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苏言点了点头,笑道,“想赌什么,段掌柜只管说,苏某都接着。”
“好!”
段鸣九咬牙切齿道,“来啊,取铜钱来!”
不一会,下人们取来两大盘铜钱,以及两枚龟甲。
苏言挑了挑眉,纳闷道,“这是什么赌法?”
秦良月解释道,“这是塞北常玩的赌法,一人取任意数量的铜钱,放于龟甲之中摇晃,由另一人猜测单双,比得便是眼力和耳力。”
“原来如此。”
苏言点了点头,笑道,“倒是简单有趣。”
“不知段掌柜,想玩多大?”
“简单。”
段鸣九冷笑道,“你我各摇一局,全胜为赢”
“若是你两局全输,便将这个小娘们乖乖交给我。”
“若是我两局全输,便将花月酒家还给你们!”
“好,爽快。”
苏言淡笑道:“我倒没有试过这种玩法,请段掌柜先来打个样吧。”
“那老子便却之不恭了。”
段鸣九眯着眼睛,一手将自己面前那盘铜钱尽数掀翻到半空。
一手顺势抄起龟甲,将若干枚铜钱囊括其中。
随即双手捂着龟甲两侧的缝口,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苏言闭着眼睛,悉心聆听着铜钱撞击龟甲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前世,他能通过骰子碰击骰盅的声响,听出骰子的点数。
这种玩法对于他来说,自然就如小儿科一般。
不一会,段鸣九摇晃完毕,将龟甲重重拍在桌子上。
苏言清晰地听出,龟甲内有五枚铜钱。
不假思索淡笑开口道,“单。”
段鸣九眯着眼睛,冷声道:“确定?”
苏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定。”
“好!”
段鸣九咬了咬牙,抄起龟甲准备将铜钱倒出。
然而,苏言目光一凛,精准地捕捉到。
在抄起龟甲的同时,段鸣九以极其隐晦的动作,将一枚铜钱甩进了自己的袖口中。
眼看着铜钱就要倒在的一刹那,苏言猛然站起身。
一把按住了段鸣九的手,将龟甲重重按在桌子上。
身旁的吴老十和殷百手都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站起身。
段鸣九两眼死死瞪着苏言,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刚才听错了。”
苏言微笑道,“我买双。”
“呵,小子,你开什么玩笑?”
段鸣九冷笑道,“赌桌之上,买定离手,哪里有反悔的道理?”
苏言若无其事笑道,“不好意思,段掌柜,我第一次尝试这种玩法,不大熟悉。”
“若是段掌柜不同意我反悔,那我们不如换个玩法。”
“若是我能猜出龟甲中有几枚铜钱,就算我赢下这局,反之则算我输,如何?”
见苏言如此咄咄逼人,段鸣九担心他是看出了自己刚刚的手段。
若是真的揪出自己袖口内藏着一枚铜钱,那自己便下不来台。
也只得咬了咬牙,冷声道,“好!”
“我就不相信,天下有人能从声音,就听出铜钱的数量。”
“你且说说,这龟甲中有几枚铜钱?”
“四枚。”
苏言微微一笑,在说出“四枚“的同时,没有再给段鸣九将那枚铜钱装回去的机会。
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在龟甲之上。
“砰!”
这龟甲是晒得风干的那种,质地脆弱无比,不似鲜活的龟甲那么坚硬。
苏言这一巴掌下去,便直接将龟甲拍得粉碎,碎壳飞溅四处。
吴老十等人不约而同,瞪大眼睛定睛一看。
龟甲中装着的,赫然正是四枚铜钱。
“你……”
段鸣九嘴角微微一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苏言微笑道,“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段掌柜,承让。”
“好,这局便算你赢!”
段鸣九咬了咬牙,冷声道,“该你了。”
苏言也效仿刚刚段鸣九的手法,一把将盘中的铜钱全都掀翻到半空。
随即抄起龟甲一挥,将其中若干铜钱收入其中。
这一次,对面的千里眼终于发挥出本事,在一瞬间看清楚,苏言的龟甲内收了几枚铜钱。
立刻朝着段鸣九,比划出一个“五”的手势。
段鸣九不动声色注意到千里眼的提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待到苏言一阵激烈的摇晃,将龟甲重重拍在桌子上。
段鸣九冷笑道,“小子,别以为只有你能用声音听出钱数。”
“哦?莫非段掌柜也有这个本事?”
苏言笑道,“我刚刚猜出钱数,不过是运气而已。”
“若是段掌柜也能猜出钱数,我便直接认输,命秦掌柜嫁给你做妾。”
“如果段掌柜没能猜出来,那这花月酒家,可就要还给我们了。”
“好,一言为定!”
段鸣九心里一喜,指着苏言手中的龟甲,激动道,“你这枚龟甲内,是五枚铜钱。”
“好,那我们便打开看看。”
苏言微微一笑,也不紧不慢拿起龟甲。
段鸣九清楚地看到,苏言在拿起龟甲的一瞬间,也和他刚刚一样,将其中一枚铜钱收入袖口中。
“慢!”
段鸣九目光一凛,也和苏言方才一样,一把将苏言的手,连同龟甲重重按在桌案上。
苏言淡笑道,“段掌柜,怎么了?”
“小子,想在老子面前出术,你还嫩着点。”
段鸣九冷笑道,“你这枚龟甲内,是四枚铜钱!”
说罢,段鸣九也猛然扬起巴掌,一掌将龟甲拍得粉碎。
众人凑上前定睛一看,却顿时都为之脸色一变,大惊失色。
一,二,三,四……
五!
苏言的龟甲内,赫然是五枚铜钱。
“什么?!”
段鸣九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骇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老子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你的龟甲内,怎么可能还是五枚铜钱?!”
“段掌柜的眼力倒是不错,比起你的手下,也不遑多让。”
苏言微笑道,“不过,你一心只顾着看我,却忘了自己。”
“看看你自己的袖口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段鸣九微微一怔,这才惊恐地发现。
自己刚刚藏在袖口里的那枚铜钱,竟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