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是真的狗啊!
我的一个建议被你反复使用,以后我在士林的声望还要不要了?
说不定今天开始,就有不少科道言官弹劾我开启了卖官鬻爵的坏政!
正在黄立极暗中腹诽皇帝的时候,吴淳夫马上答道:“陛下圣明,臣会后便向福建、浙江诸府通知此事!”
吴淳夫心想虽然无法从中捞银子,但能给家乡捞生员名额,也非常不错。
“好,必须要在明年二月之前送达,否则错过耕种日期等于白费,而且陕西计算重量会以保存良好的种子计算!”
“臣遵旨!”
十万石而已,加上路上少量破损,又能加到多少,我们一个晋江县就能送到,等于只用十万石廉价的土豆番薯就换回了二十个生员名额,血赚!
朱由校之所以同意给吴淳夫二十个生员名额,除了真的没有钱之外,也是真的没有钱。
现在户部的秋税才开始征收,国库与各布政司府库早就一空,而且还有更紧急的九边军饷需要筹措。
虽然还有三百万两内帑,但这也是最后的底子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而且,给了福建生员名额,就一定一直都是福建的吗?
要想收回这些名额,实在不要太简单,都不用留给下一任皇帝。
“既然这十万石新作物是作为陕西耕种的种子,就不能挪作他用,陈经纶不是福建的生员嘛,正好令他直接前往陕西,负责这批新作物种子的接收与分配,以及后续的推广耕种问题!”
何如宠马上出来答话道:“是,陛下,臣马上给陈经纶发去新的调令!”
“好,捐献钱粮与新作物推广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陕西的缺粮问题,但现在的天气越来越恶劣,只怕陕西的大旱还会一直持续下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将陕西多余的饥民迁往他处!”
话音刚落,刚被教训了的阎鸣泰马上附和道:“陛下圣明,这几年贵州土司作乱,很多土地成了无主之地,臣建议朝廷从陕西迁徙十万户饥民前往贵州占据这些无主之地。
一旦迁徙成功,不仅解决了陕西饥民过剩问题,还能解决贵州汉土之民的比重,只有汉人占据之地,才能成为大明顺民之土壤!”
哟,这阎鸣泰也还是有不错建议的嘛!
向贵州移民,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陛下,此策虽好,但陕西这十万户饥民的迁徙耗费,该从何而来?”
“让他们自行承担,朝廷给他们找了个更好的生存之所,还想怎样?大不了免他们三年税收!”
朱由校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些官老爷们还真不把百姓当人看。
人权?
不存在的!
“就算如此,那他们到贵州后的种子与农具又该怎么解决?”
“种子可以向朝廷赊欠,农具他们自带就行了,难不成他们之前在陕西就不用种地了?大司徒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出乎朱由校意料的是,李腾芳马上出列附和道:“陛下,臣附议少司马之议!”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臣等附议!”
看着一众附议之人,朱由校这才深深感受到了封建官僚们的“冷血无情”。
而且,这也不禁让他想起两广汉民鲸吞瑶族土地的不光彩历史。
但他作为封建帝王,要他在这个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年代大发善心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就算他想发善心,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总不能让他将救济粮和军队的钱粮去施舍他们吧?
貌似,还真可以。
“这些迁移百姓本就是处于饿死边缘的饥民,若让他们就这么徒步前往千里之外的贵州,朕真的不知道能有几成能活到目的地。”沉默片刻后,朱由校接着说道:“这样吧,愿意迁徙之百姓,壮丁发放三斗粮,老弱妇孺发放一半!”
阎鸣泰出声提醒道:“陛下,若给这些迁移的百姓发放粮食,那捐献的粮食就所剩不多了!”
“总不能让朕看到这十万户饥民蹚出一条由尸骨堆砌出来的道路吧,就这么定了,并给沿途府县下一道敕令,可允许这些人在沿途采集野草鱼虾等物活命,若能施舍他们钱粮更好!”
郭允厚出来答道:“陛下悲天悯人,臣遵旨!”
“贵州安置之地就不要选偏远的普安与安南等地了,就近安排在遵义、赤水与毕节等地,永宁宣抚司也可以安置一些,另外,遵义划入贵州布政司管辖!”
“是,陛下!”
“另外,兵部给朱燮元和杨鹤去信一封,这些新迁入的陕西百姓,可优先从他们之中征集兵丁,参与镇压土司叛乱,对于那些冥顽不灵或反复横跳的土司刁民,一律斩杀,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阎鸣泰出列答道:“是,陛下,若首批迁入贵州之陕西饥民安置顺利,可否继续从陕西迁入更多的饥民?”
“自然可以,四川西南、云南与广西等土司集中之地,将是下一处重点安置之地!”
“臣明白了!”
“刚才曹爱卿弹劾陕西巡抚胡廷宴,不知诸位可有不同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李国普出声道:“禀陛下,胡廷宴是万历四十七年的三甲进士,升迁太快,能力不足,致使其治下的澄城县出现了饥民造反之事,臣以为朝廷当立即罢其官夺其职!”
李腾芳这个湖广胡廷宴同乡自然要为自己老乡出来回护,“陛下,胡廷宴才刚赴任陕西不久,外加陕西已经大旱多年,澄城县出现饥民造反之事并非全是他的过错,朝廷应当令其戴罪立功,尽快平定陕西民乱!”
“大宗伯这话本官不赞同,就算胡廷宴赴任陕西不久,但澄城县饥民造反之事确实是发生在他的任期之内,就该由他担责,至于戴罪立功之议,本官更是不敢苟同,若胡廷宴应对得当,我们就不用在这商讨如何平定陕北之乱了!”
“时间如此之短,他胡廷宴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平定民乱,若要追责,三边总督史永安是不是也要担责?”
“大宗伯,谁人不知三边总督的设立是为了应对西边边患的,而且史永安长期驻扎固原,澄城与白水二县远在固原七百多里外,你让他如何负责?”
看着李鸿章这个据理力争的先祖,朱由校在想李鸿章是不是也像他这样在朝堂上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