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首先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吸引相配的人。就算吸引不到也可以靠自己的学识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古颜一边在琴房里四处瞎逛一边说教。
“颜嫂嫂就是这么才……”张萌欲言又止。
“啊不是。我和你哥是怼出感情了，加上你哥比较好色，自然而然。”
“……”张萌脸一黑，差点没忍住开口骂人。稍微平复了一下后：“那我还是靠你们接济吧。”
见她这么没有心理负担，李忘昔叹了口气，开口道：“要钱就要了，仨瓜俩枣的无所谓。问题你还不说点好话？张口闭口就是那两句，偶尔犯病了还发过什么…‘老登，爆点金币！’。”
“哈哈哈哈哈～老登，爆点金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哥…哥…我…我那是喝醉了……”张萌有些尴尬，脚趾在拖鞋里猛扣。
李忘昔笑了笑没说话，眼神里充满戏谑。
被这么看着，张萌心虚无比，心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被“报复”的结果。
“我有这么可怕吗？”李忘昔神情奇特，托着腮问。
“没…没有…”张萌心口不一。
“唉，怕什么？愚蠢的妹妹啊。小打小闹就算了。哥怎么会害你呢？”李忘昔笑道。
“那…那…老登再爆点金币？”
“（*李氏宗族专属脏话*），滚去练专业！”
……
很快，琴房里便充斥起了各种类型的乐声。
互帮互助，弹弹伴奏啦，练练声啦，倒是有种在学校集训的感觉。
一想起集训，李忘昔就想到了王老师的吐槽。
王老师本来想找李忘昔去代班，他貌似回京城有什么重要的事———嗯哼，被李忘昔发的魔都定位给憋回去了。
都逃过集训了，再回去送？太傻了吧。
其实大家，包括老师在内都不想集训。
但别的学校都在卷，就算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为升学去额外补课、集训。
所以明明之前被举报了假期补课、集训。
结果学校还是换着法子，躲着调查，在一所老盛小十年前的学生开的琴行落了根。
集训照旧，学校尽量给住校的学生解决住宿问题，但危险系数也大了不少。
毕竟没人看着。
他们这些人就得纯靠自觉。
艺术生的自控力……参差不齐。
万一有一个半夜溜出去玩，再出点什么事，老师们可是都要被追责的。
而面对升学压力，老师也没办法。
王老师可谓是大倒苦水，把自己不想学习还拉着不让别人学习的学生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知道最后总会“被自愿”还非得要做多余的事。
弄的本来都已经成为习惯的事变得纷繁复杂。
只不过，老师有时候的作用就是有限的。
面对无数学生，就像在面对可以千变万化的狐仙———千人千面。
对此，李忘昔表示理解。理解那些与学校不合理制度对抗的同学———因为这才是还有热血，还有抗争意识的年轻人！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自己不想学还想方设法不让别人学的不在此类———这是畜生。
不过说归说嘛。
不想去还是不想去的。
好在不用被强制叫回去。
诶嘿～
……
思绪恍然闪回。
李忘昔仍旧倚在墙上手指轻打节奏。
从发呆的状态脱离出来，耳边的乐声逐渐清晰。
抬头看着小昔在磕磕绊绊的弹第二首曲子的后半段。
叹了口气。
这就是长时间偷懒的后果。
【学学我，专业稳定到无可挑剔。】
再转头看看古颜，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没有弱点的样子。
李忘昔点点头。
也是…童子功加音乐学院的苗子，日常训练没什么压力。同样，也不会有很突破的提升。
因为艺术是主观的、抽象的，有些瓶颈可能会因为其他事情而突然触类旁通。
而她现在在做的也正是这类事情。
就是这……有点折磨旁人。
【也不怪昔儿弹不顺溜，让我…我也得跟着跑调…】
实在听不下去了，李忘昔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调侃道：“你还会锯木头？”
没人搭理他。
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喂———别锯木头了，昔儿都被你带偏了。”李忘昔把手拢到嘴边，提高音量喊道。
这下古颜确定李忘昔是在说自己了，在手中的小提琴和他脸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想着说辞。
小提琴的“噪音”停止，小昔紧皱的眉头稍微抚平了几道皱。
“谢天谢地，木头终于锯开了…”
“滚！会不会说话，什么锯木头！别侮辱小提琴！也别说这种打击我的话！”古颜面色不善道。
“不是我想这么说，主要是你拉的贼像搁那剌木头。”李忘昔白了她一眼，无情拆穿了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滑稽姿态。
话音刚落。
琴弓直接劈过去！
“还说！把你剌两半啊！”
“你看，又急。”
“我没这个天赋不行吗？被别人说就算了！我tm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古颜羞愤的冲着他喊道。
看来，她很在意自己在李忘昔面前的形象。
那便由着她来吧。
李忘昔一把夺下她的琴弓，举手投降不说了。
抬手在嘴角划过，做了一个把拉链拉上的动作，嘴闭紧。
这时小昔也看了过去。
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生气道：“你们两个老实一点啦！人家还要练琴呢！要打出去打！！！”
这下连古颜也哑火了。
看样子小昔是真生气了。
“昔儿…”李忘昔刚要认错加安慰。
谁知小昔身子一侧，躲开了他的大手。
“(▼ヘ▼)哼！还有还有…你们现在都不背人了！人家还在呢…你们就卿卿我我！”
“怎么会呢，不是卿卿我我啦。”
“还说不是！你…你都好几天没主动抱我了……”小昔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开始变沙哑了，委委屈屈的很低落。
这么一说…李忘昔一下子反应过来。
前几天一来是带她们到处玩比较累，二来是捋了跟古颜的关系。
然后接着就被古颜接连突破，确实把小昔冷落了。
发现他想起来了，小昔气鼓鼓的跑过去，一头撞进他怀里：“给我道歉！”
使劲抱着，声音奶凶奶凶的，气得直跺脚。
仿佛李忘昔不快些哄好自己，下一刻就要用头槌撞上去似的。
李忘昔很识趣，把她像小孩一样抱在怀里，带着歉意温柔道：“对不起啦…昔儿…我错啦…”
小昔重重的哼了一声：“你错哪了？”
“呃…”李忘昔微微一愣，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错在被小狐狸迷了心，忘了心里还有一朵玫瑰花。”
“哼…”小昔把头使劲埋进他胸口，胳膊抱的更紧了，不过身体没最初那么僵硬了，显然是放松了下来。
“你没有错的，因为颜妹本来就很诱人嘛，色小黑会上钩也很正常啦。”沉闷却夹杂着俏皮的声音从怀里传出，这是小昔调侃式的原谅。
“是吧？颜儿，你看，都怪你。”李忘昔也打趣了一句。
看他表演半天的古颜懵了，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了？忍不住争论道：“这能怪到我？还不是你自己控制不住？！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咱妈说让我别跟你一遛了！”
“啊？为什么？”
李忘昔疑惑，小昔也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毕竟从单独聊天了半晚上之后，这是古颜第一次提起与母后大人的聊天内容。
“因为你就喜欢甩锅！没人怼你几句你就尾巴翘上天了！腹黑！闷骚！”
“喂喂…说的太直白会伤到我的心啊…”李忘昔单手托着小昔，黑着脸摆摆手。
“我觉得颜妹说的对哦～”
“？”
“很对呢～咱妈说的很客观呀～人家只负责爱你就好啦，不会管你，这样有颜妹看着你，你才会把心都放在我们身上嘛～”
“小昔说的非常有道理。”古颜认可道。
“我说停停。”李忘昔冷静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所以这是准备…把我帝制的家庭地位……变成议会？”
古颜双手抱胸，理所当然道：“差不多吧。”
“为什么啊？”
“因为省的你在管不住自己，再给我们两姐妹找个姐妹。”
“……我没到这程度啊。”李忘昔急头白脸的自证道。
古颜则用了他完全没办法反驳的理由，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这么来的，决不允许梅开二度！”
“…行了…我没话说可以了吗？你别再揭自己的伤疤了。”
【坏了坏了…什么都没了…】
见他一副挫败的表情，小昔抱着他的脖子mua～mua～mua～的连续亲了好几口。
“虽然颜妹这么说，但人家和颜妹还不都是你的人嘛～”
李忘昔看着她俩，轻笑了几声。不知是在想什么，苦笑中带着大半幸福，错愕中透着些许惆怅，无奈中充满近乎无限的宠溺。
捏了捏小昔的琼鼻，他释怀道：“我就是觉得…觉得有点感慨吧。”
“感慨？感慨什么呀？”
“感慨一个好胜心很强的少年，心甘情愿输给自己想要输的人。”
而这时…古颜也贴了过来。
“不，你已经不是少年了。你是我们的男人。”
“同时是。”
……
……
……
琴房中的声音渐渐消失。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漆黑一团。
今日的专业学习顺理成章地结束。
当然。
书面作业还没结束。
…
得知爸、妈、哥都有各自的事，没办法一起吃饭。
他们便自己张罗着，让家里的阿姨做了一桌想吃的菜。
这时，看到张萌满脸开心的从楼上下来。
他们仨才发现，从不知何时开始，张萌就从琴房消失了。
但还在假期里嘛，加上快过年了。
由她去吧。
什么事都比不上吃饭来的实在。
小昔可是跟出门吃饭似的，点了一大堆好吃的。
什么无水炖牛肉、煎牛排、酱猪蹄、三杯鸡，再就是生蚝、虾、蟹、鱿鱼。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阿姨们自然会根据饭量进行安排。
全荤。
在小昔的餐桌上，绝不会主动出现蔬菜。
然后她就被李忘昔命令加了一道蒜香菠菜。
哦，顺带还拍了几根黄瓜下酒。
小昔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几根菜，每次吃菜就跟要她的命似的。
但不吃菜又肯定不行，所以李忘昔才每天都强迫她吃。
以至于…
“爱我就乖乖吃几口菜。”
“不要！吃菜菜的时候人家不要爱你！”
到了这样惨烈的地步。
李忘昔也拿她没办法，如果不是怕她跟之前某很多次一样拉不出粑粑，也不会如此逼迫。
强迫到感觉已经要哭出来了一般。
于心不忍。
最终李忘昔再次在她的撒娇卖萌，软磨硬泡的“可爱版pUA”，可怜兮兮的眼神下妥协了。
真是费尽心思，这才堪堪逃过继续吃菜的命运。
……
饭后。
排排坐。
一人负责一边。
帮小昔和张萌捋了一顿文化课笔记后，今日的学习任务———结束！
一阵长吐气息的声音响彻李忘昔的书房。
古颜闭着眼不停按着太阳穴，貌似张萌的理解能力让她头大。
后者此时已经头晕眼花，打了声招呼后就狼狈的逃回了房间。
小昔则疲惫的往懒人沙发里扑去，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唔…一一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李忘昔在抽屉里翻出一盒用木盒子装着的陈年沉香，熟练地插进香炉点燃。
随着香霭垂直升腾，李忘昔拉过桌前的木椅坐到她旁边。
自然地捏起桌上的草莓，掐掉缔后一颗颗往她嘴里送。
“幽一在过年回家之前都跟着咱妈。养女也是女儿，咱妈想的很。”
小昔嗷呜嗷呜，一口一颗草莓吃着，睁开一只眼含糊不清地问道：“忘昔，你以前不知道一一姐的存在吗？”
李忘昔笑笑：“是啊。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小学初中拒绝来魔都，期间精神状态还总是怪怪的，所以爸妈都不会跟我说。直到高中才一点点知道很多事。”
小昔一听，伸手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脸上，激动的扭动着身子讨赏道：“嘿嘿～是不是多亏了我呀～让你变得越来越好啦～”
“是是是，昔儿最棒了，夸夸你哦。”
“嘿嘿嘿～还有颜妹！大家都很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