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州各县均布下榜文。人们蜂拥在告示栏周围,有识字的负责给大家念。
“武林同盟于今成立,为谢武林帮派入盟,特设正明楼擂台赛。现邀贝州各地父老乡亲观赛,某月某日某时起于各县衙门外售座,观赛者于打擂当日可获赠瓜子一包,茶点一碟。打擂时间:某月日至某月日;打擂地点:正明楼青龙堂;总赏钱:纹银三千两;参赛帮派:玉丘派,伏羲派,太和派,眉山派,涂山派。”
榜文一经念出,人群炸开了锅。
“五大派竟然都来?”
“嗨,估计掌门不会来。去年武帮会不是都来了嘛,最后的魁首被镇武镖局自家的卯落泉夺了,听说给五大派掌门气了个够呛。赏钱没拿到,车马费搭进去不少。何况距离这比赛不到俩月了,你说那玉丘派掌门从雪域高原过来能赶得及么……”
“真不好说,你没听刚才念的:总赏银三千两!”
“三千两……啧啧啧,好家伙!”
“那可不,魁首能拿一半,就是一千五百两雪花银啊!”
“从没听说哪个比武彩头这么多的……我记得去年武帮会,总赏银也不过五百两。”
“甭管五大派掌门来不来,冲着这彩头,也有场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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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胜从大阜县衙取了通告单,兴高采烈地回到丁记武馆。
“爹,你看,县衙贴了布告说五大派都要来贝都打擂!”
“知道了。”丁青岩正在改拳谱,头都不抬。
丁胜撇撇嘴,欲言又止。他转身跑去敲陈三娘的房门:“娘,我想去贝都看妹妹!”
三娘本不想睬他,但听到“妹妹”两个字便去开了门。“你怎么想起来去看你妹妹了?她这才走了不到两个月……”三娘一面说,一面指着刚缝好的几件棉衣,“去看看也好,马上入冬了,给云儿把这些衣服带去,不至于变了天冻着她。”
“好啊好啊!那我去约车了,娘你帮我跟爹说一声啊!”丁胜话音未落就扭头往外跑。
“哎,站住!你这孩子!”三娘去拉他却没拉到,“看我告诉你爹,让他回头教训你!”
“别啊……”丁胜听了这话,垂头丧气地乖乖退回来,“我刚去问过爹了,他也不理人……”
“那我去跟他说。”三娘戳了下丁胜的脑门儿,出门转入丁青岩的书房。“丁大哥,胜儿说想去贝都看看云儿。”
“他看什么云儿,还不是找借口去玩儿?”丁青岩瞪了一眼缩在三娘身后的丁胜,“不许去!”
“我想刚好让他给云儿送些厚衣服。也就几天的时间,你给孩子放放假,啊!”三娘拽着丁青岩的袖子请求道。
“你问问他,三天时间够不够?”丁青岩对着三娘,却是说给丁胜听。
“啊?才三天?”丁胜伸出三个手指,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我就说了,他目的不纯。”丁青岩放下笔,向丁胜走来,“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就是刚说过的五大派……”丁胜小声嘟囔。
“说是看云儿,其实是惦记着这个吧?”丁青岩看了一眼通告单,揉成一团扔掉。“哼。这事冯知县昨日派人来告诉我了,还说给我留了两个茶座;我告诉他不必了,座儿留给别人吧。”
“啥!为啥啊?”丁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去贝都一来一回就要三四天,比武再比个三四天。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浪费?”
“爹,去看高手过招,从中学习,怎么叫浪费时间嘛!”
“五大派掌门肯定不会来,就不存在‘高手过招’一说。而且你的秉性我还不了解?你什么时候能对武功痴迷,我立马去丁家祠堂给祖宗烧三天高香!”
“爹,我真的是去看比武的,爹……”
“那你回屋,把你那些气球、画册都烧了,我就让你去!”一提起丁胜的气球和画册,丁青岩就气不打一处来。“三娘,你看看你宝贝儿子,他那屋子里都挂着些什么东西!老大不小的人了,墙上床头都贴着女娃娃的画像,成何体统!”
“不能烧……那可是一和国顶级的画师画的鹤妖,和咱们武馆大堂挂的《青山图》一样都是大师手笔……”
“这岂能一样?青山图是已故的邠王爷镇守边疆时所作,其中饱含了多少对国家山河的赞美之情;而你那个图呢?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精怪,你小心引得鬼缠身!”
“爹,什么女精怪啊!唉,我跟您说不通……”丁胜看着丁青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你天天看着她就好了,去什么贝都?”丁青岩冷笑,“我改主意了,就算你把画儿都烧了,也不许去!”
“爹……”丁胜欲哭无泪。
“丁大哥,那云儿的衣服……”三娘只顾着惦记丁虚云。
“先放刘掌柜那儿,遇到顺路的镖车带一趟就是了,还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