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日……”
正做梦在悬崖边行走,一阵风吹来,冯无邪掉下悬崖。
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惊醒。
睡眼惺忪一看,并不是悬崖底,而是床前边。
再一抬头,一个大耗子龇牙咧嘴瞪着他,冯无邪又是一惊。
都已经习惯了,猛的一下看到凶狠的耗子怪,没有吓到冯无邪。
张口开骂:“你发什么羊癫疯,我扯你大爷鸡毛,我睡得好好的,你干嘛推我下床?”
唐糖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就是胡弄鬼,也不是这么胡弄的!”
冯无邪揉揉眼睛,看到灰家仙神位一片狼藉。
也怒道:“我把你堂口收拾得好好的,是你弄得一团糟的,怪不着我,你自己弄,我管不了!”
唐糖气的一把拉起他,走近:“你见过谁家的堂口是这样子的?”
“破烂桌子做供桌,稀泥巴当香炉,锅底灰写神位,你可以啊小子,真能干的出来!”
“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我当人?”
冯无邪瞅它一眼,毫不客气的说:“你本来就不是人,我干嘛要把你当人?”
唐糖将他扔去老远:“我说的是尊重,尊重,你个傻子,我打死你!”
唐糖扑过去,就要给他几爪子。
冯无邪捡起地上的鞋盒盖,指着对联说:“你修了一百八十年,应该认得上面的字吧?”
“不懂我念给你听,和睦相处生财,不吵不闹家旺,希望我们都能做到!”
唐糖抢过鞋盒盖,几爪子撕碎:“你这是威胁还是警告,告诉你,我也不吃这套!”
“我是你家保家仙,你竟这样对我,侮辱我,我连叫花子都不如吗?”
忽然之间,唐糖可恨可恶的形象,在冯无邪心里有了改观,冯无邪竟然觉得它有些可怜,自己做得也过了点。
退让了一步,但语气还是强硬的说:“行了,别发牢骚了,明天我将你堂口安置进堂屋,重新写神位。”
“尽量做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该行了吧?”
唐糖见好就收,也不闹了,小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吃的。
“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快些端上来?”
冯无邪去厨房翻了翻,他今天一天三顿吃的都是面条,厨房里没有熟食。
只有昨夜请仙的残羹剩饭,都变质有味了,今天忙弄神位,忘记倒掉了。
“你先等下,我给你做个荷包蛋面条,厨房里剩的是昨晚吃剩的饭菜,都臭了。”
唐糖闻了闻:“这个最好,我就喜欢这个味,端上来!”
无奈,它喜欢,就给它吃好了,冯无邪把剩菜剩饭端上供桌,唐糖跳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冯无邪一阵恶心,想到刘老道的狗仙家,心想以后唐糖上他身,会不会先干两碗残羹剩饭。
在唐糖吃饭时,冯无邪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和孟神婆斗法,到底谁赢了?”
“要说是她输吧,当晚我确认她已经死透了,但第二天去她家一看,她尸体不见了,她家破房子还冒出黑烟。”
“要说是你赢吧,你又伤了十年的修为,你们俩,到底谁赢谁输?”
唐糖瞪了冯无邪一眼:“你在质疑我的道行?”
“小子,那老婆子凶得很,我废了十年修为,才将她打败,她虽死了,但魂魄没散。”
“炼上一段时间,她会变成很凶的恶鬼,来找你!”
冯无邪吓得后退几步,脸都白了。
唐糖嘿嘿笑:“你怕个毛,现在我是你保家仙,肯定会保你周全。”
“这就是你供奉我的好处,所以你不要不识好歹,以后要对我好些!”
冯无邪抓抓头,不解的问:“她干嘛抓住我不放,借阳寿的事,她就不会找别人?”
“小子,我也是从她那里才知晓,你小子是个长寿星,命硬,阳寿纯。”
“万人中难得一遇,她逮住你,当然如获至宝了,她还会来找你的!”
唐糖瞟一眼冯无邪,眼中不怀好意的贪婪一闪即逝,冯无邪没有察觉。
又问:“那她都死了,还缠着我不放,应该说人都死了,拿我的阳寿,已经没有用了?”
唐糖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反问:“你看那个孟神婆,那样子多少岁了?”
冯无邪不假思索道:“最少八十五六,应该还要老些。”
“错,她才五十多岁!”
冯无邪惊得不轻,五十多岁的人,怎么会老成八十多岁的样子呢?
“起因,是她养了一个短命鬼,就是刚生下来就夭折的婴儿。”
“刚出世就死的婴儿,怨气特别大,特别凶狠。”
“因为好不容易经历磨难才得以投胎转世,才来人间,就又要被打回地府,换作谁,谁会甘心。”
“它们不想再回地府经历磨难,逃脱地府追捕,情愿流离人间凶恶报复一番,最后魂飞魄散。”
“这种鬼,凶得没谱子,但只是昙花一现,要想聚住魂魄不散,唯有人供奉,用阳寿续魂固魄。”
“孟神婆就养了一只这样的鬼,四处吸阳寿来养鬼。”
“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阳寿给它续魂固魄,它就会吸供奉香童的阳寿,所以孟神婆五十多岁的人,被吸得成了八十好几的样子。”
听到这里,冯无邪想明白了一个反常,难怪冷家沟留下空房,人都搬远了。
肯定是那里的人,都中了孟神婆的招,好多人都被借了阳寿。
“至于孟神婆死了,还不放过你,极大可能还是要吸你的阳寿,来养她的鬼!”
冯无邪打了个寒颤,这真叫做鬼也还不放过他,现实版的养鬼食人。
孟神婆的迷惑算是解开了,但大麻烦还在,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孙半仙家尸逐老鬼,执意要认他这个徒弟,又是为什么呢?
冯无邪又抛出这个问题:“尸逐老鬼,软磨硬泡要我拜他为师,他是什么目的呢?”
唐糖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但有一点你记住,不管他使什么手段,你千万不要答应!”
“答应了,就等于和他签下了某种契约!”
这个回答和刘老道大差不差,冯无邪不甘心,又问:“那尸逐老鬼和孟神婆谁厉害,尸逐老鬼和你打,你打得过吗?”
“不知道,他深藏不露,也许比孟神婆还要凶狠,对于他,我们能躲就躲,最好不要惹他!”
冯无邪自言自语:“肯定很凶,香灰糯米撒去,他身边的女鬼被烧焦,而他抓起糯米就吃,太可怕了!”
供桌上的唐糖身体慢慢虚幻,最后说道:“那不是女鬼,那是僵,糯米对僵有用,对鬼没有用。”
“好了,我要养息了,记得明天把我的堂口弄好点!”
说完后它化作一股阴风,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