妈妈不是让在市内家休息吗?怎么还回来呢?”
二女儿也说:“妈妈,听姐说你培训回来都上火了,我们根本不敢想您今天会回来”
男孩说:“妈妈肯定想我们了呀,跟我们想妈妈是一样的,一周不见就觉得很长久了。外公外婆就更是念念不休了,特别是外婆,每次见到我都要问妈妈有没有来电话,说那边怎么样,人会不会累着了?昨天听姐说您培训回来上火了,外婆今天也不起床了。妈妈您下午马上得向外公外婆报告。”
我说:“我们午饭吃过就一起到外公外婆那边去。”
到家了,那个也在添加我喜欢吃的菜,礼貌性的打过招呼。我洗完手,孩子们都说妈妈累了在沙发上坐下歇歇,东西放好全都围上来:男孩端来一杯开水,二女儿端上一盘水果,大女儿帮我捏捏肩膀,男孩也说帮妈妈揉揉小腿……我真是太幸福了。孩子多供她们上学固然是费劲一些,但跟孩子们在一起,就有无与伦比温暖和幸福。
我喝着水,送着刚刚来不及吃的保健品,跟孩子们说:“你们先吃水果,然后妈妈要跟你们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孩子们都说:“妈妈先说,随之很认真的坐直身子翘着耳朵。”
我说:“如果妈妈需要去很远的地方学习进修,才能保住这份工作,才能赚钱供你们读书,你们愿意让妈妈去吗?还有,在妈妈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你们能保证把书读好吗?如果你们不能保证,妈妈就不去了。”
孩子们异口同地说:“能保证把书读好,妈妈放心。”然后又纷纷发表,当然想读书了,妈妈千万不能丢了工作,最后达成共识说支持妈妈去学习进修,问妈妈要去多久,是一周还是两周?
我说:“半年。”
“什么?”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然后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
厨房那个虽做着菜,也竖着耳朵在听我跟孩子讲话,他虽没有表决权,但听了也有点意外,知道我没有万不得已是不愿离开孩子这么久的。他端起一碗凉好的骨头汤到我这边来,说先喝碗汤吧。
我试了两勺汤,然后对孩子们说:“妈妈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这么久见不到妈妈,但妈妈也一样呀!生活所迫,我们都必须付出牺牲,我们都是好样的,自强不息的,出类拔萃的……”我鼓励着他们。
男孩扑到我怀里,哭着说:“妈妈,你要经常给我们打电话。”
二女儿搂住我的脖子,靠在一边肩膀流着泪说:“妈妈,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大女儿靠着另一边肩膀,一手拍着弟弟的背,一手揽着我的后背,坚强的说:“妈妈,您放心去学习进修吧,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回来陪弟弟妹妹学习,我中午回市内家,晚上回老家,就跑读,不住市内。”我跟孩子们抱在一起,伤感了一阵子就都克服了,孩子们都是懂事的。
接着交代了方方面面的事情,包括学习上有遇到什么事都汇总在姐姐这里,有处理不了的及时发信息,向妈妈汇报。妈下课了,第一时间看到会联系你们。关于学习费用的,还是妈以前说的那样,只要老师说必须买的,学习上有需要补充的尽管去买,我把工资存折放在姐姐这里,卡片妈带身上。有需要跟姐姐说,让姐姐去银行取,至于临时急需不凑巧的也可以先向外公拿,都好。妈这里一人先发500块零花钱,你们自己保管,用完了跟姐姐说。同时也拿了一个信封,里边装了5000块,让男孩拿去给他爸,说是给孩子们加菜的。
一切都交代完了,菜也做好了,我们就开始午餐。男孩吃着吃着又说:“妈妈,您要去这么久,我们是接受了,但您如果跟外公外婆说,外婆一定接受不了,会哭得比我更伤心。”两个女儿也说,要么我们不要跟外公外婆说去这么久,往后再慢慢说。
我说:“好,那你们认为说多久合适呢?”商量后决定就说一个月。
吃完午餐准备一下,我们就过去了。老爸老妈见到我带着孩子们一起来,又意外又惊喜,老妈从床上坐起来,直接伸出双臂,我又像风中的鸟归,直接钻进母亲的翅膀下。
许久,老妈才止住伤怀,换上开心笑容的从床上下来,又准备往厨房里做什么吃的了,我说我们才吃好过来,先不要忙,坐下来喝茶聊聊天。孩子们都请外婆坐下,她还是往厨房里去。
老爸说:“让她去吧,她高兴就好。你昨天没回来,她都没心情吃饭,端起饭碗就流眼泪,就絮叨着你又累垮了,回来就上火,不知道在那边要受多少苦……还念叨什么命途多舛,怎么就看上那样的人。说再普通人家嫁女儿,也是选个会赚钱养家糊口的男人,自己在家相夫教子,哪需要这么辛苦呀。暑假也没休息累出病,这回又跑那么远,一会培训人,一会让人培训,培训来培训去就没有一天休闲的日子可以过……我们把女儿养得那么出众,为什么就不喜欢过享受的生活?当初就是不听话,就可怜那个不争气的人,让自己过得这么艰难,受这么些苦……总之你老妈见不到你就成天读那老三篇,我也真是黔驴技穷,她伤感起来,你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听完老父亲这番话,我跟孩子们交换着眼神,都知道说去培训这个事情很不乐观。
但不管怎样,还是必须说的。我直接跟老爸说:“我今天来就是要来道别的,我后天就要去进修,去更远的地方读书了。”
老爸也觉得意外看着我说:“又要走了?去什么地方?去多久?”
我说:“去省城,至少两个月以上,具体时间还没定,看学习进度。”
“那最好不要跟你老妈说,今天先让她高兴高兴,往后我再慢慢跟她说。孩子们都知道了?”她们姐弟三都点着头。
老爸停顿一下又说:“你这几个孩子教育好,都懂事,也让你少操不少心,这也是天佑善人。要记住老爸的话:不管离开多少时间,在奋斗事业,培养孩子的同时,一定要考虑自己的幸福,你幸福了,我跟你老妈当然就开心了。”老爸知道我说两个月肯定是不让他们担心,也从孩子们的神情中能看出这次要去的时间不短。明知我在孩子面前,特别是在男孩面前,不提及我个人的事情,老爸还是委婉的交代了,这也是天下父母一样的心。老爸最后跟孩子们说你妈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跟外公说。
我在包包里取了一个信封,里边装了2000元给老爸,说这是给你跟老妈的零花钱,我这次去的时间比较久,偶尔孩子需要,还会找您要。老爸接过信封,重新放回我包包里,说你出门这么久,自己也需要开支,而且这段时间也没办法做什么业务,家里家外包括供孩子都是你在负担,你留在身上自己用,我跟你妈这边不缺钱。孩子需要尽管跟我说,等你回来了再算。我知道老爸最后这句话是不让我再拿出来,我也就不勉强了。
老爸泡着茶,我们边聊边喝,二女儿问外公要不要吃水果?我妈有带水果来。他外公说你们三个想吃什么就去洗,我跟你妈先喝茶。
二女儿洗了葡萄,还有山竹拿到厨房去给她外婆吃,说外婆在厨房忙大半天,在做莲子八仙汤,还在剥新鲜莲子,三个孩子都说去帮外婆的忙。
客厅就剩下我跟老爸两个人在喝茶了。老爸有点风趣的说:“这次来没有带你同事送的茶,看来你们的友谊没有发展好?”
我笑着没有回答。
老爸说:“孔子有一句话:‘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我女儿是博学多才的人,相信不会排斥朋友。”
马克思也有一句话:“友谊之舟在生活的海洋中行驶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有时会碰到乌云和风暴。在这种情况下,友谊应该受到这种或那种考验。在这些乌云和风暴后,那么友谊就更加巩固,真正的友谊,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放射出新的光芒。”
我知道老爸在教育我,也在鼓励我交那位同事朋友,就是指徐经理。
我直接跟老爸说那位同事,这几天身体不好,住院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大概错怪我女儿了。你有去关心那位同事吗?”
“有的,我上午就是从医院出来再回老家的。”
“你这次去学习,他有一块去吗?”
“没有。”
说到这里,老妈的莲子八仙粥好了,孩子们端上来了。我喜欢喝甜汤,看着就有胃口,端一碗给老爸,然后我就开始吃了。心里想,还好老妈不知道去培训的事,不然这么好吃的八仙粥恐怕都吃不上。
吃完八仙粥,又跟老妈聊了很多,就是不提去学习的事,老妈还想留吃晚餐,我说肚子很饱,晚餐不用吃了,就带着孩子们回家,临走前跟老妈来一个热烈的拥抱,知道这是一次阔别,吩咐老妈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下次回来还要喝八仙粥。
双亲华发映沧桑,游子天涯愧疚长。
养育之恩何以报,潸然泪下暗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