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肘为盾,甩臂如棍,出拳如锤,亮肘为矛,击裆穿膝,勾摔击头,拉臂臀投,大腰臀投,甩头头槌…… 沈腾以马伽术为主体,间或使出一些中国传统拳术中的零散招式,
空翻,连续的空翻,大鹏展翅,白鹤亮翅,鹞子翻身、金鸡独立,旋风踢,断头斩,过肩摔,破风、黑虎掏心……
今日不同往日,既然胜券在握,沈腾不介意给大家一点赏心悦目的东西。不仅要追究结果,还需要追求一点效果,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才好。
当对方最后一个人狂奔过来之际,沈腾使出一记贴山靠——
沈腾却以对手预料不到的速度,突然撞进其怀中,就是一个贴山靠。
贴山靠,又称撞死山。
那意思,这一招的精髓在于撞击的力度之猛之狠。
猛烈撞击之下,即便是一座山,也会被撞碎了。要的便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并且要在对方门户大开之际,毫无防范之意,直接撞击其胸腹。
“砰”地一声响处,这最后一人被撞开,宛如一个巨大口袋腾空而起,向后飞过去,倒地前,大口的鲜血喷洒在空中。
朝阳初升,这鲜血在空中形成一道艳丽诡异的彩虹。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个贴山靠,带来的效果却是最佳。当然,这个喷血的家伙,是所有近二十人中伤得最重的一个。
沈腾自己也没有想到。
当自己的后背撞击到对手胸腹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不好,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奔跑过来的速度之快,快过了他的想象。
但是,这撞击的发生,是在转瞬即逝的瞬间,想要收力,已是不可能了。
真正的战场对敌,其实贴山靠使用的机会并不多,只要沈腾会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将一肘悄然亮出,直接砸向后方,向上则是胸,向下则为腹,或肋部,反正,不管是哪里,不肖说,骨头断裂都是轻的,重者,断骨插入心肺,这人就算是还有一口气,也要不成了。
向下,砸在腹部,内脏遭受如此力度的击打后,这人注定便只有一个结果:倒地不起,死活不论。
马伽术的精髓在于实用,便捷。
一是专门击打人体的柔弱处,二是专门击打或者钳制人体关节处,目的是让人瞬间失去机动力。三是专门击打人体神经敏感处。
总体来说,就是专门击打人体的痛点,如脸颊、后脑、中枢、肋下、大腿内外侧、小腿正面骨、脚踝、手臂几处关节等,往往只是一击得手,再无停滞。
于是,整个场面看起来,貌似无一合之敌,干净利索,沾身即走,迅猛快捷。
尘埃落定。
沈腾看似轻松惬意,其实早就出了浑身的汗。
练手的效果还可以,但绝不尽兴。
因为他必须在双方接触的毫厘之间,拿捏轻重,这是最难的,也是最考究人的。即便是小心,再小心,最后那人还是喷血了。
显然,内脏受到巨大撞击之后,伤得很是不轻。
若是真的战场,这些人,就刚才的整个过程下来,沈腾能保证这些人该断肢的断肢,该骨折的骨折,该内脏移位破裂大出血的,一定一两血也不会少吐。
但现在不是,只是双方的演练交流,如何又要保证将对方全部“拿下”,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对方伤损,更不能把对方搞成残废来,这个分寸,尤为不易。
今天这一出,沈腾其实也是有预谋的,源于他在教授孩子们学习拳术的同时,也希望能给这里的郡兵带来一些改变。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短期内走不掉,为什么不多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此时的南中,后世的云贵川,那里可是后世中国的大后方,真正的后方基地哦!
俗话说——四川不倒,中国不亡。
几十万川兵出川抗日几无人归,广西狼兵家家白幡高挂死不旋踵,这几个地方的兵,最能吃苦最能打,这是曾经的特种兵沈腾最清楚不过的事情。
而此时,整个南中,不论蛮汉,都过得如此窝囊憋屈,这是后世人根本想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沈腾也不去想具体要追求一个什么结果,或者怎样的效果,但既然自己来过一遭,总该留下一些什么才好。
操场之上,一边的孩童们欢呼雀跃,聒噪不已,一边的郡兵士卒们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有尊敬,有佩服,自然也有幽怨。
沈腾连忙招呼众人去扶持这些倒地蹲地不起者,这些人看似伤残不能起身,其实沈腾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短暂的痛感消失后,就会无事人一般,更没有什么后遗症。
至于那个满口牙齿破了几颗的,这个就不好说了,这个时代,想补牙,是根本不可能的,注定一世豁牙如犬牙差互了。
最狠的,却是那最后一个被贴山靠给撞飞的大汉,内脏受损有多严重,沈腾自己也不敢肯定。
沈腾也有些尴尬,自己给郡兵们如此一个难堪的下场,接下来,搞不好,便是一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结局。
不料却有一人给沈腾解了围。
谁也没有注意到,郡守大人李遗和夫人关银屏什么时候也来到操场之上,也许是刚才的打斗过于激烈,氛围太热烈,以至于把这两口子也吸引了过来吧,就站在外围观看,谁也没有发现。
此时,关银屏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帮着搀扶伤者起身,还故意埋怨几句沈腾的下手没有轻重,
如此一来,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那些被郡守大人的夫人亲手搀扶的,瞬间就变得激动感激涕零的,但在内心里,对于这位公子哥能打的观感,却是真真切切佩服有加的。
“你们这群傻子啊,这么好的师傅就在眼前,还不知道拜师,要我教你们?”
关银屏一边搀扶众人起身,一边笑吟吟地打趣道。
这些大老粗们终于醒悟过来,顿时便有人嚷嚷起来:“沈公子也收我们做个徒弟吧!”
“对,你可不能偏心哦,也收了我们吧。”
有人带头聒噪起来,余者如梦方醒,顿时哗啦哗啦跪倒一片,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那些瞠目结舌的孩子们。唯独有四个人尴尬地站着,尤为突出。
一个是郡守李遗,一个自然就是关银屏,还有一个是猴子,而最后一个,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朱武。
原来这家伙早就来了,一直躲在人群里看戏来着。
李遗皮笑肉不笑地对沈腾道:“要不,哥哥我也给你跪一个?”
沈腾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是来看戏不怕台子高不说,一个个的火上浇油最拿手。
“自己,这就成了‘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豹子头……”沈腾顿时觉得有点晕,“莫非,这就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终极身份?怎么可能呢……”
朱武确实很尴尬,站着吧,太显眼,跪下吧,不合适。抓耳挠腮地,窘迫得一张大黑脸都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关银屏笑眯眯地看看沈腾,再看看满地的人,满心欢喜。
那边,自己的儿子李剑波跪在一群孩子堆里,尤其醒目,上半身标枪一样直立,像一头倔强的小鹿。
“小兔崽子,竟然已经都已经成了腾哥儿的弟子,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不知道咧。人小鬼大,比他爹强多了不是?”
经过这么多天的“亲密接触”,沈腾在郡守李遗的家里,早已经被当做亲人一样对待了。
这个时代,本就没有宋明时代所谓的“男女大防”,男女之间的交往,是非常普遍且自然而然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说,“看一眼就必须嫁给你”什么都狗屁理论,更是一点也无。
更何况,李遗夫人关银屏和沈腾之间,是以姑侄相称来着。
这一天,沈腾发现关银屏脸色有些苍白,精神萎靡,貌似身体出了状况,便问她怎么了。
“最近,姑姑的身体确实出了些问题,就是犯困,不能饿,一饿就头晕。”
“是不是吃点东西就好了?”
“是的。”关银屏很奇怪地看着沈腾,“你这小子,怎么,还懂医术?”
“略懂,略懂,嘿嘿。”
在沈腾看来,关银屏的这个症状,大约有两种情况可能导致,一个就是月事,后世叫例假。但显然关银屏不是这个原因,因为如果是这个原因,已经三十多岁且早已为人母的关银屏,不可能完全没有经验。
那只能是另外一个原因了——低血糖。
低血糖的状况就是这个样子,不能饿,饿了就头晕,浑身无力,严重者抖若筛糠,脸色泛白,嘴唇更是失血一般。
这个事情发生在关银屏身上,非常好理解——她本来就是一个劳心劳力的性子,小则为家,大则为国,呕心沥血,日夜操劳。
这样的人,身体出现什么状况都很正常。而低血糖,恰好就是身体的某些功能出现了问题而导致。
李遗本来在忙别的,听说夫人身体有恙,便抛下手头的事情,急急地赶了过来。
见夫人正和沈腾聊天,便自觉地搬了一个凳子挨着夫人坐下来。
“姑姑,你这个病,来的快,去得也快,但需要你身边常备一点食物,含糖量高一些的为好。”
“甜的?”
“对!”
“能说说什么原因么?”关银屏更想知道原因。
这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女人。
“家里三爷爷也是这个样子。”
“怎么说咧?”沈腾为难地挠了挠头皮,对于低血糖,他也只是一个半吊子货,一知半解的,而且,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解释给在座的两位“古人”听。
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沈腾经常遇到这个困扰——他那个时代司空见惯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解释什么的,但在这个时代,他根本没法用这个时代该有的语言解释出来。
有时候,不说出来还好,不过显得他神秘而已。一旦说出来,大家能理解还罢,不能理解的,再看向他的目光,就充满了种种难以言表的意味来。
这种意味,可能是尊敬,可能是敬畏,但,也可能就是忌惮,是种种可怕的猜测……
不过,在李遗和关银屏面前,沈腾倒也不用担心太多。这两口子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后世云南曲靖的“关三娘子墓”,就是眼前这二位的合葬墓,世世代代受到人民的祭祀,这个人品,总做不了假吧。
“这么跟姑姑说吧,”沈腾很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尽量想表达得既清晰逻辑,又能让他们听得懂,“我们每天吃下去的东西,这些东西进入我们的胃之后,会被转化为氨糖,别问我什么是氨糖,你就当它是糖。”
沈腾很难为情地冲二人晦涩一笑:“然后,这些糖分,会随着血液,流转全身,被各个器官组织吸收,然后,我们就那个……那个……浑身充满力量……嘿嘿……”
“吸收了?”
“对,就是吸收!成长!”
沈腾觉得自己的路子是对的,对方都能主动抢答了,而且答案正确!
“转化糖分,吸收糖分,这都是身体各种组织机能的一部分,一个健康的人,比如我,嘿嘿,就是这样的,吃嘛嘛香,能吃能睡。”
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意思,姑姑的身体那什么组织机能出了问题?”
“正确!加十分!”沈腾调皮地一笑,道:“您操劳过度,思虑太多,身体出了问题,会出现两个问题,一个是转化糖分的组织出了问题,食物变成糖分少了,一个则是吸收糖分的能力弱了,这两个也可能同时发生了,于是,您身体吸收的东西少了,营养不够,就会出现您这个症状。您可以称之为‘低血糖’。”
“低血糖……”关银屏默默念叨两遍。
“还有解?”李遗急急地问道。
“姑姑这个症状,看似并不严重,有多久了?”
“倒也不久,也就到兴古郡之后,才有的。原来,还不曾关注到。”
“那,要不,夫人你回建宁去?”李遗对于关银屏的呵护关爱,一点也不避讳沈腾在侧。
关银屏嗔怪地瞥了丈夫一眼,调皮地一笑,不置可否。
“这与地域无关。”沈腾给关银屏解了围,“只要姑姑少操些心,注意按时饮食,多休息,可以缓解,只是刚刚开始咧,绝对有解。”
“那就好,那就好。”李遗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姑姑你不能太大意,身边随时备一些含糖量高一些的果子食品即可,饿了,来几口,当即便可解除症状。香蕉苹果都很好,馒头也不错。”
说起馒头来,这个后世人们司空见惯的食品,其实发明者,便是刚刚过世的诸葛亮咧。
当年,诸葛亮南征南中,深入不毛,返程时,在黑水河边,专门做了馒头,抛洒河中,祭祀死者,因此,这世上便有了馒头。而且,世世代代人民祭祀先人时,用的便是馒头,大如人头,状如人首。
“糖霜,不是更好?”李遗急迫地向沈腾求证。
对啊,其实这个时代,早已经有了白糖,只不过数量太少,平民百姓哪里有机会吃到,只有豪门贵族才有机会品尝,名曰“糖霜”,是极其稀有的奢侈品。
此时的糖霜,基本都来自甜菜的汁水熬制,很难,很少,自然宝贵无比。
而后世产于南方的甘蔗,在此时,还完全没有形成产业呐,也许都还在沼泽野生着呐。
这个事情倒是提醒了沈腾,后世的产糖第一省份,不就是这兴古郡一带么?
后世广西的大部分疆域,此时在孙吴手里,但小部分,就在此时的兴古郡!
为什么不在这里调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机会将白糖产业发展起来?
“白酒,白糖,大白兔,巧克力,士力架……啧啧,我靠,想想,都特喵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