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嘲讽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易中海紧紧罩住。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又气又恼,却又无从发作。
然而,命运似乎还嫌他不够惨,偏要再往他伤口上撒把盐。
就在工人们嘲讽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工厂里的广播突然“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
“全体员工注意!全体员工注意!”
广播里传出一个严肃的声音,“现在播送一则重要通知。”
“我厂五级钳工易中海,自上次‘吃绝户’事件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近期竟还在厂区各处张贴大字报征婚。
其内容极其露骨、低俗、猥琐,对女同志极为不尊重,已然引起了众多女同志的强烈愤慨,在厂里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为严肃厂风厂纪,同时也是为了表达对女同志的尊重,经厂领导慎重研究决定,给予易中海连降三级的严厉处分,另外,罚没其一年工资!特此通知!”
广播声戛然而止,整个车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易中海,眼神里有惊讶、有嘲讽、也有幸灾乐祸。
易中海呆立当场,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大张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虽说他心里早有预感,厂里会因为大字报的事处罚自己,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处罚竟然如此之重,和上次一模一样,连降三级,罚没一年工资!他现在不过才是个五级钳工,再降三级,可就成了二级钳工,不光要和厂里那些年轻小工平起平坐,工资更是大幅锐减,从巅峰时期的每月九十九块,一下子缩水到只剩三十八块六毛,差不多少了六十块钱呐!更别提还要被罚没一年工资,这损失简直惨重到难以承受。
想到这儿,易中海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委屈、愤怒、绝望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他仰天长嚎起来:“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张大字报真不是我写的,我冤枉,我比窦娥还冤呐!就算要罚我,也不能罚得这么狠吧,这让我以后怎么活,我都快饿死了!”
易中海的哀嚎声在车间里回荡,周围的工人们纷纷摇头叹息。
“这老东西,还喊冤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就是他的笔迹,不是他写的还能是谁?”
“哼,依我看,他肯定又想把这事赖到杨凡头上。
这老东西心胸太狭隘,跟杨师傅有点过节,就一直针对人家儿子。”
“就是,我觉得厂里这处罚太对了,不把他罚疼了,指不定哪天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远处,贾东旭站在自己的工位旁,看着在那儿痛哭流涕的易中海,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老东西,这下知道疼了吧?早干嘛去了,要是一直好好对我这个徒弟,时不时接济接济我们贾家,哪会有今天这事?现在好了,降到二级钳工,工资也没比我高多少,估计积蓄也没剩多少了。
我可得抓紧时间,在他把财产败光之前,能捞多少是多少。”
易中海在车间里哭嚎了好一阵子,终于把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给引来了。
“易中海,你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呢!”
郭大撇子扯着嗓子吼道,“车间是干活的地方,不是你撒泼的地儿,影响别人工作,你知不知道?赶紧给我闭嘴!”
易中海见是郭大撇子,也顾不上平日里的恩怨了,满脸委屈地喊道:“主任,我冤枉,我真的冤枉!”
郭大撇子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厌恶地说道:“吵死了,要哭要闹,滚出去闹!哎,那边两位保卫科的同志,麻烦过来一下,把他带走。”
话音刚落,两名保卫科的科员便大步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看着易中海,似笑非笑地说道:“易中海,咱们又见面了。
老规矩,跟我们走一趟,回你家去,你应该清楚要干什么吧?”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心里明白,这两人一来,自己怕是又要面临一场不小的麻烦了。
上次易中海受处分,是厂里保卫科的两个人押着他回家拿现金交罚款。
美其名曰怕他日后工作偷懒,可谁能想到,这事过去没多久,同样的场景再度上演。
在众多工人那满含戏谑的目光里,易中海又被两名保卫科科员押着往家走,去取罚款。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工厂。
锻工车间内,工人们刚听完厂里对易中海处罚的通知,个个满脸惊讶。
“易中海这下彻底完了,被降成二级钳工,往后想再升回八级,怕是比登天还难。”
“二级和八级,工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哪能受得了这个。”
“哼,受不了也得受。
谁让他写那大字报,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就是,上次挨罚才过去多久,又开始作妖。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不多罚他几次,根本不知道收敛。”
人群里,刘海中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
以往一直被易中海压制,如今看到易中海倒霉,他心里别提多痛快。
“哈哈,易中海,你就继续折腾吧!哪天要是被折腾到开除,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一食堂后厨这边,众人听闻易中海的处罚,也是一阵唏嘘。
南易不住地摇头,感慨道:“这个易中海,算是彻底栽了。
我进厂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短时间内连降六级的,而且还两次被罚一年工资。
我原来待的单位,可从来没这么狠地罚过人。”
胖子在一旁笑着搭话:“南师傅,您原单位有像易中海这样,又是欺负人家绝户,又是写大字报征婚的怪人吗?”
南易听了,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这倒确实没有。”
胖子得意地说:“这不就对了嘛。
咱厂出了易中海这么个百年难遇的奇葩,那肯定得往重了罚。
不然谁知道他下次又会搞出什么离谱事。”
南易又是一阵摇头,叹气道:“唉,我来这儿上班,每天都能见识到稀奇古怪的事,真是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