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大丰收后,罗崖县的下辖乡镇也均开始丰收。
今年雨水充沛,但是受之前的霜冻影响,粮食有所减产,但也没减产太多,结果还是在接受范围之内。
唯一让所有百姓都振奋起来的是之前种下的芋头的产量也很是惊人,估算过后每亩产量达到了一千六百多斤。
虽比起红薯来还比不上,但这个产量也已经很是惊人了。
以前那些贪图个便宜,最后要还上来的粮食比较少的百姓看到这个产量后,高兴的不行。
反而是那些死活都不肯尝试新鲜事物,不肯种芋头的百姓,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罗崖县一半以上的田地都是那些跑走的大户的,后面也就成为了官府的,这些地李昭都没有种其它的农作物,都是种的芋头,广平县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些收成完全能把官府已经慢慢空置的粮仓给填满了,并且还不够放的。
民间李昭的声名再上一层楼,甚至很多人家都专门雕刻了她的小像供奉香火。
收成之后便是要上税,对于税收的标准,在很久之前李昭便与大家商议过后制定了。
先大齐所收的各种苛捐杂税数不胜数,李昭一并给废除了。
不再以家庭人口征收户税与丁税,只按照手中田地为准征收田税,并且她要收的田税也并不高,只要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两成。
以前的大齐越到后面税收越重,大齐覆灭之前的田税都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四成多了,除田税外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税,能到百姓手上的少之又少。
地少的百姓根本就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只能去佃租地主大户的田地,再被地主又剥削掉一层后,勉强苟活。
但二成的税收是只对持有田地一百亩以下的普通百姓作数,之后按等级依次往上加。
一百亩以上五百亩以下的田地,田税比例为三成。
五百亩以上甚至坐拥千亩田地的大户,那田税便高达至四成了。
田税之外的杂税针对商户的也均有减少,相较于前朝都要少很多,但是比田税要重便是了。
还有就是有功名在身能免除赋税这一条也被李昭给废除掉了,她不认大齐的功名。
光这一条就够她被侵犯到了实际利益的广大文人的唾沫给喷死,但这不是她的地方小嘛。
文人有,但是都不多了。
并且都差不多被她给招到了官府做事,各项福利待遇都很好,算是拿上了铁饭碗。
对于这一条就是有不少人有意见,也只敢在私下吐槽,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有个别过激的直接去县衙抗议的下场就是被打二十大板。
李昭半点都不带手软的,出头鸟被打了之后,反对的声音便彻底的消失了。
征税标准一下来,罗崖县、广平县与江明县这三县倒是还好,毕竟城中都没有什么大户了,那些田地全都被官府给征收,普通老百姓名下的地也根本就不会有超过一百亩的。
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税收,只一个田税还收的很低,余下来的粮食完全够一家人吃用了,田地稍微多一点的人家,还能把粮食卖给官府,换取其它的物资,日子一下子就滋润了起来。
百姓们纷纷感怀李昭仁善。
但长清县却坐不住了,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以前那种所有人都是交的四成多的田税的情况,就是心里有意见也不敢明着跟官府对着干。
并且他们这些大户族内都是有有功名在身的子孙,真正要纳税的田地很少,甚至有的根本就没有。
对于这种种优待所有人早都已经习惯了的。
可现在这情况不是摆明了针对他们这些大户嘛,征税标准那么高,还废除了有功名在身可以免税的政策,这是实实在在的侵犯到了他们的长远利益。
“啪!!”
长清县何家宅内,何老爷得知了刚颁发下来的田税征收标准后,气得一把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
“我们又是给东西又是给金银给人的,这李昭就这么对我们??”
他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身上的肥肉都不断的抖动了起来。
“简直欺人太甚!”
“东西都收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这不就是针对的咱们吗?”来报信的赵老爷皱眉说道。
他族中是有举人的,以前大齐朝有规定,举人可免田税200亩。
再加上还有几个秀才一起免下来的田税,真正加一起要交的税其实并不多。
但李昭此举是完全断了他们的路子了。
“说的对!就是针对咱们的!那些普通贱民要交的田税都只有两成,咱们大家谁名下不是至少都有数百亩田地的,要交的田税却比那些贱民还要重,这以后岂不是还得让那些贱民踩咱们头上去了?!”
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外面跟着走进来了好些人,都是长清县中的大户。
李昭走后他们安安生生的过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居然是憋了个大的等着他们呢。
“马兄你说怎么办?此处你最年长,帮忙给弟弟们出个主意,拿个章程出来可好?”何老爷站起身来对着一个蓄了山羊须满脸严肃的老头拱手行礼说道。
这老头便是马老爷,在一群大户掌家人中年纪最大。
之前大家给李昭送礼又腆着脸去讨好,他自诩年纪大并没有去,只跟着随大流让下人送了些东西去,挑不出错来,免得被针对。
但是对于李昭他心里是看不上的。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也就是运气好先后拿下了罗崖县与广平县,便抖起来了。
想让他对着这么个人低头,门都没有!
“带上家丁护院,咱们一起去县衙去找县尊大人问问清楚,要个说法!”马老爷冷声说道。
见有些人目光躲闪,心生退意。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冷着脸道:“诸位可要想清楚,据我最新得到的消息,陈朝与蛮人的战事未歇,还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去了。”
“如今咱们这地界被这李昭占了,日后便要仰她鼻息过活,且不知要仰几年呢!”
“此次若是我们不好好的为自己争取一番,让那李昭知道咱们的厉害,再不敢轻易对咱们开刀的话,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今日是田税不公,哪知再过几日又会不会有别的不公?”
“难不成我等要被一逼再逼,最后被那李昭逼得一无所有才再想起来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