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军的挺进,大半个大荒的百姓们都知道了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什么?!王姬殿下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她的身份如此贵重,怎么可能?”
“西炎王不是她的外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是一个大好人,我的孩子当初就是她救活的,正是因为她义诊,我们这一家子才能够挺下来。”
“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唉,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呀,西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当时我还和我的老婆编了一个花环,让我的女儿送给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说…”
“她这些年来救了无数个人,挽救了无数个家庭,怎会落得如此结局?”
“人人都说她身份贵重,回皓翎没有多久就成了储君,可是这再贵重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她在中原开的医馆,一直到现在,怕是已经挽救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性命。”
“难怪不得皓翎要开战,是我处在那个位置的话,我也忍不了,也不知道西炎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西炎王征战一生杀伐果断,谁又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中原被打压了这么多年,如今这位殿下出事,已经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今以后这大荒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这位殿下救了我的父母,如果当时我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情,我怕是也要跟着一起走了,我想为这位殿下做些什么。”
“我们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哎,尽一些绵薄之力吧,我去买一些白幡挂在我们家门口外面,也算是祭奠那位殿下了。”
“说的也是啊,咱们这些受过殿下恩泽的人,也该祭奠一下殿下。”
不出几日,中原大地之上,众多百姓家的门前纷纷挂上了洁白如雪的白幡。
长长的白幡宛如一条条素练,在微风的轻拂下悠悠地飘动着,偶尔有行人路过这些门户,看到这奇怪的景象,都不禁心生疑惑。
待到向旁人打听清楚缘由后,人们恍然大悟,旋即匆匆返回家中,也在自家门前高高悬挂起了白色的白幡。
短短十日之间,中原地区的家家户户门口无一例外地都挂上了白幡。
一时间,这片广袤的中原土地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覆盖,整个中原都沉浸在一片肃穆而哀伤的氛围之中,默默地祭奠着那位备受尊崇的王姬殿下。
与此同时,在皓翎境内,每一户人家的门口都整齐地悬挂着长长的引魂幡,引魂幡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引魂幡上面精心书写着王姬殿下行医救人时的一桩桩光辉事迹,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王姬殿下高尚品德和仁慈心怀的赞美与敬仰。
从皓翎高空俯瞰而下,皓翎境内白茫茫一片,如同一幅巨大的白色画卷铺展在大地上。
西炎国,朝云殿,西炎王面色阴沉如水,斜斜地倚靠在榻上,他略显疲惫地抬起一只手,吃力地揉搓着自己的眉心,脸庞上满是阴霾,微微颤抖的眉头仿佛正竭力压制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暴怒情绪。
在宽敞的大殿中央,数十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大臣们连同玱玹一同恭敬地跪伏在地。
大殿内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侍者早已识相地退出了大殿,以免触怒正在盛怒边缘的君王。
一位兵部的老臣说道:“如今中原的所有氏族彻底反叛,再过不久他们率领的七十万大军便会濒临我西炎的城墙之下,这可如何是好?之前陛下还说要去巡视中原,这还没开始呢,中原就已经先反了。”
另一位老臣也说道:“皓翎的那位陛下一向主张和平,而且每次派过来的使臣们也都是谦逊有礼,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直接宣布开战,我们西炎虽然兵强马壮,也不缺虎狼之师,但是现在整个中原和皓翎已经联合起来,怕是……”
“是啊陛下,现在人人都说是西炎暗中暗害了王姬殿下,可是我们这几个已经算是兵部的核心人物了,我们从来就没有接到过什么命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陛下暗……?”
西炎王犀利的目光扫过这位正在说话的老臣,苍老的面庞之上浮现一丝杀意,老臣瑟缩着低下了头。
“玱玹,你现在可有什么话要说?我在等你开口。”
语气平淡无比,正是因为这平淡的语气,玱玹的心开始急跳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又伤心又害怕,半个多月前他知道了中原反叛的消息,便心惊胆战无比,后来没过多久皓翎王也宣布向西炎开战,他就知道他完了,因为他的鲁莽行为,却掀起了一场震惊大荒的滔天大战。
玱玹将头磕在地上,嘶哑的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孙儿的错,如今各方大军就要濒临我西炎城墙之下,孙儿愿意领兵出征,不胜不归。”
西炎王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玱玹的头上,大声的斥责:“你从小学习的都是帝王之道,而非臣子之道,在你还没有去皓翎的时候,我经常带着幼年的你排兵布阵,也带着你去战场,让你能亲身体验战场,而你去了皓翎之后,皓翎王也是对你悉心教育呵护,还收你为徒弟,如今我们一起教出来的你却如此愚蠢!挑起了一场震惊中野的大战!”
兵部的一位老臣恍然的说:“所以是玱玹殿下杀了王姬殿下,你们不是兄妹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玱玹痛苦的闭上眼睛,头上的血缓缓的流出,滴落在了地面之上,他想杀的人可不是小夭,他筹谋了这么多的日子,先是去偷了阵法,然后又去搜罗了那么多的阵法大师,可是弄巧成拙到了现在这一步,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他根本不会这么做,但如果说有其他机会,他也同样不会放过。
西炎王阴森沙哑的吼着:“玱玹!你现在无话可说了?!从你回来之后我就抬举你!你现在手中握着的力量已经不小,但是我开始怀疑你回来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本来按照小夭的性子,再加上她是我的孙女,不管怎么样我能确定的是她不会造成流血千里的局面,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刚刚还说什么你带兵上战场,你拿什么带?你学过什么?看看你这副窝囊的样子,简直不配做我西炎王孙!”
玱玹把头低得更低了,他恨不得直接把头埋在地下,他确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自以为是满心以为这次能够将相柳除掉,却弄巧成拙,可如果要让他一直看着相柳和小夭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一位兵部的老臣说:“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大军,中原和皓翎那边的大军来势汹汹,他们加在一起就有一百多万的大军,相信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就会直接濒临我西炎的国境,虽然我们在中原的多处设立了军队,可那数量又怎能比得过百万雄师?”
西炎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说话的玱玹,开始思索了起来,好半晌之后才开口说:“玱玹,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带兵上战场吗?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就命你为前锋主帅,带着雄兵上战场,至于是输还是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小的时候我带过你排兵布阵,我就看看你学的如何。”
玱玹微微愣了愣,抬起头来恭敬的说:“是。”
兵部的几位老臣都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异样,本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轮得到让玱玹去带兵上战场。
玱玹虽然打理宫务和漕运多年,其他时间他学的也是帝王之道,可不是什么打仗,打仗的事情他可是一窍不通,陛下的这一决策是大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