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妈知道你要去随军的事儿了吗?”
方映月闻言,“噌”地一下坐直身子,美眸含情,凝望着他,娇嗔道:“你当我是那不靠谱的人。”
江清舟见她这般模样,嘴角泛起宠溺的笑意,“那可不,我家月儿办事最妥帖、最靠谱了!”
这话一出,方映月才满意地赏给他一个眼神。
二十分钟后,车稳稳停在家门口。
江母早已候在门口,目光里满是慈爱与牵挂,对着他俩念叨:“可算回来了,一路上冷坏了吧,快进去,早饭都备好了。”
这时,沉稳内敛的江父也从书房踱步下楼。
方映月则随江母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将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桌,招呼道:“快来坐,趁热吃,这天寒,饭菜一凉可就没滋味了。”
饭后,江父搁下碗筷,看向江清舟正色道:“你难得回来,一会儿得回趟岳父家,报个平安,让亲家知晓你归了。”
“爸,我正有此意。”
随后,江清舟随江父上了书房,父子俩关起门聊起来了。
方映月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果盘,细嚼慢咽。
待他谈完事下楼,瞧见方映月那安安静静的模样,思绪飘远,仿佛看到小时候的她。
方映月抬眸,见江清舟下楼,便扬了扬手中水果。“尝尝不?”
“我不吃,你慢慢吃。”
她搁下了果盘,又问,“那咱现在回家去呀?”
“好的。”说罢,二人走到门口,利落地换好鞋就出了门。
隔壁杨婶正晾着衣裳,眼角余光瞥见那熟悉背影,心下一动,忙撂下手里活儿,小跑着追来,扯着嗓子。
“宋婉宁呐,刚那是你家清舟吧?他回来了?”
“是呀,杨婶,今天才到家。”
杨婶一拍手道:“哟,这是赶回来过年咯!”
“是的,月月打算年后跟清舟过去,趁这阵儿,在这边把年给过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敢情好,今年你家过年可不得热闹喽!”
以往,江清舟在部队,江家常日里就江父江母相伴,冷冷清清的。
江清舟是有个姐姐,大他三岁,因丈夫是驻外大使,两口子常年漂在国外,好些年都没回来过年。
江家与方家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步程。
江清舟与方映月一路相伴,说说笑笑,那亲昵模样全落入邻里眼中,此前有关他俩感情不好的传言,不攻自破。
刚巧抵达方家大门口,就见方母手提菜篮,满载而归,笑意盈盈地迎面走来。
江清舟和方映月异口同声地喊了声,“妈”。
方母眉眼弯弯,脸上绽出温柔的笑意,三人便一道进了家门。
“清舟呐,海岛现在冷不冷?”方母话语间满是对女儿远行的挂虑,毕竟海岛条件艰苦,气候多变,她怎能不揪心。
“妈,您放宽心,我肯定把月儿照顾得妥妥当当,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吃一点苦头,天再冷,我也会让她暖烘烘的。”
一番恳切言辞,终于让方母眉头舒展,放下心来。
这时,方映月想起钱匣子,起身快步走向房间,江清舟自是紧跟其后。
一进房间,方映月便搬来椅子,三两下站了上去,抬手去够书架那隐蔽角落里的盒子。
江清舟赶忙跨步上前,稳稳站在椅子后,双手虚扶,以防她有个闪失。
方映月拿到盒子,回首一瞧,这站在高处竟比江清舟高出些许,脑袋也高过他一头。她眼眸一亮,心生俏皮,抬手便在江清舟头上轻揉几下。
“哟,这下可明白你为啥老爱摸我头啦,这么摸可顺手了!”说罢,居高临下地瞪了他,哼了一声,跳下了椅子。
江清舟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笑着又在她头顶抚了抚,“怎么了,月儿?”
“哼,还说呢,从小你就爱摸我头,难怪我长不高!都是因为你!”
“谁敢说我家月儿矮了!”
方映月撇嘴,暗自一比,自己一米六三碰上他一米八九的身高,可不就是矮嘛。
方映月满心欢喜地打开那只盒子,里头是整齐叠放着各类票据与存折,尤为惹眼的是,多出了一千五百块崭新票子。
“瞧,这可都是我挣来的呢!”
方映月说得眉飞色舞,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把厂里的工作辞了,不过当时厂里正碰上些棘手事儿,方案还没实行。我琢磨许久,主动跟厂长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好在一番探讨后,各级领导都觉着挺靠谱,拍板定下了方案。”
方映月掰着手指算给江清舟听,越算越乐呵。
“我和厂里约定好了,往后每个季度提供6张设计稿,一张卖280块钱,这一算,一个季度下来可不就有1680块钱嘛。”说罢,她拿起存折晃了晃,又拍拍那叠钱,眼睛眯成了缝。
“再加上你定期寄回来的钱,照这势头,我离‘万元户’可就不远了,以后呀,咱小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月儿,你这赚钱速度,眼瞅着都要赶超我了,照这般势头,往后怕是能把我‘养’起来了。”
江清舟身为副团,月工资127块钱,虽说这工资不少了,可方映月这边,每季光稿费就有1680块钱,算下来月均收入560块钱,相较之下,着实高出一大截。
方映月听了,得意地仰起头,“那以后我罩着你呀!”
两人相视一笑,甜蜜的氛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正值寒假,身为教师的江母闲在家中,这些日子里,日日亲自下厨操持饭菜,将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临近饭点,方母抬眸看向小两口,轻声问道:“今儿是在这儿吃,还是回去呀?”
“妈,在这儿吃吧。”
一家人围坐餐桌,其乐融融。
饭桌上,方映月忽而想起,问道:“哥今年不回来吗?”
方母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愁绪道:“你哥今年怕是不回来了,柱城那地儿太远,又没假期。眼瞅着都快是二十九岁的人了,妹妹都成家了,他倒好,对象还没个影儿呢,可把我急坏了!”
方映月理解地点点头,心中也为哥哥的终身大事默默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