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是方逸见到宿听时,说的第一句话,那一个多月在山庄时,也是这样喊她的。
从收到宸王府的信息,他就在想,到底什么值得他们的邀约,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事值得。
晏清宸还在旁边,闻言两眼一闭,现在就有把方逸灭口的冲动。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三人坐在院中,春风拂过,一片花瓣坠下,被宿听接在手上。
方逸看了晏清宸一眼,也不隐瞒,“在山庄时,宸王殿下画过一幅画,联想到你身上的不同寻常,我在想你定然不是普通的狗。”
这也行?宿听面色复杂,她的马甲怎么掉得这么快,这才多久,那再待久一点,岂不整个京城都要知道。
“昨天的事,也是你闻讯特意赶来的,是吗?”
“是。宫中之事我了解的比较多,担心你们不明就里中招,没想到果然如此。”方逸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宿听,晏清宸重重的咳了两声,才让方逸收敛了点。
“即是如此,本王备了点薄礼,以谢方公子昨日的相救之恩,宸王府也会记这个人情。只是......还请你保守好这个秘密。如若有消息从你这里传出,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方某在此立誓,绝不会泄露有关的于此的任何消息。”方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
“谢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宿听抱拳相谢,和晏清宸站在一起,一起表达着他们的意思。
方逸欠身,他心中有无尽的怅然,眼前的璧人仿若天作之合,多年头一次的春心萌动,只得半路夭折,这份苦涩涌上心尖。
“不用谢,都是方某应该做的。既然已经说清,那么方某便不再多留,告辞。”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内心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缘分太浅。
王府内,晏清宸蒙着鼻子,封了五感,点燃一根香,府医在外面等候,他有些不明所以,为何王爷要他拿各种具有蒙汗药功效、催情功效的香过来,还单独和王妃在里面......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不可描述的剧情......
影一影二站得也比较远,他们的腰间也缠上了好用的暗器,一人站在一颗树的左右。
房间中,五感暂失又蒙得全乎的晏清宸问道,“听听,有感觉吗?”
宿听凑近那香,摇摇头,“没有,下一根吧。”
掐了正在燃烧的香,晏清宸换上了新的,就这样实验了快一下午,不管是什么香,还是什么药,对宿听来说都没有用。
“晏清宸,你见过我的狼形对吧?”宿听缓缓说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或许我真正的体型比你那天看到的还要大。”
之前信息太少所以没有细想,现在宿听回忆起来,从她得到的记忆中,那些银月狼的实际体型,比她在这里看见的,更要大多倍。
“或许,正是因为我庞大的体型,这些药效到了我身体里,都被过滤了,自然不会生效。”
宿听打开窗通风透气,晏清宸将杂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让府医拿走。
他从背后环上宿听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那简直太好了,像昨日那般情形,如果你也中招......幸好。”
是啊,还好她对这些药效免疫。
“听听,过两天恕王、翼王会提前到京,届时我会负责接待他们,就不能天天陪你了。”
“我不用你陪,你去做你的事吧,记得一定要带上影一影二,保护好自己。”宿听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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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妃的处罚比秦月禾想象中还来得快,这两日她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苏意荷那天所说的话,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利的事,被别人抓到把柄,东宫到处都是眼睛。
她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听秦太妃的指示。
晚上,晏清河还在书房,他一袭玄色衣袍,骨节分明的手还握着毛笔,冷峻的眉眼依然没有放松,严肃地看着桌上的奏折,最近两年,东陵帝有意放手,让太子掌握更多朝政,他也越来越忙。
他神色太过认真,秦月禾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他,这就是她以前暗恋过的人,时间的流逝,只是给他增添了更多的风华,变得更加内敛沉稳。
晏清河提笔写字时,抬眼不经意看见了门口的秦月禾,顿了顿,他才接着开始写,薄唇轻启,“站在门口不冷吗?进来坐吧。”
秦月禾抬步往里走,她走到晏清河旁边,心里不知为何,甚至想晏清河要是阻拦她的话,她的愧疚能更少一分,可晏清河没有,连一点防备都没有透露出来。
“我来给你研墨。”她走到晏清河身边,离他很近。
晏清河淡淡地说了声“好”,便不再出声,一直专注于手上的事物,也没有避着秦月禾。
秦月禾站着,晏清河坐着,在这个位置,她比晏清河高出许多,有种居高临下地感觉,眼前人是未来的君主,而她这个有着不臣之心的人,就离他的致命点如此近。
想起今天那声振聋发聩地“她敢”,秦月禾心里触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和秦太妃之间的交易。”她想从晏清河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哪怕她内心已经有大半的把握。
晏清河正写着的手停了下来,他一时间并没有说话,安静地只能听见窗外羽鸦的叫声,在秦月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整个东宫,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秦月禾唯有沉默。
“包括你和秦太妃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