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凉目光落在红光闪闪的宣战书上，坐直身体。
“这个亲卫他是怎么死的？”
“精神力耗尽，透支而死。”
席凉眸色沉沉。
他说:“对方做的太干净，你们查不到的。把嘉泰的尸体从冰库里掏出来扔掉喂鱼，别浪费资源了。”
小早川樱子应了声是。
*
天鹅星系，黄泉要塞。
江若川在宿白的陪同下参观了，远征军的驻扎基地。
天鹅星系有三个太阳，靠近太阳的星星，比如黄泉星，气候比天水星还要炎热，金黄的沙漠里寸草不生，完全没有生命痕迹。
远离太阳的星星，比如天鹅星，气候条件就比黄泉要塞好多了，虽然偏干旱一些，但春夏之时还是有雨水的。
江若川在黄泉要塞南北极看到了几个零星的人工建筑，江若川问宿白:“人都在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啦。”
宿白选择降落在南极，两人穿上防护服，通过空间场来到了地心。
江若川微微颔首，原来都在地心。
黄泉星很大，里面是个天然的空心。当初荒星开发建造师来了一看，就决定要在地下建造军事基地。
江若川在恒温恒湿的地下摘下了防护口罩，黄泉要塞会通过太阳能和天鹅星的补给进行生活，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江若川望了一眼天空。
不等江若川提问，宿白就解释说:“这个呀是天幕，你可以将它当做超大的光影屏幕。人嘛，习惯了有片天空，没天空容易得太空抑郁症。”
宿白叽里咕噜倒豆子，江若川注视着遥远的东方，突然问:
“这里距离双子星系，多远？”
宿白怔了一下，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的星图，才道:“大约81光年，过去的话正常八个小时，如果是轻甲，最快也要六个小时。”
江若川若有所思，嗯了一声。
“听说玫瑰帝国下了宣战书？”
江若川的话题转的太快。
宿白还沉浸在上个问题中。他问双子星系干什么，那个星系都没有了，他不会还想过去看看吧等等问题中，结果江若川突然问起宣战书。
他知道某些事，指挥官暂时没让江若川碰，因此江若川的消息会比宿白这些核心队员迟很多。
宿白斟酌了一下，然后说:“指挥官说了，真正想打的根本不会发宣战书，发宣战书就是有的商量。所以最近不必太过紧张。”
实际上，指挥官已经和人约好了私下见面和谈，但是涉及机密，他不能告诉江若川。
江若川乌黑清亮的眼睛仿佛有种天然的魔力，宿白总觉得自己被他看一眼，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江若川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席凉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叫你带我出来逛逛。想必是特意调我离开天鹅星，他去和谈了吧。就这么怕我向联盟告密？”
握草，他怎么都知道？！
对视上那样纯洁无辜的眼神，宿白看了简直要心生愧疚，但他是坚定的唯指挥官主义者。
他随意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老大就想让你逛逛，毕竟黄泉要塞也是很重要的地方，他不都对你敞开大门了吗？”
江若川却莞尔一笑。
“不如我们来猜猜，他们会选择在哪里和谈。双方的地盘大家互不信任，所以都没选，对吧？”
宿白脸都僵了，只敢挤出一个微笑，半个字也不敢应。
“所以选的是海盗的地盘。双方都熟悉，不会是天水星地下城吧。”
宿白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江若川。
江若川微微扬起眉梢，微笑清浅，声音得意:“看来我猜对了。”
宿白垂头丧气，露出小狗一样的可怜表情，崩溃地啊呜了几声，他说:“今天我算是白来了。任务失败，你不如帮我猜猜，看看老大会不会罚我。”
“这个好猜。”
江若川沿着这条长街随意闲逛。
“我不说。没人知道你任务失败，指挥官又怎么会罚你呢？”
宿白几步跟上他，生怕自己再一个不留神把人跟丢了，那估计老大回家能给他大卸八块然后泡在福尔马林里，全舰展览半个月。
一直往南走，走到城中边缘地带。江若川穿过一条隔离带，意外看到了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
路上都是沙子，简易方舱一样的小屋子里住了不少人，有的人在路上来来往往，甚至还有摆摊卖货的。
江若川走进去，宿白也没拦。
宿白没有拦的原因是他家指挥官说了。
随便他看。
“我比较好奇，一个严密的军事堡垒，怎么还会有个小村落，还住着一群老弱病残。该不会是你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和刑讯，最后之间把人扔这里了吧。”
宿白还是能听得出来这话是在开玩笑。
他回道:“黄泉要塞不关俘虏，真正重要的人都在混沌号上关着呢，指挥官的精神力会覆盖每个角落，无论是想要救人还是害人都不可能。”
江若川回眸看了他一眼，他听出来宿白的言外之意。
宿白是在威慑他:联盟想要的那个太子殿下，我们家指挥官看管得很严，你最好别碰。
“我知道。”江若川问，“这里的人都是从哪来的？”
方舱里终于有人发现宿白来了，他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宿白在百忙之中抽身，躲进小巷子里，对江若川说:“都是捡的。”
“你知道蜘蛛星系吗？当年我们南下攻打西尔帝国的第一站就是蜘蛛星系。你不知道那个星系利用活人做实验，抽干活人的精神力转化成精神能量。尽管转化率只有百分之十五，可那群贵族高官，就为了增长这么一点点的精神力，差不多杀了一个星系的人。”
“他们把手伸向双子星系时，我们指挥官宣战了，当时他只是上将，手里头才一万人，蜘蛛星系那群人就像疯子，开始互相争夺精神力，最后整整一个星系，只剩下不到五万人，还踏马的全是军人。普通公民都死绝了。”
“剩下的这群人精神力全部跃升二阶，一人一架战甲，实力简直可怖。而且吸取他人精神力这玩意有瘾，戒不掉。”
“那时候指挥官年轻气盛，三阶精神力全开，他方圆十公里，对方一架战甲都没留下。他驾驶鸿渊奔着敌方指挥舰，一枪击毙首领，用强悍的精神力摧毁蜘蛛星系1243人的精神系统。当时这个消息，震撼了全星河。”
“首都星的公民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大风大浪，更没听过联盟如此凶悍残忍的上将，他们还说指挥官冷酷，没有同理心。”
“我在远星带差点气笑了。那群温室里的牡丹花只顾着自己的美丽，根本意识到恶狗凶狠的爪牙已经悄悄伸出来。”
“当众扣上基因锁，那样的耻辱，如果是我……”宿白棕色眼瞳暗沉下去，愤恨道，“我直接就反了！可指挥官不一样，可来的人是指挥官最尊敬的人。他不能反，甚至无法为自己争辩一句。”
宿白顿了顿，目光转到江若川身上。
“我就是想告诉你，联盟都是蠢蛋，要不是我们守着，要不是我们凶名远播，联盟那群娇花早就死在星海里了。”
江若川:“嗯。”
江若川不咸不淡的应着，宿白仿佛一个大招捶进棉花里，简直破大防，他翻了个白眼，气闷地不想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