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婆临被赶走前说小孩儿就是恶鬼化身,要是让他长大会害死全村人,年轻人不信,老人却是迷信的
过年后年轻人都回城里打工去了,留下来的老一辈都说他是个祸害,老赵家被左邻右舍蛊惑了,想要把小孩扔到山上去让他自生自灭,让他媳妇哭天喊地的拦了下来,这小孩儿之后一直叫他住在猪圈里…也是个苦命的”
路峰摇了摇头,拿起路礼刚刚给他倒的热茶喝了一口
“咱也管不了,左右你爷明天就下葬了,明天再住一天,后天收拾收拾你跟我回城里,就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爸,桂英姐想让我把她那孩子带城里养”路礼纠结道
“噗…咳咳,绝对不行!”路峰喷出一口茶,儒雅的脸上瞬间沉下,一口否定
路礼还想说些什么,路峰却是摆摆手,表示不用商量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带着这么邪乎的小孩不是害人吗!我们没必要管别人家的事”
路峰朝屋里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夜晚,路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睡着,农村的夜晚总是静悄悄的,跟城市中截然不同,窗外的树木随风摇动,带着门外悬挂的铃铛叮铃作响
院子里的纸钱随着风打旋,听着铃铛的声音
路礼闭上眼沉沉睡去
梦境中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脚下,四周白茫茫一片,空无一人
路礼光脚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才向前走去
白雾下方是哗啦啦的流水声,脚似乎踩在了一个极为坚硬的物体
路礼将手伸进下方摸索片刻,拿起后垂头看去
他苍白纤长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根细小的小孩腿骨
‘吧嗒’一声水花四溅,白雾散去
路礼低头,脚下漆黑的河水中沉淀着数以万计的骨头,各种生物的都有,惊的后退几步被碎骨绊倒,掉在了河水里
路礼深呼出一口气,还好这是梦里,如果是现实,恐怕心脏早就受不了高强度负荷晕倒了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还不如让我晕倒呢
河水缓缓向着远处流动,白雾散去后依稀能看得出那是一座恢弘庞大的山,只不过这座山死气沉沉,黑雾弥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没有来处,只有去处
路礼决定过去看一看
他摇了摇头,从水里重新站起,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凝重
湿答答的河水粘在身上,莫名的叫人不舒服,一想到这是浸泡过骨头的水更加显得阴冷透骨
路礼抬手想要拧干身上的衣服,发现眼前一花
再次低头目瞪口呆
他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红衣,红衣如雾般漂浮在身上,抬手摸上去有明显的质感,而且仔细观察了上面绣的图案
这明显是一件嫁衣,而且看装饰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嫁服
‘叮铃”
莫名的铃铛声响起,清脆悦耳中带着诡异呆板
河水流动的更加湍急了,像是催促他往前走
黑水,白骨,红衣,雾山,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身上的衣服脱不掉,脚下的白骨微微动弹,像是要起来
由不得路礼拒绝
他只好向前走去,脚踩白骨,沿着河流走去,越是向前身子越是轻松灵活,再往前些还能看到两岸边摇动的紫色花朵
风一吹,无数幽紫色的花瓣在空中旋转飘落,在路礼周围起舞
氤氲迷离的香气在鼻翼浮动,闻到香气的路礼脸色一红
连忙捂住口鼻,快速走过那片不知名的花朵区域
路礼离那座死山愈发的贴近,幽幽的钟声伴随着飘渺的琴音从山顶传出,路礼神情恍惚的想要走上山
河水尽头的河边长满了倒刺的藤蔓,路礼只要一踩上去就会被刺伤
可是路礼显然被迷惑了,无知无觉的朝前踩去
“不要去”
低沉优雅的嗓音响起,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双目呆滞的路礼
路礼周身弥漫的黑雾不甘心的萦绕在路礼周围,似乎想要继续纠缠
男人冷哼一声,黑雾尖叫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男人将路礼拥进怀中,低头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咬了一口指尖,挤出一滴血抹到了路礼的唇上
“唔…”
路礼回头看去,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白芒的男人
【叮,解锁目标人物辛吾,目前好感度5】
视野中对方面容模糊,背生双翼,身形高大,上身赤果,下身裹着简单黑布,露着结实长腿,路礼的视线在对方极为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右肩刻印的不知名透着美感的图腾上留连片刻
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一声低笑,是让人能怀孕般的性感声线
“吾救了你一命,记得醒来去收养吾”
路礼看着男人那双极为熟悉的金瞳,皱眉道
“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都将化为泡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可不是梦”辛吾攥住路礼的手腕将他拖到身边
路礼手撑在对方坚实火热的胸膛上,下巴被男人抬起
下一秒
“唔…唔唔!”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动作,路礼都要惊呆了,下意识的咬去被男人躲闪了过去
“吾名辛吾,这是吾与你做的契约,记住,你若是没完成约定,无妄之灾会席卷你的家族…”
男人吐出舌头点了点上面具现出的符文,哼笑一声,松开路礼的手转身离去
白雾再次升起,遮住了死气沉沉的雾山和脚下的白骨,辛吾的身影也渐渐消散
梦醒
路礼睁开眼猛地坐起,捂住心脏闷哼一声,他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苍白憔悴且透着一丝青白
无端端的想起梦境中那个叫辛吾的精怪说出的话
路礼张开嘴吐出舌头,心底缓缓下沉
他的舌头中央亮起了一道金色的符文,同那精怪舌头上的相似,正闪闪泛着亮光
房门被外面的路峰敲了敲,路礼抬眼看向窗外,此时天刚蒙蒙亮,是时候抬棺上山了
山路多坎坷,又陡峭又不好走,早上所有人吃的饱饱的,以防心脏难受,路礼手里攥着药和水壶走在几个叔叔后面,路峰作为长子走在最前面
一群人吹着唢呐,敲着锣,撒着纸钱,呜呜咽咽的抬棺上山了,后方的人放炮仗
路礼却因为昨晚那场梦总是有些心神不安
他快步上前,冲路峰道
“爸,我们要去哪儿葬爷爷?”
路峰神情忌讳的指了指仍旧被警戒线隔离的阴气森森的山
“就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