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二日一早,木三见自家妹子吃早饭时都还有点心不在焉,也是无语了!就给她妹子一下:“好好吃饭!胡思乱想什么?
那么多陈年旧案,离奇命案,
你还要一个一个全破了不成?
真把自己当神探了?”
也没有啦。
秦大人都不敢自称神探,你妹子哪里有那种野望哦。
就是职业病!职业病哥你知道吧?
木三:恩,那你这病还挺重的。可以不用吃药了。
哈!萧玥给她哥点赞!她哥学她的“言子儿”就特别溜!
“咦,你们在说什么?”九殿下过来坐下,一口叼走萧玥手中咬了一口的小笼包!
木三: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因为萧玥喜欢四季如春的云州,更喜欢自家老宅的温泉,所以兄妹俩决定多住些日子再返京!
反正有九殿下在,让他帮忙从官方通道捎个信给京中老爹报平安也很快!
三人吃完早饭,就迎来“云州当地地陪”木小六,一行四人又去玩耍去啦!
这次是去云州府治下的一个小县,县里有个火山温泉村!
木三带妹子去体验下山里野温泉!
之前在夕照山上,她不是胆小不敢去泡么!
于是萧玥就痛痛快快泡了个够本!
吃土锅子、喝鸡汤,喝得都快扶墙出了!
回程还听木小六邀请,其实是代他云生哥邀请,说是后日请他们再去牧场骑马呢。他们家的牧场又扩大啦,这次把周边的一块山头都买了下来!
不光骑马,还可以打打猎!
后日?
后日木二叔要带他们兄妹俩去乡下庄子的嘛。
木小六:“哎呀,我们家那个庄子没啥可看的。再说了,和我爹一起去,有啥好玩?三哥,妹子,你们和我一起去骑马打猎嘛。”
萧玥:其实我有点想去乡下看看!
木三:他还不了解他家妹子!立马开口:“你这小子,自家不陪老爹,还拆我二叔的台!我们都答应他了,你自家去!不送!”
吃吃喝喝的好时光容易过!
木家兄妹和二叔还在乡下住了一晚!
他们一行回到二叔家宅子时已是下午,木小六在家!
木小六:“哎,你们没去也好!我云生哥一不小心,掉进山中猎户拿来捕兽的陷阱!哎,我跑过去时,看见那尖刺把他的小腿都刺穿了!血淋淋的!
好在尖刺不多!我把他送回去,还帮着叫了大夫!”
“哎,云生嫂子和她娘去寺里上香了,君场主又喝醉了——
我留下也是添乱,就回来了。”
木家众人正在商量晚饭吃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吵!
木二叔:这些下人太没规矩了!这吵的什么?!
老管家进来,一脸惊惶:“老爷,刚刚大勇从外面回来,听人说,君场主死了!”
死了?!
老管家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两秒!但还是开口了:“听说是关在书房里、悬梁自尽的!众人发觉不对,才去撞开书房!”
“老爷,你还记得众人说过的,2年前的苍州命案吗?
死者悬尸于梁,室内有血字字条!”
“君场主书房里也有一张血字字条!
哎,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说的血债血偿!落款冀州沈桥!”
老管家声音都有点颤了:“老爷,刚刚外面都在传,说那‘鬼凶手’来云州了!
还说,还说君场主和苍州那三人一样,是七年前冀州夺财杀人案的凶手!
那沈桥化为厉鬼,终于把仇报了!”
二)
萧玥立刻就想赶去君家现场!
木三:没法拦!就去吧。
于是木家兄妹、九殿下,一同前去君家!恩,还有木小六,他要去看他云生哥有事没有!
他们到达时,司马太守已经到了。仵作等人员正在勘察书房现场。
这位司马太守年约三十,正值壮年。
司马任太守多年,别说各州各郡刑事案宗全部要上报盛京点刑司,他数年前便闻得点刑司首位女司掌之名,
只瞧这跟来的恒王殿下围着那位萧司掌、木二小姐竟是一脸讨好——
他当下便说声“萧司掌有礼。万分感谢盛京点刑司前来相助云云”,
将案情陈述一二,看那萧玥听得认真,恒王殿下竟是一直在她身边,一副守护姿态。
司马太守想起那首日晚宴的鲜鱼浓汤,心道,恩,原来连一盒鱼汤,殿下都要拿给这位木二小姐。
仵作初步判断:死者死于未时四刻至?申时?左右,也就是下午二点到五点左右。
死者身上及口中均有残留酒味,应如家仆所说,死者中午喝了酒。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官差表示,那张血字字条就在死者下方的地上,因君家仆人撞门进来,现场痕迹已凌乱。
血字字条上书:
“七年前汝等杀我父谋财,今以血还之。冀州沈桥。”
萧玥和司马太守在书房现场察看,死者尸体虽已解下,但那吊死他的绳索却依旧悬于梁上!
那抵住门的厚重躺椅也被移至一角!
两人命那两名最先到达的差役和撞门的家仆仔细回想,尽量将躺椅摆回原状——
却说萧玥站在那目测约30几平米的内间书房(又称小书房),抬头看向那依旧孤悬凶器绳索的上方。
这躺椅厚重,的确只有凹形抓手靠背,根本无法用什么带子拉动、从而形成密室!
据家仆说,今日午食是莲姨娘陪同君场主进食,君场主小醉,莲姨娘还扶他进书房。约午时刚过,(下午1点),还有人看见莲姨娘从书房出来!
因君场主在书房不喜被打扰,故从下午1点到他们酉时三刻(下午5点40左右)发现不对去撞门,近5个小时之内,君场主都是在书房里,没仆人进去——
当然,凶手除外。
小书房外有个小小的花厅,花厅接通往主人卧室的连廊;花厅和连廊约5米处有个月亮门通道,通道连接前厅。
因今日君夫人和小姐都外出烧香,故这个月亮门相对平日也较少人进出!
“莲姨娘呢?”萧玥突然问那家仆。
家仆:“应该,应该在她房里吧。”
此时那赵云生也被仆人用轮椅推来,听萧玥问起,便命人去唤莲姨娘。
家仆很快回来,一脸惊惶:“莲姨娘不见了!她房中衣物也少了,似是,似是——”
司马太守看向手下:“你们一来就封了君家对不对?”
手下应是。
恩,那这莲姨娘应该是在现场发现尸体之前的近5个小时之内,就跑路了。
重大嫌疑人出现!
司马太守命人立即搜捕!
书房现场勘察得差不多,司马太守问萧玥:“那君夫人和君小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本官准备问一遍君府诸人。萧司掌可要一起问讯?”
当然了。
在二人组织问讯之时,君夫人和君小姐赶回。
君场主离奇死亡;赵云生又受了伤!一时又是一阵嚎哭混乱!
赵云生安抚岳母及夫人,司马太守和萧玥先问君家仆人。
君场主死亡时间,那小书房门外、月亮门通道过的人虽少,却也有五个仆人。五仆人均回答没看见可疑人等。
君场主的贴身长随有二名,案发时间段中,一个在账房对账,一个说他侍候完君场主午饭,便自去厨房进食,未时两刻(下午1点半)回到花厅外,就坐在连廊上休憩等候主人召唤!
后来也是他发觉不对去撞门的!从他下午1点半到下午5点40去撞门,这4个小时内他离开过三次!
第一次离开去茅房和第三次离开去茅房,都是一刻钟左右便回;
中间第二次离开去账房,因管家叫他去问君场主后日行程安排。约二刻钟。
问他具体时间,那长随为难:他记不清了。管家插上一句,他叫长随去问话,应是申时四刻(下午4点)左右。
恩,时间这个先放着。
估计司马太守也觉得那长随目光闪烁,便问:“你家场主平日对你们如何?”
长随和管家都答,甚是宽和。
司马太守突然问那长随:“4个小时里你离开约1个小时,剩下的3个小时里你一直守在这里,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注:本文古代计时与现代时并用。类似此处,让古代的司马太守用现代时间,只为更加直观。)
那长随答没有。
许是司马太守目光太厉!那长随顿了顿,突然嚎出来,自打耳光:“都是我不好!我没守好我家场主!刚才我撒谎了!
我第一次去茅房不止一刻钟!
我吃过午食不久,在廊上坐着坐着便肚子痛,果然就是拉肚子,在茅房呆了许久!出来又去找夫人房中的小梅拿了点止泻药丸!
许是花了二刻多钟!
回来时,或许已过未时中了!(下午2点半左右)”
恩,仆人这边也先放着。
说着去查莲姨娘房中的差役回来了。
拿着一小盆烧过的纸,像是书信。
拿起其中一张较为完整的,上书:
莲妹,我一心等……你速速……决心!莫要辜负于我!
其它的字迹烧不可辨。
那边的君夫人母女已哭得差不多,司马太守看向那君夫人:
“夫人莫哭。还请节哀。夫人可知莲姨娘逃走一事?她为何逃走?”
三)
君夫人眼中忽现一丝怨愤!
“我早知那贱人会害死我家老爷!偏偏他不听我相劝!非要纳这碧莲!”
恩,有故事!
原来一年多以前,莲姨娘碧莲家中出事,被嫡母发卖!君场主将她买下,爱她美貌,纳为小妾!
这碧莲原是秀才之女,还颇通文墨!她家嫡母有个表侄,从小爱慕于她!不惜与她嫡母、他表姑闹翻!
碧莲成了君场主的小妾,君场主在云州也算有头有脸的富户——
碧莲的那位相好姓张,这位张小哥却只是念过几天书、打过几场架,文武皆不成,一个啃老的混混!但算得情深!
碧莲入君家之后,张小哥时常来闹事!
某一次不知他从哪里得知,君家上门女婿赵云生是苍州密室凶案的苦主!
和君小姐从小定亲!
再加上那传得神神鬼鬼的“鬼凶手沈桥”,
他竟跑来在君家大门外吵闹,
说君家翁婿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是杀人凶手之子!迟早有报应!
说至此,君夫人大声道:“我家老爷乃是本分商人,惜老怜贫,年年都做善事!云州谁人不知!太守大人,您去岁在州府里开宴,不也请了我家老爷?
这些小人就是嫉妒我家牧场远近驰名!什么凶手!那姓张的杀才就是凶手!就是他勾结那贱人碧莲,杀了我家老爷!”
恩,君夫人的指控,看起来也并非胡乱攀咬!
趁夫人不在,老爷又喝醉,碧莲出了书房不久便逃走,显见得早有预谋;
她一个娇弱女子没法做到把君场主悬梁,
那张小哥一个能闹事的混混,妥妥是能办到的。
而熟知君家情况的她出了书房,是完全有能力、有机会为张小哥完成密室杀人望风打掩护的!
君夫人口口声声要司马太守作主,还要出钱悬赏。
萧玥突然问她:“夫人,听说你们去烧香是求子。君小姐胎象不稳,大夫有什么说法吗?”
君夫人看她一眼!面有冷色,并不回答!
司马太守:“不得无礼。这是盛京点刑司的萧司掌。协助本官办理此案。”
君夫人这才作答:“能说什么?左不过是些我女儿身子弱,需要固本培元之类。”
萧玥再问:“这莲姨娘进门一年多,有过身孕吗?”
君夫人:“有过!她自家没福,不到三个月就没了!”
君小姐坐在她娘旁边,闻言有点后怕!君夫人摸女儿的手以示安抚:“我儿放心,你自是有福的。这孩子定能平安生下来——”
思及家中惨事,她叹一声:“这孩子、恩,定是个儿子,我儿生下儿子,君家也算有后。唉,我夫君……我夫君一心盼着君家有后……”
君夫人低头,落泪!
赵云生劝慰岳母。还说,此时夜已渐深,两位大人若无其它话要问,他可否送君小姐回房休息?
司马太守:“略等等,我再问你几句。”
太守问话,赵云生一一作答。
他今日与木家小六外出打猎,不慎受伤——
左脚被林中捕兽陷阱尖物所刺,穿刺伤并中度骨折,
未时(下午1点)刚过就被送回来,然后一直呆在房中,等君家常请的那位林大夫上门看诊。
他从回来就坐在房中的轮椅上,直到听见外面吵闹惊呼——
赵云生有些丧气:“都怪我。要是我今日没有出门,或者没有受伤,午后多半便去找岳父下棋了——
说不得便能救下岳父……
唉……”
君小姐上前安慰丈夫,只听那赵云生低低自责,说什么或许他是个不祥之人……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
司马太守还想问他点什么,一看这君家几人——算了,改日再问。
官府的一行人出了君家。
萧玥:“司马大人,我明日一早去府衙拜访,咱们再说说案情。”
司马太守自是应允。又想起什么,说道:“那苍州两案的卷宗我也命人去调取了。”
叹口气:“目前嫌疑最大的便是那张姓男子。但这密室杀人的诡计,我却是到现在都没参透。”
看一眼萧玥:“二小姐可曾参透?”
萧玥:“我还不如司马大人呢。刚才我听那群人说这说那,头都昏了。这密室杀人的诡计——
哎,我觉得我今天晚上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