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江又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鼻息间盈满了随风飘浮而来的清香。
“这......这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明明上次进怨境的前一天大家在这里吃饭,这院子里还空荡荡的,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就长满了一池的荷叶?
看见江又年瞪大的双眼,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谢南州嘴角噙着一抹恬然的笑意。
“进去看看。”
而后,江又年走进院子,靠近些惊奇地发现,那荷塘里已经开了不少的荷花了,亭亭玉立于荷塘中央。
那层层叠叠遮挡的荷叶,竟像是这娇羞的荷花给自己遮上的扇面。
“上来。”
谢南州不知从池子的何处寻出一叶扁舟,已经率先上去了,转身将手伸向江又年。
“这是要泛舟游湖?”
江又年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递到了谢南州的手上,心里也跟着泛起新奇的乐趣来。
游湖这等雅事,他曾经也在景区见过,但一艘游船就要80块钱一个人,还只能坐20分钟,对于他这种穷学生来说,那已经是好几天的生活费了,是万万享受不起的。
是以,也只能在岸边看着游船中的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也曾幻想,在船上看岸上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现在,他竟然也能享受一回泛舟游湖的乐事,很快,他就会知道在船上看岸上是什么感受了。
“坐好,傻站着干什么?”
听到谢南州催促的话,江又年才回过神慌张找位置坐下。
第一次坐船,还是有些心慌慌,总感觉冰凉的湖水就在屁股底下流动,万一船破了个洞怎么办?
谢南州的视线落到了江又年紧张的坐姿上,端端正正地坐着,背绷得笔直,就连两条小腿都垂直地并拢立着,跟个小学生一样。
遂好笑地倾身上前,把江又年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牵引着放到了小舟的船舷上。
而后又顺手拍了拍他的背,“放松坐,小腿放下来,盘腿坐。”
在谢南州的调整下,江又年终于觉得自己坐得舒服了些。
而后谢南州盘腿坐在了江又年的对面,双手拿桨,船桨斜斜地插入湖面,清波微动,涟漪荡开,小舟缓缓动了起来。
江又年满眼都是新奇,视线一时在层层叠叠荡开的水波上,一时在湖中怡然游动的锦鲤上,一时在头顶飘飘荡荡的荷叶上。
那片片经络分明的荷叶,犹如一把把撑开的小伞,为这伞下的人创造了一方小天地......
终于,江又年的视线落到了对面谢南州的脸上。
只见谢南州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嘴角始终凝着几分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江又年被眼前这一幕幕浸染得忘记了一切烦恼,终于放松下来,开始找谢南州聊天。
“这是什么时候种的?咱们上次来还没有的。”
张叔之前种过菜,江又年知道这里的植物是有几分奇妙的,生长周期很短。
只是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快。
却见谢南州忽而将小舟调转了一个方向,动作十分熟练,就像是做了千万遍这个动作。
“就是上次啊,咱们吃完饭之后种的。”
谢南州的脸在重重叠叠的荷叶间快速往后退去,江又年只能看见他灼灼的一双眼,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上次?
吃完饭后,他记得自己说要把宅子收起来,然后谢南州说不用收,留着有用。
然后那天晚上他下楼来喝水的时候看见谢南州疲惫地从外面回来,裤子上还沾了不少的泥。
所以,他那天晚上来这里种荷花了?
是了,要不是在他们进怨境之前就种上,怎么可能一回来就长这么大了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种荷花呢?
谢南州不是喜欢那个写书的不秋吗?
他应该种竹子才是啊。
江又年总觉得自己好像搞忘了什么,此时,湖里有什么东西破出水面,一跃而上。
直直地窜进了二人的小舟里。
江又年没看清来物,吓了一跳,“啊!什么东西!”
一边叫着还飞快地把拖鞋扯下来准备反击。
定睛一看,那躺在小船中央不停扑腾跳跃的,正是一条肥美的草鱼。
只见那鱼还在挣扎着想要跳出去,江又年见状飞快地丢下拖鞋,徒手摁了上去,将草鱼死死地摁在了角落。
“跑?上了小爷的船,你还想往哪里跑?!哈哈哈哈哈!谢南州,你看!傻鱼送上门来了,咱们今晚可以加餐!”
看着江又年白净的脸上因为鱼儿挣扎扑腾而溅上的水珠,竟像是点缀在那俊颜上的几粒珍珠,衬得那天真的笑颜更加耀眼。
随着鱼儿扑腾再见溅起的水珠落到了谢南州的脸上。
他才恍然将目光从江又年脸上移开,继而绽开笑颜。
“好啊!你想吃什么鱼,既然它主动送上门来了,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说着,江又年闭眼想了想,忽然间有了主意,“麻辣水煮鱼片!”
麻辣水煮鱼片,大学的时候,寝室第一次出去聚餐就吃的这个,他记得当时去的是一家地道的川菜馆。
一锅水煮鱼片麻辣鲜香,被他们几个人吃得一干二净,特别是里面的配菜,特别下饭。
回想起那个味道,就让人口齿生津。
只是那是江又年跟室友的唯一一次聚餐。
那是刚开学的时候,为了跟大家打好关系,他没有拒绝聚餐邀请。
可是后来随着聚餐邀请越来越多,江又年实在是无力承担,出去聚餐一次的钱就够他吃上一周了。
后来每次大家叫聚餐他都会找借口说自己有学习安排,随着拒绝的次数多了,大家后来聚餐也就不叫他了。
“好,就吃麻辣水煮鱼,待会儿咱们去幽冥集市买点儿配菜回来。”
察觉到江又年忽然间恍惚的神色,谢南州赶紧应下。
转而从池子里掰了两片荷叶下来,把江又年手下奄奄一息的鱼拿出来,用荷叶仔仔细细地包了起来。
江又年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鱼,又看了看谢南州修长的手指,总觉得哪里奇怪。
等他忽然间反应过来时,谢南州又拿起船桨划了出去。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谢南州干这些事的动作太熟练了。
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谢南州,你进黄泉之前是做什么买卖的?”
江又年好奇地看着谢南州,却见他忽而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来。
“做点儿杀人越货的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