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半信半疑问道:“你说清楚点!”
“是这样的,”田润禾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反问张扬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学生们现在也都下矿了?”
“嗯!”张扬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还都是孩子,年龄大的有十五六岁,年龄小的才十一二岁,但是你都无法想象,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田润禾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大一张照片给张扬看。
乍一看,这是一张小老头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头发稀稀拉拉,腮帮子干瘪,皮肤松弛无光泽,眼神暗淡。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此人的骨骼比例不像是个成年人,应该还是个孩子。
田润禾问张扬:“您猜他多大?”
张扬摇了摇头说:“不好猜!”
田润禾自问自答道:“他今年才十四岁!”
田润禾接着又翻出另外一张照片,是个女孩,但是比刚才那个男孩看上去还要显得“老”。
田润禾又问道:“你猜她多大?”
张扬还是摇了摇头。
田润禾自问自答道:“十五岁!”
这两张照片把张扬震惊到了,他虽然不相信金矿里真有田润禾说的什么“脏东西”,但是,他相信,下面一定是有不寻常的东西的。
张扬现在已经无心吃肉喝酒,接着问道:“除了能让人变老之外,这些采矿的人,有没有得一些怪病?”
田润禾点了点头道:“有!有得癌症的,有得白血病的,还有睡不着觉的,各种各样的怪病。
“有人说,老天爷给风语村降下了财富,同时也给风语村降下了灾祸,结果,财富没有享受到,但是灾祸,却是结结实实落在了风语村人的头上!”
根据田润禾的描述,张扬对矿坑底下的情况已经基本上有了自己的判断。
“你这样,”张扬十分认真地吩咐田润禾,“下次见着下矿的人,让他们带一些矿石回来,给我瞧瞧。”
田润禾不解道:“带矿石干嘛?下面对矿石管得可严了,被抓住是要罚钱的!”
田润禾只是一个小学老师,自然是没有明白张扬的意思,在他看来,一切解释不了的事物,都是神秘事物。
但是,根据张扬初步判断,金矿底下应该还有其他重金属伴生矿。
因为,田润禾描述的情况,很符合重金属辐射的情况。
当然,这也只是张扬个人的分析,到底是不是重金属辐射,还需要找矿石化验。
但是,既然带一块矿石出来,风险都这么大,那自然是不能让矿工们来冒这个险的。
不过,现在能不能拿到矿石已经无所谓了,既然他的计划已经展开,不出所料,矿坑底下的秘密很快就会揭开。
“那,这个事先不急,还有哪些古怪?你继续说!”张扬给田润禾倒了一杯酒,没有给自己倒,他还要开车回去。
田润禾想了想,好像突然想起点什么来,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矿开了已经有六年了,最近几年几乎没有什么大人物来,但是,就在几天前,突然从天上飞来一架飞机,从飞机上下来几个人,在矿坑周围转了一圈又飞走了,这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古怪?”
“算!”张扬想了想又问:“从飞机上下来些什么人?你给我描述一下!”
田润禾说:“有一个人我认识,就是从咱沙沟镇走出去的王国栋,据说现在也当大官了,但是,他都不是那天来的人里最主要的,有一个年轻后生,长得和您一样,很标致,王国栋跟在那人后面低三下四,就像个小跑腿!”
张扬知道了,来的人肯定是楚天元。
问题是,楚天元来金矿干嘛?难道说是楚天元在金盛源也有股份?
或者是,王国栋把股份转让给了楚天元?
看来完全有这个可能。
张扬又问道:“田老师,你来风语村教书有几年了?”
田润禾叹了口气说道:“十多年了!刚来的那会,风语村虽然穷,但是还像个村子,人与人之间还有点人情味,而我那时候也年轻,每天都在很用心地教孩子们读书。
“可是后来,自从开了这个矿,一切都变了。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手上连一个学生都没有了,弄得我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很尴尬!”
张扬又给田润禾杯子里添满酒,接着问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六年前在风语村发生过一起惨案,你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吗?”
一提到这件事,田润禾的脸色都变了。显然,他对张扬说的事心里有所忌惮,但是,又碍于张扬的身份,他不敢有所隐瞒。
田润禾再次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在金盛源办事处门口见到的那个胖子吗?”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田润禾接着说道:“那个人名叫张虎,人们都叫他张蛮虎。据说,六年前的那件事,就是他派人干的。也正是因为他干了那件事,所以,事后上面才把采矿劳务这块都承包给了他。
“其实,张蛮虎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他就是按人头抽钱,每个工人头上每天抽二十。”
张扬进一步确认道:“这个消息可靠吗?你确定六年前的那件事就是张蛮虎干的?”
田润禾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人们都这么说,但是,我不敢确定。”
张扬皱了皱眉,问道:“但是,任何传言都有源头,你仔细想一想,这话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田润禾想了想,说道:“石茂才有一个亲弟弟,名叫石茂诚,在皋兰都做生意。据说,刚出事的头两年,他一直在偷偷调查那件事情,而且,他手里头好像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这些传言,最早也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又没有音信了。假如能找到他,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点什么。”
“那你知道这个石茂诚在皋兰都具体做什么生意?怎么才能找到他?”
田润禾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道:“听说,他们家两口子在皋兰都开了一家羊汤馆,但是具体开在什么街上,羊汤馆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