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
楚鹤迁点点头。
“叫你过来自然是有目的,先把门关上吧。”
李明阳立刻照做。
同时心中是一阵七上八下。
也不知夫子这么安排,究竟有何意图?
“今天没教你什么,课间也没再去找你,若是我不叫你过来,明天你是不是也不会来了?”
李明阳被夫子问的有些头皮发麻。
但眼下也只能实话实说。
“夫子看上去似乎有心事,这小课本就是我求着夫子主动加的,一切还得看您的安排。”
楚鹤迁毕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
听着李明阳这话,心里倒觉得舒坦不少。
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随后吐出一句来。
“你倒是个聪明的,看来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在这群孩子当中,你的资质算是头几名了。”
李明阳低着头,不敢多说。
“先前只是问过你读书方面的事,却没问你其他。”
楚鹤迁声音一下严肃了许多:“这读书也是要讲究一鸣惊人的,若是不能争得其中翘楚,就只会名落孙山。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李明阳立刻点头:“弟子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潜心苦读。”
“很好,那我问你,若是明年叫你前去参加科举,你可有这个胆子?”
李明阳惊诧。
他再有天赋,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等到明年开春,也只能勉强算是七岁。
最早的乡试从二月开始,附近几个地方的举子全部聚在一起。
这最年轻的能有十岁就算不错,如今叫他才七岁就去参加,未免太早了些。
不过李明阳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痒痒的。
成名要早,若是真能有这本事,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况且夫子既然这么问,就定是有安排的。
“只要夫子同意,我便去试试。”
楚鹤迁眼底的笑意似乎更甚了。
“若能通过乡试,就能在你自家站住脚,但若是能连中三甲,就能远近闻名,一鸣惊人。这机会眼下就放在你的面前,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楚鹤迁说完立刻将李明阳叫到跟前。
“从明日起,你的课程会比之前更重,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李明阳立刻会意。
之前夫子说话终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就连这小课上的也不硬气。
现在有自家夫子这话,李明阳倒是豁然开朗。
以后也算是能光明正大的在这跟夫子讨学了。
“多谢夫子。”
楚鹤迁今日似乎有些累了。
轻轻摆手叫他回去。
李明阳正想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弟子能不能问夫子一个问题?”
楚鹤迁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夫子其实真正想交的是能改变整个王朝的大人物吧?”
这话说着有些冒险。
但这问题绕在李明阳的心头已有些日子了,要是不说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他明显在楚鹤迁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惊诧。
但更多的是发现了奇珍异宝一样的欣喜。
李明阳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赌对了。
干脆硬着头皮把后面的话也说完。
“要不然夫子不会专选些天资聪慧的孩子教学,也绝不会将学费压得这么低,可以看出夫子这一遭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日后。今天叫我早些前去考举,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吧。”
楚鹤迁不置可否。
只是默默的饮茶。
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反倒是把一切都说明了。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太透彻的。
李明阳不再多言,立刻撩开帘子出去了。
房间内一下只剩下了楚鹤迁一人。
看着墙上的那一幅画,楚鹤迁眼底的笑意在这一瞬变得更甚。
“看来我真是选了一个不错的苗子,就是不知另一个资质有没有他好。”
等李明阳从外面回到房间的时候,其他三人早已聚在一起,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终于瞧见他了,几人赶忙关上门窗,点着一盏油灯,语气中满是关切。
“夫子叫你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是你上课开小差,被夫子给逮到了吧?”
“不对啊,上次丁员外家的小孙子也开小差,夫子当时就抓出来了,哪会等到现在啊。”
眼看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李明阳无奈一笑。
“也没什么,无非是觉得这几日我学的还不够,所以叫我过去抽查了一番。”
“你?”
林英杰眨巴着眼睛。
要说李明阳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也总好过同窗的大多数人。
夫子没理由,只叫李明阳一人过去啊。
但眼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作罢。
“对了,你的那本《礼记》还在手上吗?”
李明阳的语气中满是商量的味道:“我先前那本论语已经抄完了,想再多抄两本书来,要是能多学学,说不定夫子下次就不舍得再叫我去了。”
他说的可怜巴巴的,又是同寝中年龄最小的。
林英杰自然而然的将他当做是弱者,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本书来。
李明阳就这样,借着油灯将那上面的内容刷刷点点的抄在自己这儿。
这屋内一下多了翻书写字的声音到扰的,其他三人也无心睡眠。
“反正睡也睡不着,干脆一起看看书也是好的。”
石青是最早有所行动的,从包里掏出先前所学过的课本信息阅读。
剩下的两位小公子互相对视一眼,也立刻有所行动。
刚开始只是各学各的,还算是安静和谐。
也不知是谁小声的喃喃着,最后竟变成了一同攻读。
这其他房中隐约还能听见孩童们的笑声。
只有这屋子里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门房正准备去锁门时不由停住脚步。
窗子的油纸上映照出几人凑在一起钻研书籍的模样。
门房不由一阵感慨。
“夫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竟是让他找到了一位认学的。”
不只是李明阳自己连同身旁的同寝都带动了起来。
如此看来,他当真是有几分的悟性在。
若不然,也绝不会有这能耐了。
之后的几日,李明阳总是早早的去找夫子。
手中的那本《礼记》抄写的进度也逐渐放缓了些。
白天他不光要学习课本上的知识,还要跟着夫子多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