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在宁古塔,林青青一个女人还能只手遮天?耀州的官员判案不公,我会继续上告,难不成她还能把整个宁古塔的官员都给收买了?”
陆皓满腹怨气,堪比伥鬼。
“只要林青青不事张扬,我们就忍了吧!与其与她纠缠不休,还不如想办法尽快离开耀州呢!”陆志广劝道。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陆皓怒气不息。
“不管怎么说,如今林青青彻底跟陆家没有关系了。到时候咱们启程回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林青青留在耀州了。这比任何报复都狠啊!”陆志广压低了声音。
陆皓怒色减轻了几分,最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即是如此,就便宜了她吧!”
“什么?佐领大人竟然当真同意了林青青休夫的要求?”林浅月惊讶地问。
“是啊!他肯定收了林青青的好处,才处处为难我的。”陆皓认定了张猛是贪赃受贿了。
“皓哥哥,不如明日请了人,从中说合,让她答应与你和离吧!如此,双方脸面上都过得去。”林浅月轻蹙蛾眉。
她捡了林青青不要的男人,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林青青倔强得很,她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陆皓太了解林青青的脾气了。
而且,谁去劝啊?
陆家的人,林青青统统都不会给他们面子。
其他跟林青青关系亲近的人,谁肯为陆家说话呢?
“宁古塔,总有说理的地方吧?要不然,你写了状子,换个衙门上告?”林浅月提议。
“浅月,你……”陆皓愣愣地看着她。
这才是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妻啊,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皓哥哥,我没有故意难为姐姐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名声。在宁古塔这个地方,你即便受到诋毁,也无关紧要。这里的人,不读书不知理,自然不会在意名声。
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日后是要回到京城,再次成为人人夸赞的青年才俊。如果被人知道了,你被姐姐休弃了,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林浅月急忙解释。
字字句句都是为陆皓着想,把自己的那点儿私心很好地掩盖起来。
“还是你考虑得长远,我正有此意。”
“只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返故里呢?让你留在这里陪我受苦,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我们的孩子也要生在这个鬼地方,我宁愿你带着他独自回京。”
陆皓揽住了林浅月的肩膀,好一阵长吁短叹。
“皓哥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我们的孩子,吃了宁古塔的苦,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的。
一会儿,我就写了家书,告诉他我身怀有孕的事情。你放心吧,我爹爹也舍不得我和他的外孙受苦呢!”林浅月抚摸着肚子,笑容柔和。
“等回了京城,我会好好在岳父岳母面前尽孝的。”陆皓的手不安分地在林浅月身上游走。
还是林浅月好,单纯又善良。
自己只旁敲侧击问了一句,她就立即写信向岳父求助。
不像那个很有主见的林青青,任由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一两银子都不肯贴补给他。
林浅月依偎在陆皓怀中,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林青青,就等着名声尽毁,一无所有吧!
陆皓想尽办法,用了几两银子,才顺利把状纸递了上去。
林浅月的家书也送往了京城。
在他们还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之前,夜云州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回了耀州。
同行的,还有秦毅。
为小师妹撑腰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少得了他呢?
哎呀,他回到耀州就前去萧世宏那里买一大坛子美酒,庆祝小师妹终于脱离苦海深渊。
看着秦毅一路上都不曾压下来的嘴角,夜云州默默给他的碗里加了一个鸡腿。
笑吧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秦毅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他跟林青青相识在前,感情深厚。
如果,一定要论个先后,那么玉佩为证,他才是林青青结识的除家人之外的第一个男人。
秦毅不停地炫耀他们师兄妹感情深厚,但是,再厚,能有未婚夫妻厚吗?
“夜云州,这次你帮了青青,就算报了她的救命之恩了。以后,你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了。”秦毅郑重其事地提醒。
夜云州低头继续吃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给他。
怎么会不相欠呢?
如果不是他的缺失,母亲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怎么会稀里糊涂成了陆家妇呢?
好在,他还有补偿的机会。
老天把她送到自己身边,就是要他用一生一世的时间去偿还和弥补她的缺憾吧?
两匹马进入了耀州的地界,夜云州扬鞭催马,扬起一道烟尘。
等烟尘散去,秦毅已经看不到夜云州的身影了。
“浑蛋!卑鄙小人!竟然使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美得雌雄莫辨的秦公子,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夜云州这个浑蛋,不会以为他早点儿见到林青青,就能俘获她的芳心吧?
他那小师妹,在男女感情方面迟钝着呢!
她那点聪明劲儿都用在赚钱上了。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家家户户屋顶上飘起了袅袅炊烟。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傍晚的宁静。
沉稳有力的敲门声,惊动了在厨房做饭的林青青。
“我去看看,不会是陆家人又来找你的麻烦来了吧?”柳如烟挑帘走了出去。
她气势汹汹地开了门,看到了一位星眉朗目的黑衣男子牵着一匹骏马,矗立在门前。
他身材颀长,面容冷峻,迫人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
令人,顿时生出几分敬畏来。
“这位军爷,您找谁?”柳如烟看着他的装扮,轻声问道。
“林青青。”夜云州惜字如金。
他深邃幽暗的墨眸环顾四周,他才走了几个月,林青青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后跟出来的林青青,看到门外的人,脚步一顿。
“夜云州?”
他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