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川睁开眼,对视上一张五官冷俊的脸庞。
席凉冷峻脸上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焦急,直到看到江若川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我床上?”
席凉委屈地伸出手腕,乳白色的精神力丝线给他勒出一道道血痕,江若川连忙收回精神力丝线,给他松开。
“下次我睡觉,不要偷偷过来。”
席凉摸了摸他汗湿的鬓角,小心仔细地给他擦干。
“你又做噩梦了。都汗透了,我抱你去洗洗吧。”
江若川眸色幽冷:“你今天洗我三遍了,总说我身上有Alpha的味道。再洗我就要破皮了。”
席凉将头埋进他肩窝这会儿江若川身上只有淡淡浅浅的花香,好闻极了。
“那我抱着你睡,不然你容易着凉。”
江若川睡意全无,身边的暖意和温热的呼吸令人无法忽视。他觉得自己体温都渐渐升上来,有些热。
突然想起回到凉川星,他踏回家门时,鸿渊抽了他一管血,说要化验。
“淮星给我喝的茶下药了是吗?”
“天使S1。”席凉声音闷在胸腔里,“不过他放进茶里的是解药。”
那就是说下药者另有其人。
江若川若有所思。
“他还算有点良心。”席凉冷哼了一声。
“控制我人工心脏里芯片炸弹的遥控器在淮星手里,现在结婚不是好的选择。”江若川冷静地分析道。
“我想和你结婚,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席凉认真道,“我就是想和你厮守一生,就是愿意把一切给你,包括远征军,包括生命。”
“想做吗?”江若川目光如炬。
是因为想做了?所以才花言巧语来哄骗我,是吗?
“想的。”席凉温柔地摸了摸他乌黑的发,声音缱绻低沉,“但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做?”江若川瞳色如墨,在漆黑的夜晚,亮得像星星。
“结婚后。”席凉答。
“我们还没做过。”江若川淡淡道,“就今天吧。”
说着,他撕开抑制贴,腺体被他闷地太久,有些红肿,发烫。
他不再克制自己信息素,而是随意散出来,清烈的浓香浮浮沉沉,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
席凉精神力恢复后,猩红的双眼再也没出现过,今夜被着香浓的气息逼得眼底血红,呼吸急促,意志昏沉。
桃花眼忍得眼眶微红,额角冷汗淋淋,湿了眼睫,他一丝一毫的信息素都不敢放出来,他怕江若川会痛。
江若川眯着眼睛望人,他知道席凉现在很痛苦,他还可以让他更痛苦。
江若川揽过席凉的后脑,轻轻吻了上去。
热油入水,神智炸开无数朵水花,席凉错愕地盯着江若川素白如雪的脸颊,片刻后,闭上了眼睛。
……
“早间新闻为您播报。这里是青苹第一线,我是新闻报道员都珈嘉。下面播报昨夜云水天边事件的最新进展。”
花京扇躺在办公室旁边的临时休息的小房间补觉。
“云水天边直播内容纯属是利用科技进行的视频合成,人工智能非法入侵私人会所,构成犯罪,请涉案人员主动投案自首,量刑从宽。经查,此次事件中,执政官的妹妹花紫溪和联盟中将徐青扬系正常商谈活动事宜。由于活动的保密性本来不与公开,但因为这次事件影响重大,监察官李释现公开他们秘密相见的原因。”
“他们私下见面是为了一桩婚事。星盟指挥官席凉日前申请结婚,花紫溪受执政官花京扇所托与徐青扬共同商量婚庆事宜。”
“这是他们之间的通讯信息。”
一石惊起千层浪,底下弹幕如滔滔洪水,绵延不绝。
什么指挥官要结婚了?和谁啊?
天啊!谁能配得上我们的指挥官啊!
该不会是新闻员安丽丝吧!我的梦碎了!
听说老元帅原来属意式神教的神百川。
大家还记得指挥官有个死在三年前的白月光吗?
装了这么久的深情人设,现在终于要移情别恋了。
上面的,他什么时候装过?!大家都知道指挥官枪杀了的是敌国间谍,爱不爱的不重要!
指挥官越冷酷我越爱怎么办?
……
首都星,星盟军方附属医院。
“一桩丑闻,就被这么轻飘带过了?”老元帅看着光影屏幕上快速闪过的留言和评论,眼神暗沉下去。
淮星扶着父亲坐起身。
“我以为您更意外哥哥要成婚。”
老元帅:“成婚是好事。说明他放下了三年前的事。”
“送份贺礼吧。”
淮星:“什么礼?”
“让军部出份视频研究报告,看看这视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视频结果出来后,把这些年我们收集的徐青扬的把柄都公开,我要断了花京扇的一臂。”
“欺世盗名,有我在,哪能轻纵了她!”老元帅接过淮星给他的热水,声音低沉有力道。
“式神教如今的红衣主教是神百川,是星盟里难得能主事的omega,本来打算结亲的是席家那小子,如今只能搁下。淮星你也该找个人陪你了,神百川你见过吗?”
淮星眸色晦暗,只轻轻道:“父亲,我不成婚。”
老元帅皱眉不悦。
“你还和那个奶酪甜酒味道的小情人还在一起?你堂堂一个守卫军最高上将,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和那种人厮混这么久?!”
“没玩腻呢,玩腻了就放他走。”
“格兰特家族都是重情的种,怎么就出了你这一个滥情的!唉,估计神百川那孩子也看不上你,算了吧。”
老元帅自小宠爱幼子,如今也只能怪自己,从前太过宠溺他,以至于如今成了这副样子。
眼睁睁看着一代不如一代,老元帅只能扪心长叹息。
淮星琢磨着转移话题。
“我都七年没见到大哥了,父亲为什么不允许我去探监?”
老元帅:“这件事你别管。”
“父亲,不如找个由头把大哥放出来吧。”淮星蹲在病床前,把头放在老元帅腿上,“淮星一个人好累啊。”
老元帅只是沉默。
他摸了摸淮星的金色发顶。这孩子小时候就软糯,像个omega,本就是娇养长大的,本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
可谁知道斯恩出事,席凉被贬,他的老父亲又病重,昏迷了近三年。
他入军部这七年来,夜以继日,殚精竭虑,手段狠绝,这才以绝对的优势坐上联盟上将的位置。
这样一个富贵公子,把前二十多年没吃过的苦全都吃了一遍。
撑起父兄和联盟的一片天地。
他的不容易,没别人知道。
老元帅叹了一口气,难得笑容慈祥,他说:“淮星不要怕,你哥哥迟早会回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