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苏晓悦所指的方向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瞧见了一个宅子。
刀疤男子身旁的小弟忙不迭地向苏晓悦连连致谢:“多谢姑娘指点,实在是多有叨扰,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言罢,更是毫不留情地狠狠猛踢了地上的苏大强一脚,怒声喝道:“还不快给八哥带路!”
苏大强满脸皆是愤懑之色,猛地抬头狠狠地瞪向苏晓悦,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吼道:“苏晓悦,你这贱人,给我等着!”
待苏大强跟着八哥等人离开之后,苏晓悦赶忙和颜悦色地宽慰了在场的众人几句,又细致入微地叮嘱大家千万务必注意安全,随后便心急火燎,迫不及待地拽着沈奕辰匆匆快步往家赶去,心中暗自琢磨:吃瓜,吃瓜了,她今日倒要仔仔细细地好好瞧瞧苏婆子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那宝贝孙子的这桩麻烦事儿。
苏晓悦脚下生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溜烟跑得极快,生怕错过苏大强挨揍的精彩场景。
那帮来势汹汹、气势汹汹的人很快便抵达了苏家老宅,二话不说,二话未讲,猛地发力砸开了那破旧不堪的大门。此时,正蹲在地上费劲心力收拾刘春花呕吐物的王氏,那麻木的脸上满是茫然失措,缓缓地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被粗暴蛮横推搡进院的苏大强。
她顿时慌了神,赶忙强挤出一丝讨好卑微的笑容,急匆匆地迎上前去说道:“大强。你回来了。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样了?”
八哥一行人哪会理会这抱头痛哭、狼狈凄惨的母子俩,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地往里闯去,接连迅猛地踹开了好几间屋子的门。
正在屋里搂着刘春花睡午觉的苏大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吓得浑身剧烈一颤,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手忙脚乱地系着裤腰带急匆匆地从屋里快步走出,抬腿就对着王氏猛力踹去一脚,恶狠狠地咒骂道:“臭娘们,破鞋,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子的运气都让你哭没了!”
当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八哥等人时,脸上原本的凶狠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赶忙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各位爷,来小的家里不知有何贵干?”
八爷身边的小弟再次挺身而出,伸手直直地指向苏大强说道:“你儿子苏大强欠了我们八爷一笔银子,我们今日专程是来讨债的。”
苏大山听到儿子欠了对方银子,起初并未放在心上,随口就说道:“儿子平日里读书需要银子买笔墨纸砚,最近这段时间,我忙着和……”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不能提及自己与刘春花的那些荒唐厮混之事,连忙改口道:“自然也没想起来,儿子欠点钱也能理解,他欠了多少,我去找我娘拿。”
“五百两。”
“五百两,也不多,我去找……什么,五百两,小兔崽子,你在外边都干啥了?”苏大山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区区五两银子,当得知儿子在外边欠的竟是高达五百两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下慌乱不堪,脑海中甚至都开始急速地盘算着把儿子埋在哪个荒僻无人的角落了。
苏婆子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喧闹声响,从屋里一瘸一拐,步履艰难地缓缓走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是大强回来了吗?”
苏大强有气无力,声音低微地应了一句。
苏大山看着将家里围得水泄不通、虎视眈眈的八哥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心急如焚地把儿子欠了五百两银子的事告知给苏婆子,急切万分地问道:“娘,您这儿现在到底有多少银子?老二,娘您把老二的银子拿出来救救我吧。”
苏婆子听到苏大山提及苏二河,心虚不已地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老二什么老二,老二那个挨千刀的,老娘还想知道老二的消息呢。”说着,狠狠地用力掐了苏大山一下。
那尖锐的疼痛让苏大山瞬间回过神来,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事要是让邹氏知晓,以邹氏如今那泼辣厉害的性子,必定会闹个没完没了,再被老二现在的媳妇知晓,那可就全都糟糕透顶了。
可自己的儿子又不能不救,他只好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地对着苏婆子哄道:“娘,您先把银子拿出来救救大强,大强可是您最有出息的孙子,等他考取功名和老二一文一武,咱们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过不完的舒坦好日子。”
对于自己最有出息的孙子,苏婆子自然也是心心念念想要搭救的。奈何兜里实在是没钱:“老大啊,娘是真的没钱了,也不知哪个丧尽天良的杀千刀的跑到娘屋里把钱顺走了。”
说着,苏婆子的目光瞅向隔壁院墙上身着崭新裙子的苏晓悦,心里笃定地认为,肯定是被老二家的偷走了,自从分家后,那邹氏一个妇人,丈夫又不知所踪,裙衫却是两三天一换,比她这老太婆过得都要好上许多。
她伸手指向隔壁,对着八哥说道:“小伙子,你们要债去隔壁要,她们是我二儿子家,她们家有钱。”
八哥被这帮毫无廉耻、不知羞耻的家伙气得怒发冲冠,怒极反笑,指着苏婆子说道:“老婆子,你去要,今儿你们要是不还钱,老子就废了他的腿,把你们一家通通卖到黑窑厂去做工抵债。”
苏婆子被吓得浑身哆哆嗦嗦,颤抖不停,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响隔壁院门,苏晓悦站在围墙上,朝着隔壁的八哥大声喊道:“好汉,今儿你就是把这一窝子人渣斩尽杀绝,跟我们家也没有半分一毫的关系。”
听到这话,苏婆子首先就不乐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娘哎,大逆不道啊,孙女指使人打死阿婆了,老二啊,你听到了吗,你不在,你们家大的小的都欺负我这老婆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年纪轻轻老头子就走了,留下我一个老太婆拉扯几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大都给他们娶妻生子了,这又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的娘啊,你把我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