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买凶杀人,什么两宗故意伤害案,我不过是教训一下,给我大哥带绿帽子的婊子!”
“这是谢家的家事,不归你们管,快给我松开,不然我去投诉你们!”
等到手被带上手铐,谢知秀才回过神来,一脸傲慢,看着两人颐指气使。
服用违禁药物的事情,她直接避而不谈,有些东西染上就会上瘾,没办法控制,这在过去并不是什么大事。
“在监狱里死亡的李媛,谢女士可还记得?”
男人神色肃然,并没有因为谢知秀的富人身份,有丝毫的惶恐和不安。
“我只是让她给我办点事,谁知道她自己想不开寻死?”
谢知秀面色难看,下意识反驳。
在场没有其他人回应她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两名警察用衣服抱住了手铐,将人往外带走。
“松开我!你们干什么!”
谢知秀心头一慌,她过去在荣城横着走惯了,前提是谢家愿意给她庇护。
但现在,谢家这些本体的亲族们,如同那日一样,冷眼旁观,看着警察押着她往外走。
“闻祈.......”
谢知秀下意识回头,却没有看到谢闻祈的身影,倒是看到那几步开外,面色苍白的姜妩,唇角微翘,冲着她笑。
那笑容,带着嘲讽,和尽在掌控之中的居高临下之感。
谢知秀愣了愣,脑海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是你,你故意的,你故意用你的孩子来整我,贱人,你好歹毒的心!”
她嘶吼着喊了出来。
在场的人,却是纷纷摇头,只觉得谢知秀已经无可救药,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
“我真的是被逼的,都是姑小姐,我对夫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夫人把我砸晕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何峰,被阿四拧着,跟着警察一通走了出去。
他嚎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迈出门槛时,还喊了一句:“夫人清清白白,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啊!”
“夫人,你饶了我吧!”
姜妩的清白是证明了,但除夕祭祖撞上这些事情,亲族们觉得有些晦气,从祠堂出去,唠嗑都不唠了,各回各家去。
“我也去.....咳,看看热闹。”
张蓉蓉看了眼姜妩的身后,挤眉弄眼地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开溜。
祠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喧嚣议论,终于多了几分肃穆。
四面点好的烛火,忽明忽暗,一排排灵位,在光影下,像是沉默的看客。
“.......”
姜妩走了过去,点了香,插在了香炉里,静默无声。
“家里没有装监控,你是诈他们的?”
身侧传来声音,姜妩扭头,谢闻舟站在一旁幽暗的光影中,低头看着她,语气笃定。
“自然是真的,我装的可是高级智能的移动监控。”
姜妩眨了眨眼,这移动监控,自然指的是张蓉蓉。
“你们,从前认识?”
谢闻舟对家里的女佣并不熟悉,对张蓉蓉倒是有些印象,他在家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她出现在四周。
“嗯.....算是从前认识吧。”
姜妩回答得含糊,作为阿无的那一生,她资助过不少孩子,蓉蓉是其中之一,但与她的缘分却不止于此。
“我救过这女孩两次......”
姜妩看着谢闻舟,一笔带过两人的缘起,并没有说太多往事去回忆。
小姑娘自告奋勇来做女佣,或许是从林奚那里得到了什么风声,但她瞧着大大咧咧却很谨慎聪明,绝口不提从前。
只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主动说:“我叫张蓉蓉,是新来的,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报了名字,从此身份明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谢知秀要对你动手,张蓉蓉既然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你被骗去花房就是假的?”
谢闻舟的声音有些发沉,他眼眶泛红,看着还在走神的姜妩,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着了他们的道,喝了那个药,被诬陷,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到底为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哑意,男人唇齿之间都在发颤,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
“如果不去,便要时刻提防,胆战心惊地活着.....你看,今天证明了我的清白,谢知秀也罪有应得会受到惩罚,这是最好的结果。”
姜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没有刻意伪装娇软柔弱,落在谢闻舟耳畔,却让人心头钝痛,莫名的酸涩。
“姜妩,值得吗?”
谢闻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可那些未知的情绪,却汹涌得似狂风骤雨,向着姜妩倾泻而下。
“是谢知秀陷害我,是她一直抓着我不放,会失去孩子,是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姜妩收起脸上的微微笑意,仰头看向谢闻舟。
“你爸死了,我在这个家里无所依仗,谁都可以来欺辱我,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你应该最明白才对。”
少女低头,哽咽着红了眼眶。
这些话,对于谢闻舟来说,无异于杀人诛心。
“可那个孩子......”
他说不下去,只觉得心口酸涩,喉咙堵得厉害。
“我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狠毒.....失去那个孩子,最痛苦的是我啊。”
姜妩说着,声音悲凉了几分。
“我的孩子没了,最大的获利者,是作为谢家大少爷的你。”
姜妩抬手,缓缓抹去眼泪,眸光沉静:“谢知秀出了这样的事情,董事会的很多投票表决都无法参与,你得到了那 5%的股份,力压二少爷闻祈。”
“从此以后,集团的事,你说了算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姜妩说完,转身就走。
谢闻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带回来,迫使她和他对视。
“姜妩,我不在意那些东西.......我愿意待在谢家这么久,在意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姜妩微微蹙眉,仰头看着他。
“你确定,要在你们谢家的祖先牌位面前,说这些疯话吗?”
沉默的对视,谢闻舟无法在姜妩过分清澈的眼神中,保持镇定。
“那天花房里........”
他骤然闭上嘴,陷入缄默,花房里发生的只有他记得,可那不是一场夜间的绮梦,是真实存在过的温存。
他甚至在此刻,都还记得她肌肤的温度,和柔滑的触感。
烛火晃动,少女的眸光里,谢闻舟看到了自己的眉眼,克制着疯狂,在崩溃边缘,悄然沦陷。
“不管你来谢家的目的是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这是谢闻舟唯一的诉求。
他可以不过问姜妩是谁,也不去探究她在谢家究竟想做什么,他甘愿自我蒙蔽,却又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以这样玉石俱焚的方式,受到伤害。
“好......我答应你,不会有下次了。”
姜妩抿嘴,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过认真,炙热又克制,她说不清内心的感受。
大概,还是隐约有一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