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昨天不还在兰光的吗?”胡步云问。
章静宜像一只鸟飞到胡步云面前,紧紧抱住胡步云。
章静宜莞尔一笑,说道:“我昨晚就赶到了建安,坐今天最早的航班来到京都,就是为了看你一眼,哥,我想你了。”
胡步云一头黑线,埋怨道:“你说你,傻不傻啊,提前也不告诉我一声,万一我今天不来宋家,明天就要封闭上课了,你如何见我?”
胡步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又让章静宜眼泪婆娑了,她推开胡步云,厉声道:“你不是要跟那个什么雨的去汉斯国了吗?咋又死回来了?我还不是怕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没人给你收尸,这才赶过来!”
被章静宜这么歇斯底里的一顿骂,胡步云倒没有生气,但他知道这次是彻底把这孩子的心伤透了。也许这时候断了章静宜的念想正是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干脆这一次痛过,以后便无须再痛。
胡步云把章静宜拉到沙发上坐下,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想骂就骂吧,一次性骂个痛快,骂完了我有话跟你说。”
章静宜看见胡步云的脸色古井无波,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捂住胡步云的嘴,“哥,求求你了,别说,你想说的话千万别说出来。以后你无论跟谁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都不问,好不好?”
章静宜这么一说,让胡步云心头火起,他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厉声道:“你非得这样吗?非得让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让我一辈子对你愧疚,一辈子都欠你的你就高兴了?”
章静宜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流下,随即就嘤嘤地哭出声来。
宋晶一直站在门外听动静,见势不妙,连忙进屋,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就吵起来了?”
见到宋晶,章静宜就像见到了救星,扑到宋晶怀里,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受了胡步云的家暴一样。
宋晶对胡步云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道:“胡步云,你别的不行,欺负静宜倒是有一套。老爷子等你开饭呢,你还杵在这干嘛?”
胡步云叹息一声,走出茶室。
宋晶有安慰章静宜说:“你也别哭了,人都走了还哭给谁看啊。他跟他爸一样,性子倔,你别把他逼得太紧,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章静宜擦了眼泪,委屈地说:“这次是个什么雨,下次说不定又要出来什么风云雷电。他在兰光还认了个叫刘婷婷的当妹妹,还要把她调到省城去。我再不逼紧点,我哥就真的跟人跑了。”
宋晶忍不住笑了,“但凡他把人家当妹妹,就不会在感情上动心思。你以后也别叫他哥了,叫来叫去他就真把你当妹妹了。”
宋晶拉着章静宜坐上饭桌。宋九山见章静宜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他又看看胡步云,问道:“你欺负她了?”
胡步云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那么大胆子。”
章静宜却说:“他就是欺负了,爷爷您可得给我做主。”
宋九山沉吟道:“你俩早点把结婚证办了,要欺负回家欺负去,别在外面搞得鸡飞狗跳,让人看笑话。”
这话没毛病。除了章静宜强烈不满以外,桌上其他人都吃吃地笑。
“爷爷,您太偏心了!”章静宜噘着嘴道。
宋九山咳嗽几声,缓缓说道:“你们小辈的感情问题,我是不懂,但凡一开口就会得罪人,我可以不闻不问不说,但步云这孩子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他怎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说老爷子偏心,还真叫偏心,话里话外,都是站在胡步云这边。但他在家里是一言九鼎的人,即便有谁不服气,也不敢当面反驳。章静宜只得气呼呼地吃饭,一言不发。
胡步云问章静宜:“吃完饭我就回党校去了,你啥时候走?”
章静宜眼眶又红了,噘着嘴不说话。宋晶笑着道:“静宜不必着急走,在京都多留几天,姑姑陪你散散心。”
章静宜破涕为笑,“还是姑姑对我好,不像有些人,仗着有爷爷撑腰,就飞扬跋扈。”
胡步云一头黑线,“说话别夹枪带棒的,什么叫有些人。”
“有些人就是你,胡步云。我说得够明白了吧?”章静宜说。
胡步云给逗笑了,“我是你哥,怎么能直呼我名。”
章静宜冷哼道:“从此你就是胡步云,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
胡步云笑道:“这就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了呗。”
宋晶眉开眼笑,说道:“这界限确实应该划清,划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