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夜深人静时。
一辆马车在疯狂疾驰。
马车里,一位女子将一头艳丽的红色长发如锦缎般铺展开,慵懒地躺着。
她正是血教教主候选人之一,白慧香。
而正低头看着白慧香的,是一血星章龙。
马车已疾驰了好一会儿。
无论马车如何颠簸摇晃都未醒来的白惠香,此时睁开了双眼。
“小姐!您醒了吗?”
眼中渐渐恢复些许血色,她缓缓开口。
“我还活着吗?”
刚起身,她便问出了这句话。
对此,章龙苦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像是安慰般说道。
“对手太强大了。”
对手可是武林十二超凡之一,跻身顶尖的怪物。
即便白慧香天赋异禀,可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白慧香再次开口。
“知道是谁吗?”
章龙犹豫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是四大恶人之一的月恶剑司马昔。”
章龙内心很是担忧。
白惠香厌恶失败,甚至觉得失败比死还难受。
他担心白惠香会对此事耿耿于怀。
“那家伙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对于她的问题,章龙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回答。
“他似乎在找人,误以为那个人在我们这儿。”
“然后呢?”
“我们证明那人不在后,他就离开了。”
听了章龙这番话,她秀美的眉间皱了起来,看上去满是不悦。
“就这么随随便便闹了一通就走了?”
因为那个人,连罗慎行等一众护卫高手都惨遭杀害。
甚至她自己也战败了。
她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章龙小心翼翼地说道:“......您别太往心里去。四大恶人在武林中也是被视作灾祸的怪物。他们的行为,不是常人能以罪犯的思维去预测的。所以,别加入任何势力,就做个闲散之人......”
“厉害。”
“您说什么?”
“我说他厉害。”
白慧香竟如此干脆地承认对手,这让长龙很是意外。
“那家伙很强,我技不如人。这就是结果,有什么可说的。”
“啊......”
曾经即便面对惨败给一流高手的情况,也不愿承认,还一心想着报仇雪恨的她,此刻竟能如此冷静地接受自己的失败。
“厉害得令人作呕。”
“……毕竟人家被称作恶人,可不是徒有虚名。”
“就这种家伙,你还说一尊能对付?”
一尊是名不虚传的血教顶尖高手。
而且他们之中,一尊是唯一实力最接近十二高手的绝世高手。
虽说现在处于闭关状态,但再次出山时,说不定能完全踏入超人的领域。
“这么说来,一尊一直以来都是让着我跟我对练的啊。”
对于她这话,章龙没有否认。
一尊是血教忠心耿耿的下属,并且尊她为主。
若一尊不对白惠香手下留情,反而像月恶剑那般冷酷无情,那才更奇怪。
“据说这样的家伙,明面上就有十二个?不对,加上一尊就是十三个了?”
“……难道她指的是那些她确定比自己强的人?”
从她的语气来看,似乎是这样。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很难去评判。
白慧香已达顶尖之境,在同龄人中确实难逢敌手。
甚至在整个武林中,她无疑也是位居顶尖一成的强者。
然而中原地域广阔,武林人士数不胜数。
新的强者不断涌现,若算上那些隐藏的高手,所谓有几人在自己之上这样的数字毫无意义。
“就说那……金眼的怪物,不就是如此吗。”
六星十二尊时期,
正值正邪大战时突然出现,斩杀初代一血的那个怪物。
二十多年来一直试图寻找他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没人知晓关于他的任何事。
正回想着这些,
“我得去闭关了。”
“啊?您要闭关?”
“和那家伙交手,我有所感悟。”
“您有所感悟?”
听到这话,章龙内心不禁感到惊讶。
他知道白慧香一直在不断成长,但能在战败中有所心得,这着实令人惊叹。
“那个……姑娘,您现在……”
“半月,不,一个月内我就会出来。”
“……这段时间够吗?”
“这不是内力的问题。”
“我明白了。那关于血魔剑……”
“按之前说的办。手段方法什么的,不必顾忌。”
“您说要亲自说服三血,这……”
“交给你了。想在长老堂说得上话,这点事总该做到吧。”
听到这话,章龙暗自咋舌。
到头来,这三件事都得他一人包办。
“不过,这也不算太糟。”
好在不知是否因为战败带来的觉悟,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提升自身武艺上。
他之前还担心白惠香会因想与月恶剑再度对决,而追问其行踪。
现在看来,连辩解的必要都没有了。
“真希望月恶剑能好好配合啊。”
就像他来找他们时那样,只要按期望的方向行动,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
半月又过了两天。
巴蜀桂月谷。
险峻的山腰上有一座小草堂。
这里宛如天然的要塞,背后是高耸的绝壁,前方被茂密的草丛和峡谷遮挡,位置隐蔽,不易被发现。
草堂前站着模样奇特的海恶天、乱刀魔祭徐铠魔、血手魔女韩百夏、四血星涂长昊,还有白莲夏等人。周围,像宋左白、宋右玄、赵成元这样的首领,正带着教徒在草堂周边及附近区域进行搜查。
徐铠魔一脸疑惑地对神情凝重的海恶天说道:“海兄,这里真的确定是月恶剑的藏身之处吗?”
“我不是说了确定吗。”
海恶天烦躁地回应道。
即便如此,他心里的郁闷比起其他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长江江面上,他的徒弟昭云辉被人掳走了。
他们把周边彻底搜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最终只能来到这个已知是月恶剑司马昔据点桂月谷。
然而,已经连续两天在整个山谷进行搜查,却毫无发现。
甚至连这草堂也是空空如也。
“这家伙……”
海恶天也是从昭云辉那里得知这个据点的事。
可如今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实在让人憋屈。
四血星涂长昊开口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已经转移了据点呢?”
“转移据点?”
“就像之前小姐和三血星前辈说的那样,那个叫司马英的月恶剑的女儿,是从桂月谷来的。”
“是这样。”
“像月恶剑那么聪明的人,会一直用同一个暴露了的藏身之处吗?”
听了这话,众人似乎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但海恶天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如果司马昔真的转移了据点,那寻找昭云辉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咯吱!
海恶天咬着牙说道:
“就算真是那样,想尽办法也一定要找到!”
哪怕把中原翻个底朝天,他也决心要找到。
毕竟昭云辉既是他的徒弟,又是血教未来核心的血魔。
不过,其他人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乱刀魔祭徐铠魔一脸无奈地开口道:
“海兄,我们都和你心意相同。只是就这样倾尽所有力量专注于搜查这可不是办法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虽说现在是为了应对可能与月恶剑交战的情况,所以我们全员到齐,但不能为了搜查巴蜀乃至整个中原,就把这些力量浪费掉。稍有不慎,我们可能会暴露在武林联盟以及白惠香那边的视线中。”
“难道你是说要放弃徒弟,不,放弃血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照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可能陷入危险。”
听到这话,正发火的海恶天闭上了嘴。
因为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血魔剑被盗取一事,武林联盟想必已经察觉到血教有再度崛起的迹象。
况且白惠香那边也肯定发现血魔剑是被这边盗走的,必然会进一步施压。
“……这局势真是错综复杂啊。”
涂长昊叹了口气说道。
即便迅速整合血教所有力量,目前这捉襟见肘的局面,简直糟糕透顶。
毕竟血魔剑和血魔都失踪了。
海恶天愤怒地说道:
“那老夫就算独自去找,也要把他找出来!”
听到这话,血手魔女韩白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奇诡前辈……万一公子,不,血魔已经命丧月恶剑之手,您又当如何?”
“你说什么!”
——咔!
愤怒的海恶天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眼看就要当场杀了她。
这时,白莲夏开口了。
“奇诡前辈,请冷静。”
“小姐!您说句话!”
“您必须冷静思考。我也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但这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所有变数都要考虑到。”
听了白莲夏这番话,海恶天咬着牙,然后他松开了掐着韩白夏脖子的手。
他心里恨不得把一切都砸个粉碎,将敌人碎尸万段。
但有些事,即便不情愿,也得冷静接受。
“小姐您有什么想法吗?”
面对海恶天的询问,白莲夏也无言以对。
要是昭云辉是被武林联盟绑架,或许还能想办法找找行踪,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花时间在整个区域内搜查,别无他法。
正郁闷着,涂长昊开口了。
“没办法啊。”
“你这家伙也想说放弃吗?”
“不是放弃。但不可否认,一味地把所有人力都投入到搜查中,是很危险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根据情况做出应对。”
“根据情况?”
“白慧香那边肯定认定是我们盗走了血魔剑。”
“所以呢?”
“目前还没人知道血魔剑真正的主人是谁。他们肯定会认为是小姐您。”
说着,涂长昊转头看向白莲夏。
接着说出了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
“我觉得可以利用这种情况。”
“你是说要隐瞒真正血魔的存在?”
“要是让外界知道当代血魔行踪不明,对我们不利,而对白慧香那边有利。”
“……”
这同样是无法否认的情况。
“在找到月恶剑的行踪之前,先隐瞒血魔的相关信息。目前当务之急是以小姐为核心,继续整合血教。将三尊前辈和四血星纳入其中,这是重中之重。”
对于这个提议,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听了涂长昊的提议,徐铠魔和韩白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其实他们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但因为担心支持昭云辉的海恶天和涂长昊会反对,导致力量分散,所以一直没敢轻易说出口。
众人都看向海恶天。
现在就等他做决定了。
抱着双臂陷入沉思的海恶天,语气不太情愿地说道:
“找到血魔之前,就这么办。”
海恶天抬头望向天空,暗自嘟囔着。
“小子,你给我活着。要是你死了,老夫绝不轻饶!”
***
——轰啊啊啊啊啊啊!
我生来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
一个直径约十丈的巨大洞口,山谷里的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惊心动魄的景象就在我脚下展开。
如瀑布般的水流涌入洞口,深不见底。
“这里到底是哪儿?”
——“只知道是在永州省的某个地方。”
“永州省。
听了南川铁剑的话,我满心无奈。
途中,他们会给我些干粮或饭团之类的,每天还会让我去一旁方便一次。
即便每次我都想趁机逃跑,可手脚和脊椎都被钉入了长针,根本动弹不得。
“该死,就这样被折磨了半个多月。”
到现在,除了脖子能稍微转动,身体其他部位依旧无法动弹。
司马英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你昏迷期间,司马英好几次想拔掉你身上的长针,可都失败了。那家伙下手太狠,这些针就像被鬼附身一样,拔都拔不动。
小潭剑咂着嘴说道。
我看到司马英背着行李,正看着我。
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司马昔的行为很强势,甚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予回应。
但此刻,他似乎愿意回应我了。
至少这次叫醒我,并非只是为了让我吃饭或上厕所。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前辈,请问您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呢?”
听到我的询问,原本一脸不情愿看着我的司马昔开口了。
“原本我是打算杀了你的。”
这我早就知道。
不然的话,他当时也不会在船上那般往死里攻击我。
“但不知为何,这丫头却对你格外在意,非得把你带来这儿。”
司马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与我对视。
司马昔继续说道:
“与妻子分别后,这孩子是我唯一的牵挂。你能明白这份珍贵吗?”
“……”
我生怕说错话又激怒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司马昔朝我走近,说道:
“我司马昔一生自由自在,但并非不懂感恩。”
“这是指?”
“我看到你为了救我女儿,不惜舍命。”
啊……他说的似乎是在长江上司马英落水那次。
走近的司马昔声音低沉地对我说:
“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能与我女儿结缘的机会。你愿意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