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元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要求传授武功。
周围一片哗然。
丐帮众弟子的反应各不相同。
一半的人认为这是侮辱，而另一半则用奇怪的眼神轮流看着赵成元和丐帮的帮主洪九家。
从这种反应来看，不少人对洪杰凯作为后辈的地位表示怀疑。
南川铁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就算这样，你会传授武功吗？”
理由并不坏。
借此机会，也可以解开赵成元的心结。
“脸都要丢光了。老乞丐。”
正如小潭剑所说，帮主洪九家的脸色涨红，显得十分尴尬。
虽然理由不错，但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只有丐帮的帮主才能修炼。
显然，他觉得这种直接的要求令人不快。
最终，洪九家的怒吼声爆发了出来。
“不如把这双眼睛拿去吧。老夫……不，本帮被你们看扁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自尊心的。
作为九大派之一的首领，自然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要求。
然而，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等着瞧吧。
总得有人站出来才行。
是不是应该更强硬一些？
“没办法了。那么我们的恩怨就用前辈的一只眼睛来结束……”
“等一下！”
这时，终南派的掌门陶旭真人插话了。
果然不出所料。
我装作不知，疑惑地问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前辈。”
“昭少侠，贫道也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什么？”
“你看，丐帮也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正派武林的一家人。”
这是正派人士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类似于四海为家，大家都是兄弟。
相比追求个人或组织利益的邪派，正派人士更倾向于团结。
因此，一旦出现这样的恩怨关系，总会有人出面以这样的理由劝解。
我假装无奈，轻声说道。
“……那倒是。”
“何必这么激烈呢。”
“我的人差点丧命，如果我和同伴们的武功稍弱一些，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这怎么能说是激烈呢？”
“说得对，你的说法有道理。不过，双方是否需要一定程度的协调呢？洪帮主，你怎么看？”
陶旭真人一边劝说我，一边向洪九家寻求同意。
洪九家似乎意识到有人在帮助自己，也附和道。
“真人说得对。”
“那您希望怎么办？我的人赵成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难道要他忍气吞声吗？”
“谁说要他忍气吞声了？听你一说，那小伙子的处境确实很可怜。赫大侠，你说呢？”
听到陶旭真人的问话，浪王赫天满微微点头。
他大概是想帮忙平息事态。
陶旭真人再次转向我。
“说实话，按你的说法，确实可以发现他的才华，但要求丐帮方舟传授所有只有他们能学的武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怎么确认他的才华呢？”
面对我的问题，陶旭真人谨慎地回答。
“洪帮主，按照这位朋友的说法，降龙十八掌还没有全部传授给他，对吗？”
洪九家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他是赵成元的师父。
一个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弟子的武学天赋和成就。
正因为知道赵成元比孙子洪杰凯更优秀，他才会主动加入血教，隐瞒这件事，现在还在想办法处理。
但现在他强硬的态度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是的。”
最终，洪九家给出了预期的答案。
他只能这样回答。
陶旭真人满意地说道。
“虽然其他门派的宾度这样做有些失礼，但为了双方的和谐，这样做如何？”
“怎么说？”
“洪帮主，你把剩下的招式传授给这位朋友，然后让他用后辈和降龙十八掌与对方较量，这样不就能看出谁更有才华了吗？”
“你该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小潭剑吐了吐舌头，问道。
没错，事情进展到我预料的范围内了。
本来谈判时就要提出比实际需求更大的条件，
这样才能让对方觉得没有吃亏，从而接受我真正想要的结果。
“议论纷纷！”
丐帮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与其说是反对，倒不如说是对陶旭真人的建议表示赞同。
洪九家显然注意到了周围的反应，大声说道。
“那小子已经不再是我的弟子了，怎么可能传授他降龙十八掌？”
听到这话，浪王赫天满首次插话。
“如果按帮主所说，你并没有打算在帮内惩罚弟子，而是擅自处理了我的师弟的人，对吗？”
‘!?’
这一针见血的质问让洪九家无言以对。
虽然他口头上称我为师弟，但实际上偏向另一方，幸好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忙。
这样一来，即使拿走一只眼睛，他也无话可说。
这时，一位看起来像是丐帮长老的老乞丐站了出来，身上系着七条结。
“帮主，趁此机会彻底解决不是更好吗？”
“义九生，你！”
“如果后辈洪杰凯能凭实力击败对手，本帮和帮主的颜面不就能保住了吗？”
从他的言辞来看，这位被称为义九生的长老显然对洪杰凯成为后辈一事一直存有疑虑。
否则他不会如此积极地促成此事。
这时，另一位系着七条结的老乞丐也站了出来。
“义长老的话也有道理。帮主。”
“乔学长老，你也……”
洪九家的怒火终于爆发，但随即闭上了嘴。
从乔学长老颤抖的喉结可以看出，他在传音交流。
他大概是在考虑对策。
最终，洪九家开口说道。
“好，我接受陶旭真人的建议。”
“果然不愧是洪帮主。做出决断……”
“但我们也有一些要求。”
“有什么要求？”
陶旭真人皱眉问道。
于是帮主洪九家加重了语气说道。
“降龙十八掌是只有帮主才能修炼的掌法。如果比试输了，赵成元理应交出这门武功。”
“……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帮的武功怎能传给外人？如果输了，割断筋脉，废掉丹田，老夫自然也会毫无怨言地遵从。”
“唉……”
面对洪九家如此强硬的态度，陶旭真人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如果赵成元万一输了，就会失去武功。
其实意图显而易见。
原本就是为了避免比试本身。
“这老乞丐真是费尽心思。”
洪九家看着我，嘴角上扬，仿佛在说：‘你还能怎么办？’
我转向赵成元。
他眼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点了点头。
可以看出，即使失去武功，他也想一雪前耻。
“输了怎么办？”
“输什么输。”
我最讨厌吃亏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洪九家，我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
“这可真让人头疼啊。”
洪九家嘲笑道：
“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不接受也罢。”
“不过话说回来，前辈。按这个逻辑，如果赵成元赢了，是不是也应该割断筋脉，废掉武功呢？毕竟他不是丐帮的人。”
周围的人似乎也同意我的观点，纷纷点头。
洪九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果然，他的目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收回赵圣元的武功。
我双手一拍，仿佛有了好主意，说道：
“啊，这样就好了。”
“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教了他，如果赢了反而失去武功，岂不是太可惜了？如果是误会造成的，重新接纳赵成元回丐帮，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说什么？”
“不是吗？如果赵成元赢了，说明他的武艺更加出色，更适合担任后辈的位置。放弃这样的人才，岂不是太可惜了？”
‘！！！’
洪九家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我不失时机地继续说道：
“不如各退一步，这样吧。如果赵成元输了，按照前辈的说法，证明他的武艺确实不如人，割断筋脉，废掉武功；如果赢了，重新接纳他回丐帮，担任后辈，这样一切问题不就圆满解决了吗？”
“不……那……”
洪九家的脸色骤然变红。
因为他本来是想解决一个问题，结果却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连给他出谋划策的长老乔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显得十分困惑。
“难道前辈连武者的命都押上了，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吗？”
“哼！”
洪九家咬牙切齿。
孙子这么不争气，他还这么贪心。
如果他认为孙子的武艺真的出色，绝不会表现出这种反应。
相反，他会自信满满地应对。
“丐帮的各位长老，你们怎么看？同意我的提议吗？”
我开始煽动丐帮的长老们。
他们一个个举手表示赞同。
“干脆痛快地比一场吧！”
“后辈赢了就算了！”
看到帮主如此不争气，不少人开始支持比试。
洪九家看向乔学长老。
两人喉咙都在颤抖，似乎在商量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最终，洪九家回答道：
“……口头上实在无法说服你们了。”
虽然语气中带着无奈，但显然是被迫接受了。
对我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形式如何并不重要。
“您愿意接受吗？”
“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回来吧。’
我伸出手，小潭剑从洪九家眼前飞回到我的手中。
短剑在眼前轻轻飘落，洪九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耍什么花样，没想到竟然这么爽快。”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接受，作为帮主的面子就丢光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作为一群人的首领，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坐。
不过，耍花样的话，总会有其他机会。
陶旭真人站出来说道：
“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按此执行吧。”
这时，洪九家说道：
“不过，降龙十八掌是本帮的绝技，只能在单独的房间内通过密传的方式传授。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他说得有道理。
但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明白了之前那种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我质问道：
“话虽如此，但如果前辈万一在传授运气路径时故意教错，该怎么办？”
洪九家的眼珠微微一颤。
果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洪九家板着脸，对我大声喝道：
“你在胡说什么！老夫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只是出于担心才这么说的。”
“我不会做这种事。”
“万一呢……”
这时，司马英站出来说道：
“有个简单的办法。让这位洪杰凯和洪帮主同时通过密传的方式向赵成元传授运气路径，这样是否正确立刻就能知道。”
“哦！”
不错。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我本来想安排一个监考人，这样就彻底杜绝了在运气路径上做手脚的可能性。
其他人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而洪九家的脸色则变得难以形容的扭曲。
* * *
船身剧烈摇晃。
显然已经进入了江流的险段，波涛汹涌，难以保持平衡。
然而，甲板上依然聚集了许多人。
不久，舱房里走出了浪王赫天满和丐帮帮主洪九家，以及洪杰凯和赵成元。
赫天满听从我的请求，进入舱房监督，以防洪九家和洪杰凯事先串通。
从最微小的事情到禁制，都会让人感到极度痛苦。
赵成元给我传音道。
—感谢您为我们创造这样的机会，主公。
他真心表示感谢。
能够修炼之前未能掌握的其他掌法，他显得非常满意。
你一定要记住现在的这种感觉。
即使是我的人，给予也要有回报。
“好！那么两位各自后退五步。”
终南派的掌门陶旭真人不仅担任了这场比试的中介，还负责主持整个过程。
由于两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决定不使用内功，只进行招式的对决。
实际上，结果已经定下了。
赵成元和洪杰凯的武艺差距明显。
赵成元虽然没有完全掌握运功，但仅凭降龙十八掌就达到了巅峰境界。
而洪杰凯据说连一个招式都难以掌握。
“好！那么开始吧！”
陶旭真人举起手又放下。
于是，洪杰凯率先向赵成元扑去。
-啪！
“混蛋，接招！”
他显然认为只有先发制人才能赢得胜利。
然而，赵成元丝毫未动。
他冷静地施展醉八仙步，灵巧地避开了对方的掌法，甚至占据了上风。
不仅如此，他还占据了主动。
“该死！”
洪杰凯施展了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但赵成元左臂一旋，挡住了对方的掌法，同时右手一掌击中了他的肋骨。
-啪！
“呃！”
那大概就是着名的龙战于野吧。
中原的掌法中，这可是数一数二的绝技，我也能认出这一点。
短短的时间内，两人交手了大约三招。
洪杰凯两次被赵成元的掌法击中，脸色变得通红。
如果能使用内功的话，胜负会更快见分晓。
-嗡嗡嗡！
“……不是对手啊。”
“对招式的理解差距太大了。”
不仅是丐帮的弟子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与赵成元在关键时刻巧妙运用招式不同，洪杰凯急于将对方打倒。
越是交手，洪杰凯越证明了自己的武艺不足。
照这样下去，几招之内就会分出胜负。
“不对，不是这样！”
丐帮帮主洪九家似乎一直对这场比试感到不满，悄悄用手捂住了脖子。
你看，
他似乎想通过传音给洪杰凯一些建议。
—有办法了。
小潭剑悄然从剑鞘中滑出，在我周围轻盈地飘动。
“！！！”
洪九家看到这一幕，缓缓放下了手。
在这期间，赵成元一边躲避洪杰凯的掌法，一边准备结束战斗，正如预期的那样。
“你不行！”
他的掌法如闪电般击中了洪杰凯的下巴。
-砰！
“啊！”
洪杰凯发出一声惨叫，向后倒下。
下巴受到重击后，头部也受到了冲击，他一时失去了意识。
“哈。”
丐帮帮主洪九家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结果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啊啊啊！”
尽管是一场短暂的比试，赵成元却以激动的表情仰望夜空。
他终于实现了长久以来的复仇，找回了失去的荣誉，心情格外激动。
我微笑着给他传音道。
[恭喜你，成元。]
他听到我的传音，露出了笑容，回答道。
[这份恩情该如何报答？]
报答什么报答。
这样一来，丐帮的下一任帮主就归我所有了。
我更感激。
这是一笔赚得盆满钵满的买卖。
“请宣布结果吧，前辈。”
我话音刚落，负责主持比试的陶旭真人便准备宣布结果。
“胜负是赵少侠获胜……”
-轰轰轰轰轰轰！
一阵连续的巨响从前方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摧毁了。
与此同时，无数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声音？”
“看那边！”
所有专注于比试的人都转向了甲板的前方。
“怎么了？船为什么突然……”
我们前方的第三艘船出现了异常的气流。
虽然距离较远，但可以看到他们正在降下帆篷，急忙将锚链投入水中。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放下锚能否停下船呢？
可以看到船被水流推向前方。
抵抗是不可能的。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正疑惑间，远处出现了什么东西。
两艘挂着黑色帆篷的船出现在第三艘船前进方向的右侧和左侧，逆流而上。
这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时，前方的船上有人喊道。
“水，水路采花贼！”
“长江十八水路采花贼的船出现了！”
‘！！！’
水路采花贼出现得比预期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