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曜大概率是逃不过相亲的魔咒了。
第二天上午,他先是去现场调研了一番,然后给进驻的先锋组安排了一系列的工作,新收的小弟自然也参与其中。
关于沈州是否长期建立一个办事处的事儿他和岳扬还没商量好一个完善的方案,他准备下午给岳扬打电话再研究一下。然而,刚到午饭时间父亲就打来电话要他回家。
“我忙着呢。”
经历了一连串的不愉快,李墨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说话,只好用极简短的语句回绝。
“再忙你也得回来。”
“这边工程已经开始了,我没有时间。”
“耽误不了你多一会儿,你在哪儿呢?我开车接你。”
“我在高新区呢,距离市里20多公里呢。”
“才20公里,你等着吧。”
“喂……”
电话挂断了,父亲依旧武断,不给自己分说的机会。无奈,李墨曜只好把位置发了过去,考虑到父亲可能不会用导航,于是又把地址打了一行字发送过去,不然的话高新区这么大,到哪儿去找他。
吃过午饭,又和岳扬进行了简短的沟通,最终商量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建一个临时办事处,租一个面积大一点儿的民宅,一部分改造成办公室,一部分当宿舍,工作和休息都在一起那种。可以节约资金,也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这样的话我恐怕不能经常回沪上了。”
“这边我先看着,何况现在手头也没有多少一定需要你回来的工作。”
想想也是,盾研那边的项目上线后,除了后台维护,倒不需要特意做什么,LIAIR那边的情况也雷同,关于技术人员的招聘工作,岳扬一个人就能搞定,反倒是沈州这边的项目是唯一需要在现场的。
“你房子装修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猜谁给我打电话了?”
“一天你电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谁?”
“是我叔叔,也就是你老爸。”
李墨曜心里一紧,虽然父亲和岳扬相熟,但主动打电话的情况不多,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
电话那头传来岳扬贼兮兮的笑声后挂断了。
“喂……”
李墨曜这个气啊,这家伙居然开始和自己卖起了关子。
一个小时后,李墨曜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我在大门口,他们不让我进!”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急吼吼的喊声,李墨曜头疼不已。
众诚新厂区虽然还算半片荒地,可各项建设已经开始了,工程重地自然不能随便进人的,大概率是父亲把这儿当成老厂区了,这种一家人的想法什么时候能清醒啊。
工厂对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老工人来说是有归属感的,在他们眼里,无论众诚改成什么名字,那都是精机一的延续,可很遗憾,新厂区的保安全是外招,由管理公司统一管理,这些年轻的保安只认制度不认人,不管老头子再怎么大吵大嚷就是不放行,急得老头子把车子堵在新厂大门口。
李墨曜很想用凉水使劲拍自己的脑门儿,他一边儿向保安们道歉,一边儿把父亲拉到一边儿。
“这是新厂,到处都是建筑材料,你往里面闯干什么?”
“我进去看看怎么啦?新厂旧厂都是咱们的老厂,我看一眼发展成果有问题吗?”
这主人翁意识,几十年如一日啊。
“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众诚是众诚,精机一是精机一,老厂早破产了,众诚和它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当年要不是咱们精机一的老人儿撑起了众诚,哪有它的今天,在老厂贾总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这些个生瓜蛋子……”
李墨曜就不明白,快七十岁的父亲哪儿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
“什么事儿还非得大老远开车来?”
“上车再说。”
“上车干嘛?”
“你先上来,我挪车!”
李墨曜无奈,只好上了副驾驶。
父亲开车没有以前溜了,但是手刹一推,脚踩油门,一个麻利的倒车调头后,车子头也不回地驶向大马路。
“爸,这是去哪儿啊?”
“给你相亲!”
“我……我没时间……”
李墨曜试图下车,然而高新区没有多少车,又连续赶上两个绿灯,顺利的就好像配合父亲的方案似的,油门一踩,车子疾驰着向市区驶去。
这究竟算拐骗还是绑架呢?
望着酒楼的门脸,李墨曜长长地吐着气,昨晚不愉快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今天父亲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一出,如果率效率,父亲的执行力一定是一流的,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爸,您就别折腾了,我不可能相亲的。”
“到年龄了凭什么不处对象,你工作忙我就帮你找,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考虑过了没有?处不好对你有什么影响?对咱家有什么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不喜欢就再处,反正两年之内你不结婚我就跟你没完。”
李墨曜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上升到无理的地步了,还好当年自己比较独立,没遇到高考志愿被篡改的情况,否则今天的自己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呢。
“去呀,桌都给你订好了,就在12号桌,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一想到昨天的事儿,李墨曜就一阵难心,他长呼着气,艰难的走进饭店。他打定主意,见到那个姑娘后说明情况,然后就走。
虽说现在信息比较发达,可任由父亲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天天给他安排相亲吧。
沈州办事处一定不能建,不然的话父亲非到公司去闹不可。
李墨曜才发现,父亲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直接影响到公司决策了。
12号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比较职业化的衬衫背对着门的方向,李墨曜也只看到了个背影,看到了人,脚步反而更挪不动了,他盘算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
也许是女人等得太久了,有些不耐烦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好巧不巧,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