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见叶景淮动了真怒,心中那股莫名的畅快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肆意蔓延开来。他微微扬起下巴,斜睨了叶景淮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挑衅,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道:“好好好,叶公子息怒,是我多嘴了。只是希望叶公子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赵逸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脑袋微微歪向一侧,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似关切实则暗藏心机的笑容,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说起来啊,今儿个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整理了一番,就巴巴地来给叶公子请安了。可进了这凝翠轩,左等右等,却始终没瞧见君墨轩的人影呢。这君公子,平日里看着也是一副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模样,怎么今儿连给正夫请安的规矩都忘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装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还不时抬眼观察叶景淮的反应。
叶景淮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了,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悦,冷冷地盯着赵逸,沉声道:“赵侧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君公子或许是有其他要事耽搁了,你莫要在此胡乱猜测,平白无故地诋毁他人。这王府之中,最忌讳的便是无端猜忌,挑拨是非。”
赵逸却好似完全没听见叶景淮的警告,反而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愈发夸张,双手一摊,说道:“哎呀,叶公子,您就是太善良,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可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君墨轩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呢?说不定啊,他就是故意不来,想试探试探您这个正夫的度量,看看能不能在这王府里拿捏住您。毕竟,这王府里的日子,谁不想多得王爷几分宠爱,保不准有些人就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呢。”赵逸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的为叶景淮忧心忡忡,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叶景淮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打断赵逸的话:“赵侧夫,休要再胡言乱语!君公子绝非你说的那种人,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与我向来交好。你这般恶意揣测,挑拨离间,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想要借此扰乱王府的安宁?”
赵逸却不以为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又向前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叶公子,您可别不信呐。您想想,这王府里,明争暗斗的事儿还少吗?君墨轩表面上温润和善,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呢。您看,今儿他不来请安,往后要是王爷再对他多些青睐,他说不定就会骑到您头上来了。您要是一直这么心慈手软,往后啊,怕是连在王爷面前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咯。您可不能不当回事儿啊,叶公子。”
叶景淮心中虽有些许疑虑,但多年的涵养让他强压着怒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正色道:“我与君公子皆为王爷的夫婿,理应相互扶持,和睦共处。王爷对我们的情谊,我心中有数,我们也都应珍惜这份缘分。你莫要在此无端生事,破坏府中的和谐。若是被王爷知晓你在此搬弄是非,恐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赵逸佯装一脸无辜,眼睛睁得大大的,摊开双手,微微耸了耸肩,说道:“叶公子,我这可都是为您好啊。您瞧瞧,君墨轩不来请安,这不是明摆着没把您放在眼里嘛。您要是不做点什么,往后在这王府里,怕是连下人们都会觉得您这个正夫好欺负,到时候您的威望可就一落千丈了。我是真心为您着急啊,叶公子。”
叶景淮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赵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自会找君公子问清楚此事,无需你在此煽风点火。你若再如此搬弄是非,休怪我不顾及你我同为王爷夫婿的情分。来人啊!”
这时,门外的小厮听到传唤,赶忙小跑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叶景淮看了小厮一眼,说道:给赵侧夫上杯茶,好好招待。”然后又转头看向赵逸,说道:“赵侧夫,喝茶润润喉,也请你日后谨言慎行。”
赵逸见状,知道今日挑拨的火候差不多了,便假意恭敬地后退一步,微微欠身,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说道:“是是是,叶公子大人有大量,是我考虑不周。只是希望叶公子能多留个心眼儿,莫要被人算计了还蒙在鼓里。我先告退了,叶公子您忙。”说罢,他再次斜眼瞥了叶景淮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才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自窃喜,满心期待着能成功挑起叶景淮和君墨轩之间的争斗,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在这王府中谋取更多的地位与宠爱。
赵逸慢悠悠地转身离开,那背影看似悠然,实则透着一丝得意。叶景淮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烦闷。刚刚赵逸的一番话,犹如一块石头,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叶景淮在原地沉思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唤来管家。管家匆匆赶来,恭敬地垂手站立,等候吩咐。叶景淮看着管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管家,今日君公子为何没来请安,你可知道缘由?”
管家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在叶景淮的注视下,还是如实说道:“回公子的话,昨夜王爷后半夜去了君公子所在的瑞景园,想来君公子许是因与王爷相处劳累,这才没能前来请安。”
听到这个答案,叶景淮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对管家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行了一礼,悄然退下。叶景淮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苦涩的滋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原本以为云瑶留下古籍和情诗,是对自己爱意的特别表达,可如今得知云瑶后半夜去了君墨轩那里,一种被忽视的失落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