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月突发高烧,意识昏沉,一头扎进了奇怪的梦境里。
她从小与江清舟一起长大。婚后,江清舟回了部队,方映月舍不得离开家里,第二天就回了娘家。谁能想到,大院里马上传出谣言,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不好。
1977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方映月顺利考上大学。因为学业繁重,且两人相隔太远,她和江清舟的联系渐渐变少了。
大学时期,李书翰的出现,让方映月生出一丝丝的好感,不过那只是同学之间的情谊。
奇怪的是,李书翰前来找她,让她有想离婚的念头。
梦中的她像似中了邪,执意要和江清舟离婚。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也不管双方父母如何劝阻,还是决定要离婚。
江清舟拼命挽留,甚至放下尊严跪地恳求,却没能改变她的决定。离婚后的江清舟失魂落魄,在执行任务中离世了。
“不!”方映月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被褥。
她内心害怕,梦中的凄惨的画面就像还在眼前。回想起梦里她对江清舟的决绝,让她十分害怕。
深夜,方映月从干渴中醒来,起身下楼寻水。
细微声响传进方母耳中,披着衣服出来,看见女儿在客厅仰头猛灌凉水。
“月儿,这是咋呢?”
方母目光看到她额头豆大汗珠,抬手一摸,“呀,发烧了呀!咋弄的?妈这就给你拿药去。”
方映月轻拍母亲手臂,安慰道:“妈,我没事,昨晚回来淋了点雨,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方母心疼地劝她明天别去厂里,在家歇着。
方映月却还在坚持,说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能去,厂子里还有要事等着她。
一夜过去,早上的阳光照进房间,方映月烧退了,精神也不错。
她利索地洗漱,骑上轻便女式自行车,朝东城国营服装厂赶去。
进厂门时,保安老严远远瞧见,扬手喊道:“方主任,方主任!有您的信呐!”
方映月接过信件,目光扫到寄信人“李书翰”三字,背后瞬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煞白。
老严关心道:“方主任,你没事吧!”
她强装镇定,称是昨晚淋了点雨,有点感冒,回去喝点热水就好,随后攥着信快步朝办公楼走去。
回到办公室,方映月的目光定在桌上的信上,昨夜的梦境浮现在眼前。
她倒了杯热水,大口大口的喝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她拿起小刀,划开封口。
信纸内容,写了整整两页纸,全是大学的事情。
她脸色突然煞白,眼前的一切竟与梦中的事情分毫不差,信里字句、所述之事,都一模一样,十分诡异。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道。
她决定不给李书翰回信,直接把信丢进抽屉里。
抛开这件事,方映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准备,是今日十点有一场关乎服装厂存亡的会议。
自那十年结束,服装厂经营陷入困境,同类型国营厂接连倒闭,若自家厂子撑不住,大批工人将面临下岗。
为这场会议,方映月查阅资料、分析数据、走访车间,精心撰写了一份详实报告。
此刻,它们整齐的放在桌上,承载着服装厂的一线生机。
她抱起文件,匆匆赶往会议室。
刚踏入门口,眼尖的刘姐热情招呼,“方主任,这儿呐,快过来坐!”
不多时,郭平郭厂长迈着沉稳步伐走进来,手中保温杯冒着热气,是他多年来雷打不动的“开会标配”。
郭厂长环视了台下众人,满脸忧愁,“同志们呐,厂子如今经营状况不乐观,生产的衣服积压在仓库,卖不出去。
这样下去,迟早资金链断裂,为了让厂子活下去,只好砍掉一半生产线,裁掉一半工人。”这时,会议室一片安静。
郭厂长目光投向方映月,“方主任,你是大学生,来厂里也有小半年了吧。要不,你先来发表下看法?”
方映月被点名,手持计划书走到前方,将其轻放在桌案上,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咱们厂这几年营收状况确实不容乐观,逐年下滑。特殊时期过后,国家经济复苏,大批个体户投身市场。
羊城作为经济前沿阵地,服装行业蓬勃发展,大量羊城服装涌入北方市场。
不少人南下进货回来售卖,导致咱们厂的衣服没了销路。要破局,我认为有三点至关重要。
其一,在服装设计上大胆创新,设计出令人眼前一亮、激发购买欲的款式,才能在众多产品中脱颖而出。
其二,经营模式不能再局限于国营商店,要适当放开,允许私人参与销售,拓宽销售渠道,让产品更接近消费者。
其三……”
方映月侃侃而谈,条理清晰,一番话说得众人醍醐灌顶。
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了掌声,大家纷纷起身鼓掌。
郭厂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方主任这想法很新颖,也很有可行性。大家都讨论讨论,看看怎么把这些想法落到实处。”
接下来的时间里,会议室里充满了讨论声。方映月也沉浸其中,认真回应着大家提出的问题和建议。
她清楚,虽然今天提出了一些思路,但要真正拯救服装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