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母女二人收摊后,邹氏动作麻利地负责收拾东西,而苏晓悦则不紧不慢地来到李母的摊子前,来来回回地溜达。看到李母摊子上那一摞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杂面饼子,苏晓悦佯装关心地说道:“李家婶子,您今儿和的面可真不少呀,这饼子还剩这么多呢,我娘可就没您这么勤快,这不,都准备收摊回家了。”
李母看到苏晓悦在她摊子前溜达,气得牙根痒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没好气地说道:“哪是我做的饼子多呀,分明是一块都没卖出去,我这不是想着我们家秀才读书花费的银钱太多,不像你娘,把你们三个喂饱就行了。”
“李家婶子,读书这么费钱吗?怪不得我奶把莲香姐的聘礼都给大强哥花了。”苏晓悦假装不懂,一脸感慨地说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
听到这话,李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那十两银子可是自己省吃俭用半辈子才积攒下来的,原本想着走个过场,等莲香把银子当嫁妆带回来时,再以秀才读书为借口从苏莲香手里要回来,没想到被那老泼妇给孙子花了。
苏晓悦看到李母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就知晓这是戳到她的痛处了,忍不住继续安慰道:“婶子,您也别生气。等以后秀才哥考上功名,咱们家的日子也就好过了,您也不用再出来抛头露面地做生意,到时候咱们都能跟着秀才享福,我大哥哥自然也不用读书了。”
李母想着儿子身边围着一群吸血鬼,脸色越发难看,也顾不得平时装出的体面,怒声训斥道:“出嫁从夫,这莲香以后嫁给我儿子,就是我们李家的媳妇,跟你们老苏家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苏晓悦盯着李母不言语,过了半晌,才开口关心道:“婶子,您继续加油,我们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不顺利。坚持个四五天,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先走了。”说完便抬步离开,只留下气得面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的李母。
苏晓悦临走时特意瞧了瞧李母罐子里所剩无几的酱,心中暗想她要是还想卖饼,估计也该有所行动了。
回到摊子,苏晓悦看到邹氏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帮着邹氏把炉子和灶台寄存在附近的村民家里。
邹氏心里牵挂着家中的两个孩子,跟苏晓悦再三交代路上小心后,便背着背篓朝着镇外停放牛车的地方匆匆赶去。
苏晓悦一个人背着背篓,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处无人的空巷时,她停下脚步,从空间里把提前打包好的一套玻璃茶具取出,小心翼翼地放进背篓,然后朝着昨日与收琉璃罐的男子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苏晓悦到达男子所住的客栈,跟店小二一番交流后,便坐在大厅里等待。半刻钟后,便看到昨日还身着细棉服的男子,今日穿着一件她不认识料子制成的华美服饰,腰间环佩叮当,显得格外富贵华丽。苏晓悦眼前一亮,心中暗叹:好家伙,遇到肥羊了。
苏晓悦赶忙站起来迎接男子,二人相对而坐。就在苏晓悦纠结该如何开口打招呼时,男子主动说道:“我姓叶,名云湛,姑娘可以叫我叶大哥。咱们都做过一次生意了,我还不知道姑娘您贵姓呢。”
苏晓悦倒也毫不扭捏,爽朗地开口叫了声:“叶大哥,我叫苏晓悦。”说着就伸手准备从背篓里拿出琉璃茶具。叶云湛用扇子轻轻压住苏晓悦的手,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询问道:“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苏晓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确实欠妥,这里可不是现代社会,这套茶具在古代的价值可没法跟现代相提并论,只好把茶具再次放回背篓,跟着叶云湛来到二楼的包间。
苏晓悦再次从背篓里拿出那套玻璃茶具,缓缓地解开上面包裹着的牛皮纸。叶云湛看着面前完美无瑕的玻璃茶具,忍不住感叹道:“这做工可真精美啊。”说完又一一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眼中满是欣赏与惊叹。
苏晓悦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暗自想道:现代机器制作的工艺制品,当然看起来完美无缺了。
待到叶云湛把玻璃茶具一一查看了一遍后问道:“苏姑娘,您手里还有没有这种琉璃制品?”
苏晓悦心里想着,你 tm 把我当哆啦 A 梦了:“我暂时就只有这些,等下次碰到那位洋商人,我可以帮您问问。”
“好,还望姑娘以后多多帮忙引荐。”
“那是自然。”
经过两人一番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讨价还价,最终叶云湛以七千五百两的价格成功从苏晓悦手中买下了这套琉璃制品。苏晓悦望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内心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了,仿佛看到了无比美好的未来正在向自己热情地招手,那璀璨的景象令她心潮澎湃。叶云湛原本想要邀请苏晓悦一同去吃饭,以表诚意,然而苏晓悦一心惦记着家里买庄子的重要事情,便婉言拒绝了。
走出客栈,苏晓悦神色凝重地把七千五百两银票递给空间里的悦悦,异常严肃地交代道:“悦悦,你务必要把这份银票和之前的分开妥善存放,这份娘毫不知情,我着实担心到时候自己花钱没有个准确的规划,乱了套,万一被娘察觉出什么异样可就麻烦了。”
终于,历经多方仔细打听,苏晓悦来到了一家看上去还算靠谱的牙行。
牙行里有一位名叫行六的小厮负责接待她。行六上下打量着苏晓悦的穿着打扮,心里暗自猜测她是来出售土地的,于是赶忙问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有什么样的具体需求呢?”
苏晓悦目光平静地看了看行六,然后开口问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咱们镇的附近,是否有庄子正在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