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怀王爷您回来了?”顾瑶满面诧异。
一看她这表情,燕少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眼神闪躲一瞬,便立刻拍案道:“瞧不起谁呢,区区三十两至于让本王携款而逃?”
潇湘楼是有一个娇软的小白兔向他贴来了,他也确实恍惚了一瞬,但那是能承认的吗?
事实证明他还是很洁身自好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别问,问就是穷惹的祸!
“那可不是,咱们怀王爷可是天之骄子,区区三十两怎能入您眼?”顾瑶竖起大拇指好是一顿夸,随即话锋一转,“所以,我打算再开个火锅店,按照咱们的占股协议,凤老板已拿出二成,您的三成也一定不在话下吧?也不多,六十两就够了呢......”
一听这个,燕少阳立刻抬头望天:“呃......这点儿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得赶紧回府了,玲珑姑娘还在等本王听曲儿呢。”
说完,他便打算脚底抹油,但顾瑶却又喊道:“怀王爷,且等等......”
燕少阳也是要面子的,他想着干脆回府随便将父皇赏赐的东西卖一个吧,但出乎意料,顾瑶非但没再继续朝他要银子,反而还给了他五两银子。
“香胰子的提成未拿......”
顾瑶对这纨绔并未抱太大希望,只希望能拢住这个人,做她的保护伞就成。
这五两银子,既是给他的一点甜头,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望着手中的一小块碎银,燕少阳眸色深深,娘哎,了不得了,这居然是他自己挣的银子哩!
不回府了。
改去潇湘楼听曲儿,府里的没有外面的听着悦耳怡人......
这五两银子足以让他在潇湘楼舒舒服服听一晚上曲儿......
其实今日若不是他请来潇湘楼姑娘前来助兴,单凭肉满香,他也可以分得六两银子呢。
虽然睡不起,但还是听得起的......
花不完,根本就花不完......
想到此,他哈哈一笑,转身欲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解下腰间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顾瑶:“本王最近手头紧,银子爱莫能助,但这个,算作本王的心意,日后只要你的事,本王给你兜底了。”
就等他这句话了,顾瑶达偿所愿:“多谢怀王爷,日后您就等着数银子吧。”
她笑着接过玉佩来,只见玉佩温润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燕少阳手头拮据是真的,但天皇贵胄也是真的。
这是一枚蟠龙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阳”字,代表着他怀王独一无二的身份。
有了这枚玉佩,日后她便又多了一份保障。
顾瑶觉得她今日一定是好运加身了,她在这边得了燕少阳的保证,回家又收到了沈宴的礼物。
一直在南星园等顾瑶归来的沈宴听见声响后,便赶紧钻进了被窝。
顾瑶进来看到的便是沈宴呼呼大睡的一幕。
她顿时有些生气,故意将被子甩的幅度很大。
尤其当望着飞到她眼前的寒铁匕首,她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你个沈宴,居然想谋杀亲妻了?”
听到她这样说,沈宴哪里还能装得下去,猛地弹坐起来:“没有!”
他哪里舍得,他宁愿捅死自己,也是不舍得伤顾瑶一丝的。
顾瑶自然知晓,但她就是耍无赖,指着飞向眼前的匕首问道:“那这是啥?想借此毁我容?”
见此,沈宴的眉头挤成一座山丘,他一言不发拿回匕首,便翻起被子来,似在寻找什么似的。
顾瑶也不问,就静静看着他,其实她猜出他在找什么了。
果然,沈宴翻找了会儿,便从被缝里将那东西翻找了出来,是之前他雕刻的小木头人儿。
“这个......”他转而望向顾瑶,声音充满磁性,“给你。”
语罢,连同着寒铁匕首,他一并递给了顾瑶:“这个也给你,寒铁匕首削铁如泥,日后你不必再扛着铡刀剪......”
之后,他便满怀期待盯着顾瑶。
她还生气吗?
不会不收吧?
顾瑶哪里会这么幼稚,但也没成熟到哪儿,她装作若无其事接过这两样东西来,便将全部目光都放在了小木头人儿上面。
结果却是肉眼可见的满脸失望!
尼玛,居然雕刻的不是她!
而是沈宴他自己!
要不要这么自恋!
雕刻个他自己就算了,还没把他自己的帅气雕刻出来,完全是模型干不过真人版!
沈宴望着她脸上明显的神情,眉头止不住的收拢:“......不喜欢?”
是不喜欢它还是不喜欢他?
望着他那副谨小慎微之貌,顾瑶突然生了一种恶趣的快感,哼,叫昨日这货冲她吼。
她故意拿乔道:“嗯,干嘛送个你自己给我,我以为你要雕刻个我送给我呢,谁想要你了!”
沈宴紧锁眉头:“......”
他是也雕刻了顾瑶,但那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把她日日揣在心口,理所当然便希望顾瑶也能将他揣在心口。
但结果竟是被嫌弃了......
顾瑶看他这副模样只想笑,但她忍住了,她故意戏谑开口道:“既然送给我了,那便是我的东西了,现在我要将它好好蹂躏一番!”
说干就干,话音刚落,她手下就出现了一套精美的颜料和画笔。
沈宴雕刻的他本人小像不能违背良心说不像,但确实少了几分神韵,如今她就是要将那份神韵找回来。
不再理会沈宴,她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小木头人儿上色,先是给它全身染上暖色,让它的肌肤更贴合活人。
望着逐渐生动立体起来的小人儿,沈宴也由最初的眉头紧锁变成满眼亮晶晶。
娘子不生他气了。
瞧对他可是爱不释手呢。
先是对他做全身spa,紧接着便是描眉、涂粉、涂口脂,甚至细致到他的每一根头发丝、每一处细腻的纹理都没放过,每一道线条都透露出她对他的了解和爱意。
顾瑶:醒醒,你没事吧,她只是在勾勒小人儿而已。
沈宴不管,在他看来,他就是小人儿,小人儿就是他!
望着脱胎换骨、栩栩如生的小人儿,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娘子果然了解为夫,连为夫腕子上的一道疤痕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也是在看见顾瑶特意渲染上,他对比自己的手腕,才注意到。
他好欢喜,顾瑶竟是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顾瑶忍俊不禁,却仍旧嫌弃的撇嘴:“到处都是疤,丑死了......”
哪有正常人能伤成他这样,行军打仗的将军也不过如此了吧。
回头还是要监督他多泡灵泉水,虽然男人身上有些疤痕更显男子气概,但她看着疼。
再者,他不是别有居心泡掉了他二弟上的刀疤了吗?
对那个他倒是格外上心。
沈宴也不气,反而笑着回:“娘子喜欢......”
“不喜欢!”顾瑶坚持道,随即,她从笔筒中挑出一支极细的黑色画笔,在小人的左眼角下方,轻轻点了一颗痣,这颗痣,才是沈宴脸上最独特的标志,将他的俊美直接拉满到极致。
她心中喜欢,偏偏嘴上继续嫌弃着:“真是要死了,分别乃个男人,偏偏长了一颗美人痣,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呢。”
闻此,沈宴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突然一把揽过顾瑶的腰,将她带到身前,认真道:“为夫眼里从未有过其她女子,自始至终,为夫想勾引的只有娘子一人......”
他口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顾瑶脸上,让顾瑶没来由的一阵眩晕,但她还是一把推开了他,嗔怪道:“这会儿倒是懂得说甜言蜜语了,昨日也不知道是谁黑着一张锅底脸和我吵架!
不对,不止昨日,还有前日,整整两日呢!
不是要冷战吗?今日咋开尊口了?”
听她这般说,沈宴也有些无奈:“昨日没和你吵架,我一言未发......更没想冷战,前日争辩完后,就找你了......是你不理我......”
“你还委屈上了?照你这般说,都是我的错呗!”顾瑶脱口而出。
但望着眼前美男子一脸落寞的样子,又让她不自觉开始反思自己,莫非真是她错了?
“是师父告知你身世,是因为你的身份问题,才让你如此忌惮吗?你生父到底乃何人?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吗?”
见沈宴沉默不语,她又继续道:“你莫要担心,我已经和怀王成了好朋友,届时若真出事,他会帮咱的......”
沈宴嘲讽一笑:“怀王......”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若是我说我和怀王有仇......你会帮谁?”
“我自是与你站在一起的,朋友再近哪里会有相公近?”顾瑶立刻道,见沈宴神色稍缓,她又道:“要不哪日我偷偷噶了他?”
见沈宴笑了,她又赶紧问道:“所以,你和怀王有什么过节?”
不对,按照年龄来说,不可能是怀王和沈宴的亲生父亲有过节,莫非是......
顾瑶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
哪知沈宴却是释怀地笑了,他摇头轻声道:“没有,逗你玩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注意安全......”
说完,他便换了一个话题:“娘子,这些颜料借我用用......”
他不想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会磋磨他和顾瑶的感情,时间长了,他和顾瑶就会成为一对怨侣,那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改变不了顾瑶,那便就只能改变他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他的身份而限制顾瑶的自由......
顾瑶一旦被他束缚在这一方小院内,那她就不再是顾瑶了......
她最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她的灵动和喷薄的活力......
顾瑶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是在看见沈宴拿出另外一个小木头人儿时给呆住了......
他还真也雕刻了一个她.....
而且与雕刻的他自己相比,他手中的“她”就显得格外用心了许多......
竟是连眼睫毛,都被他一刀一刀,细心地雕刻了出来,每一根睫毛清晰可见,长短不一,错落有致,仿佛微风拂过,就能轻轻颤动。
虽然只是个木头人儿,但因为眼眸的别有用心角度,竟透露出了灵动来。
顾瑶一下子就爱不释手:“这个不许涂色,我长得天生丽质,不像你还需靠外物点缀。”
她真心觉得这个小人儿已经完美地展现了她的精髓和魅力,生怕动一分,便会毁掉那份灵动。
关键,她没沈宴生的好看,她的美经不起推敲,这样朦胧的她再合适不过。
沈宴也觉得非常美。
但他认为若是照顾瑶方才那般再修饰一番,会更加逼真和灵动。
“娘子,这个是我的,那个才是你的,还我......”
顾瑶不给:“这是我,凭什么给你?我才不要给你,我要自己拿着。”
沈宴哭笑不得:“好娘子,你已有了‘我’,那我自然也要有‘你’,咱俩都怀揣着对方,这样才算是‘一对儿’......”
听他这般说,顾瑶才不情愿还给他,但还是嗔怪道:“谁要和你‘一对儿’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她便想进空间沐浴。
却被沈宴提前一把拉住:“咱们早就是一对儿了,庚帖上写着呢,这点无论苍海沧田都是改变不了的,顾瑶就是为沈宴而来!
顾瑶生生世世都属于沈宴一人!”
虽然他们尚未跨越雷池最后一步,但除了那最为关键的一实质,他们早已坦诚相待。
她知他长短,他......
想到这里,沈宴突然觉得有些亏,他并不知她深浅......
“娘子,睡觉......”
“没洗澡呢......”
“少洗一日无妨的!”
二人和好如初,顾瑶也没扫兴,顺从地钻进了被窝,但下一刻,手上的触感让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你个沈宴......你居然......居然......混蛋,你现在学坏了......”
说着,便想往回抽手。
但沈宴按住不许:“我想让娘子直观感受为夫......”
总之他已经是吃亏了,索性便吃亏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