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低沉的男声从门内传来。
苏晴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孙总。
他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项链，活像一只骄傲的雄狮，正襟危坐，眼神睥睨。
陈秘书坐在他旁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像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苏秘书，可算把你盼来了。”孙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还以为凌氏集团要临阵脱逃了呢！”
苏晴不动声色地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将文件放在桌上，淡定地回道：“孙总说笑了，我们凌氏集团一向注重信誉，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孙总拿起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然后重重地摔在桌上，“就这？这就是你们的新方案？苏秘书，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苏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解释道：“孙总，这份方案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后制定的，充分考虑了双方的利益……”
“利益？我看你们只考虑了自己的利益吧！”孙总粗暴地打断她，指着方案上的条款，大声质问道，“这条，还有这条，凭什么对我们这么苛刻？你们凌氏集团是想空手套白狼吗？”
苏晴耐心地解释着每一条款的合理性，但孙总根本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地挑刺，一会儿说这个条款不公平，一会儿说那个条款不合理。
陈秘书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时不时地插几句，阴阳怪气地嘲讽苏晴。
洽谈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苏晴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压力巨大。
她努力保持冷静，据理力争，但孙总的态度却越来越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在苏晴快要崩溃的时候，陈秘书突然开口了：“苏秘书，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陈秘书掩嘴轻笑，语气里满是嘲讽：“苏秘书，我看啊，你们凌氏集团根本就没诚意合作，这方案摆明了就是糊弄人嘛！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拿出点儿真东西来！”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在苏晴紧绷的神经上一下下敲击。
苏晴深吸一口气，胃里一阵翻腾，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洽谈室里弥漫着呛人的香水味，混合着孙总身上浓重的雪茄味，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苏晴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她环视四周，奢华的装修，真皮的座椅，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压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
孙总和陈秘书一唱一和，像两头贪婪的豺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就在苏晴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老爷爷意味深长的话：“孙总的软肋，在于他的儿子……” 苏晴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定了定神，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清了清嗓子，说道：“孙总，您说的对，这份方案确实还有可以商榷的地方。不过”苏晴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孙总的反应。
孙总原本肥头大耳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听到苏晴的话后，眉头微微皱起，他放下手中的雪茄，身体微微前倾，问道：“哦？苏秘书还有什么高见？”
苏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说，孙公子最近对新能源产业很感兴趣……”凌司夜的短信简短却有力：“进展如何？”苏晴快速回复：“一切尽在掌握。”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她脸上，驱散了心头些许阴霾。
鼻尖萦绕着孙总呛人的雪茄味，夹杂着陈秘书甜腻的香水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此刻，苏晴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
她知道，凌司夜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这种感觉就像冬天里的一杯热可可，暖到心底。
苏晴没有按照原计划讲解方案，而是顺着孙总挑剔的点，重新调整了讲解顺序。
她巧妙地避开了孙总设下的陷阱，并针对他的疑问进行详细解答，时不时抛出一些专业术语，让孙总听得一愣一愣的。
“孙总，关于您提到的第三条款，其实……”苏晴指着文件上的条款，语气不卑不亢，“我们之所以设定这样的分成比例，是因为……”
孙总原本胸有成竹，以为可以轻松拿捏苏晴，却被她这波操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肥厚的嘴唇微微颤抖，旁边的陈秘书也皱起了眉头，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不安。
苏晴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将方案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她时而引用行业数据，时而列举成功案例，让孙总和陈秘书听得目瞪口呆。
“孙总，关于您刚才提到的市场风险，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评估……”苏晴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根据我们的预测，未来三年……”
商务洽谈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缓和下来，苏晴也逐渐掌握了一些主动权。
她优雅地翻动着手中的文件，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掌控全局的女王。
“所以，孙总，您觉得如何？”苏晴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直视着孙总，等待着他的回答。
孙总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就在这时，苏晴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孙总，我听说孙公子最近……”
苏晴流畅的讲解戛然而止，她指尖停留在方案中关于利润分成的那一条款上，感受到纸张的粗糙质感。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让她裸露的脖颈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洽谈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秒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
这个方案，是她和项目组熬了几个通宵才赶出来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力求完美。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其中一个条款，虽然对合作整体有利，却会让凌氏集团的利润减少0.5%。
虽然只是一个小数点后的数字，但对庞大的凌氏集团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要不要改？
苏晴的内心开始激烈地斗争。
老爷爷的谆谆教诲在她耳边回响：“商场如战场，一步错，步步错。”她咬了咬下唇，指尖用力按压着文件，仿佛要将内心的犹豫和不安都揉碎。
不行！
她不能因为一点点的私心就损害公司的利益。
凌司夜对她的信任，项目组成员的辛勤付出，都让她无法做出这种选择。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优化！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胃里翻腾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调整方案，既能保证合作的顺利进行，又能最大限度地维护凌氏集团的利益。
“孙总，关于利润分成这一块……”苏晴重新开口，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她将调整后的方案娓娓道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孙总，等待着他的回应。
孙总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苏晴，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说道：“苏秘书，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