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贺族长见只有贺重启一人前来,不悦地淡声开口:“怎的就村长一人前来?”
贺重启不觉心思翻涌,在对上梁保长投来的线视时,立马换上笑脸,拱手道:“让族长和保长见笑,我家小子身上伤势未愈,所以——。”
“嗤~”张婆子一道冷笑,打断他要说下去的话。
只见,贺重启目露不悦,转瞬即逝,再次佯装满脸的笑意:“不知,今日梁保长大驾,族长特派人喊来我们父子,所谓何事。
“既然贺年生自己来不了,那便只有我们自己人去把他给拖过来。”回应他的是,徐老四不咸不淡的语气。
贺重启当即蹙起眉头,脸上横肉微微抖动,极力克制内心愤怒。
若是梁保长他或许还有几分忌惮,但徐老四不过是梁家一个赘婿,贺重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徐老四全当没看见贺重启满脸的不忿,淡声道:“老五,你带几个人走一趟。”
早已按捺不住的徐锦贵,立马来了精神头:“好嘞!”
两三番话,让在场许多还不知道内情的管事和族人一头雾水,贺重启眉眼一跳,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得不先按捺住脾性。
“不知,徐家这是何意?”
徐老四一展手中折扇,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姿态,只是看向贺重启时,眸色冰冷如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贺村长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贺重启一时气结,忿忿然的看向族里的管事:“族长,这难道也是族里的意思吗?”
贺族长挑了挑眉,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梁保长,其实,整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但按照梁保长和徐家的架式,族里怕是不好再胡弄。
“不管是什么事,既然大家都在等着贺年生,便让他小子赶紧来一趟。”
贺重启闻言,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又碍于梁保长一双眼总盯着他看,脸色瞬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边,徐锦贵刚站起来,便被身后的贺年北摁下:“这种小事不必锦贵兄弟来,咱自己上!”
贺年北说罢,给门前站着的几个族中兄弟递了个眼色。
聪明的小伙子比他爹脑子转得都快,猜到梁保长带着徐家人大张旗鼓的上他们族里,定是为了那日山上的事。
早前他爹还愁族里没人能压制得了贺重启一家,现在倒不如借梁保长的势,好好让贺重启父子俩喝一壶。
见身旁的大哥给了他一记赞赏的眼神,小伙子得意的翘起嘴角。
见此,贺重启心底郁结,目光冷凝的看向徐家几人:“徐老四,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以为我们贺氏一族的地界,是你们这些外人随意能践踏的吗?”
“哦~”贺重启话音一落,上首的梁保长饶有意味的放下茶盏,络腮胡子微微抖动,明显在笑:“看来,贺氏族里的当家人,并非贺族长您呐!”
贺族长嘴角一抽,有些尴尬是怎么回事!
旋即白了贺重启一眼,缓声道:“让保长大人见笑了。”
贺重启被梁保长开口的这番话,弄得有些跌面,袖子下的手攥紧成拳头,抿唇不语。
贺年庚和弟兄站在一旁,神色淡寞平静的观察贺重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不觉弧起一抹戏谑。
坐在前面的张婆子脸黑如墨,要不是老四几番无声安抚,恐怕就要逮着贺重启一通输出。
徐老四和上首的梁保长暗暗对视一眼,接而开口道:“四天前,你家儿子和贺年刚的妹子。”
坐在对面的贺年刚,心底顿时敲起鼓,不安的抬眼看来。
“这两人联手险害我家妹子之事,今日,我们徐家与梁家便是为我妹子来向你们两家讨个公道!”
徐老四话音一落,偌大的堂厅纷纷提起一口气。
便连贺族长都不知,四天前的事情竟还掺和徐家丫头,这到底是咋回事?
他们倒是听说,那日徐家丫头也上了那座山。
不过是自己不当心脚下打滑,滚落山脚砸伤脑袋不省人事。
这其中,难道也与贺年生二人脱不得干系?
贺重启没想到梁家竟会为那日之事找上门,当即开口:“笑话,你说我家小子害你妹子,那你倒是说说我家年生无端端为何要害你们徐家女?简直是满口胡言,讨的又是哪门子的公道。”
“有没有,人来了一问便知。”徐老四摇动手中折扇,毫不在意贺重启如何震怒反驳。
徐家人的态度,不禁让贺重启快速在心里想出应对之法。
怎么说,那日他家小子并未得手,这种事他们家又怎么可能认!
约摸一刻钟过后,贺年生以及他的三个狗腿,分别被带到了族长家。
堂屋里的人还没看见贺年生,便听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当着外人的面,族里的管事脸色都不好看。
贺重启见状,生怕在这节骨眼出半点纰漏,赶紧转身来到门前,轻斥自家小子:“放肆,当着众多长辈的面,给老子收起你的小性子。”
贺年生见老子当众喝斥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皮。
直到看见满屋子的族中管事还有徐家的人,眼珠子一转,瞬间意识到不妙,聪明的站到老子身后不紧着开口。
贺重启转身看着老儿子,语气深重的开口道:“今日,族里众长辈找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你最好老实说了,可知道!”
大伙闻言,顿时面露鄙夷。
贺重启如此明显的提点贺年生,就差怎么教他说话。
之前抱着半信半疑的族人及管事,这会子更加确信徐老四先前说的那番话。
只见,贺年生毫不在意外人投来的异色,神气的仰起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作派:“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