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啦,这里就是我家了!”
菱歌先行下马,将马儿牵到帐篷旁边拴起来,然后便想要将马背上的少年抬下来。
可是马儿被拴住后,却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刨地,不停地乱踩,似是有些不满。
菱歌心领神会,忙从帐篷里拿出两只红红的苹果喂到马儿的嘴边,一边又轻抚着马儿的鬃毛,温柔地道:“胭脂最棒啦,菱歌最喜欢胭脂啦,今天啊胭脂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奖励你!”
“胭脂?”
菱歌见那伏在马背上的少年竟能自己翻身下马,虽然还有些虚弱无力,但比菱歌最初见到他时的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对啊,胭脂是我给马儿取的名字。怎么样,好听吧?”
菱歌又给马儿喂了只苹果,柔声道:“慢点吃,一会儿还有。”
少年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这好像是匹公马吧?”
菱歌见少年在笑话她,于是生气地跺了跺脚:“那又如何?我的胭脂是一匹烈焰赤兔马,它一身皮毛殷红如血,就该叫这个名字。而且胭脂自己也很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对不对?”
少年见菱歌生气,连忙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今天还得多谢你和胭脂呢!”
菱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要不然,我叫胭脂半途就把你扔下来,看还有谁来救你!”
“是是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说什么都对!”少年看着菱歌趾高气昂的样子,嚣张又可爱。
少年随菱歌一起掀开帷幔,走进帐篷。少年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帐篷内部的构造,一走进去就不禁好奇地东张西望。
帐篷主体由苇莲顶棚和柳条包盖而成,圆顶斜面,顶部有一个天窗,墙体呈现弧形,像栅栏一样将帐篷紧紧包围。
帐篷的左边摆着一张床桌,上面铺着羊绒制成的毛毡。
帐篷的右边则摆放着火炉,还有一个立橱和两条板凳。
菱歌先是走到放在角落边的奶桶旁,用铜壶接了一壶牛奶。然后生火点燃炉子,将铜壶放到炉上熬煮。接着,她走到立橱边,打开柜子取出一块茶砖,将茶砖捣碎放进牛奶里一起熬煮。
见奶茶已煮至沸腾,菱歌又从柜子里拿出几根牛肉干撕碎了放到奶茶里,然后用铜勺小心地搅拌着壶中的奶茶。
少年在一旁看菱歌煮奶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奶茶已经煮好了,可以倒出来喝啦!”菱歌取来一块棉布,然后隔着棉布小心地提起铜壶,给自己和少年各倒了一碗奶茶。
少年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碗中的奶茶,等晾了一会儿不太烫了,端起碗便准备要喝。
菱歌却忽然伸手拦住少年。
少年表示不解:“怎么了?现在还不能喝吗?”
菱歌笑吟吟地将一碟炒米递给少年:“我建议你把这个一起放进去,奶茶会更好喝。”
见少年仍旧不解,菱歌笑着道:“这是我用酥油炒制的小米,加了葡萄干和红枣片,你尝尝看,配着奶茶很好吃的。不过这炒米不能放太早,不然会被奶茶融化。那样的话,口感就没有那么好了。所以现在放进去刚刚好。”
菱歌用碟子里的小勺取了些炒米放进自己的奶茶里,又取了些放进少年的奶茶里。
少年按照菱歌说的,将碗里的奶茶和炒米搅拌均匀,然后端着碗小心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菱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少年。
“真好喝!”少年很给面子,很快就把碗中的奶茶喝光了。
菱歌见状,于是又提起铜壶给少年倒了一碗奶茶。
“菱歌!大汗回来了!他们打了胜仗,说是晚上要庆祝呢!”菱歌听见有人叫她,便走到帐篷外面一看,发现来人正是乌伦珠。
“乌伦珠,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父汗他们回来了吗?”
菱歌见好姐妹高兴得都语无伦次了,连忙握紧她的手确认道。
“没错!你父汗,我阿布还有巴图尔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吧!”乌伦珠连连点头,表示她的消息绝对准确无误。
“乌伦珠,你先等我一下。”菱歌掀开帷幔,走进帐篷,然后对少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要是无聊,可以到处走走。”
“你去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帐篷里等你。”少年点头道。
菱歌跟少年打过招呼之后,就和乌伦珠手牵着手,二人一齐来到桑吉可汗的帐篷中。
“菱歌,乌伦珠,你们来啦!”说话那人正是桑吉可汗。
菱歌见桑吉可汗正在与众人议事,便和乌伦珠站在一旁等候。
桑吉可汗见状,连忙向菱歌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父汗,你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吗?”菱歌顺从地走到桑吉可汗旁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都好久没有见到我的掌上明珠了,父汗想靠近点儿看看你。怎么,菱歌就不想父汗吗?”
桑吉可汗笑着说道。
“怎么会?父汗你冤枉我,菱歌每天都在盼着父汗还有达延叔叔胜利归来呢!”
菱歌跺了跺脚,表示生气。
“大汗啊,这我清楚,你们菱歌可是恨不得让你带她一起上战场呢!不像我们家乌伦珠啊,有了心上人之后,就把她的阿布给忘得一干二净啦!”
说话那人与桑吉可汗的年纪相仿,看上去地位也十分尊贵。
“我哪有!我明明也很想念阿布的!”乌伦珠扑到那人怀里撒娇,小手揪着他的胡须不放。
“好好好,我们家乌伦珠最孝顺,最心疼阿布了!还不把手放开?在大汗面前像什么样!”那人连忙推了推乌伦珠不安分的小手,向众人赔笑道。
“达延叔叔,乌伦珠可想您了!您和父汗在外征战的这些天,她每天都会向天神祈求您能平安归来。是不是,乌伦珠?”菱歌向小姐妹俏皮地眨了眨眼。
乌伦珠忙搂着那人的脖子,撒娇道:“就是就是,阿布你坏,你冤枉我,冤枉我!”
那人见状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我达延最疼爱的女儿!来,乌伦珠,菱歌,来看看我们这次收缴的战利品吧!”
那人向属下点头示意,于是无数的金银珠宝就被送了上来。
“菱歌,你先挑,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被称作达延叔叔的那人招呼菱歌先行上来挑选。
菱歌见小姐妹在一旁等得有点儿着急,于是笑着道:“达延叔叔,让乌伦珠先挑吧,我对这些金银首饰没什么兴趣。如果你们收集到汉人的诗词书画,倒是可以给我拿两幅欣赏一下。”
达延见菱歌坚持,于是点头道:“好,那下次我帮你多留心。”
乌伦珠见菱歌对这些战利品没兴趣,便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菱歌,你的爱好可真特别!这么好看的首饰你都不要?”
乌伦珠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又挑了两枚宝石戒指戴在手上,一时间心情大好。
“你要是喜欢就多挑点儿,我们乌伦珠戴上这些珠宝首饰,最漂亮,最好看了!”
菱歌笑着打趣道。
“就算你不喜欢,也可以给你帐篷里的客人挑一些啊,这些首饰在汉人那里也很珍贵的!”
乌伦珠随口说道。
“客人,什么客人?”达延听到女儿的话,忽然警觉地问道。
“糟糕,我把那少年带回来的事怕是要瞒不住了。”
菱歌顿时十分紧张。
“我刚刚去找菱歌,看到她帐篷里有一个少年,好像是一个汉人。是吧,菱歌?”
乌伦珠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