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觉得是,我就是……?”父亲怔了怔,随手提着羊蛋子的脖子 。
像是拎着一只死鸡一般,走到窗前,遥遥看着园子里没有头和心脏的林凡。
眼睛里满是迷茫,和……
慈爱。
“是啊。”
“我觉得是我就是,孩子…… ”
“我可是心素啊!”
“可是…… ,究竟是我的信念让这孩子出现了,还是这孩子的信念让我出现了?”
“分不清,分不清……”
“分不分的清,有那么重要吗?”母亲来到父亲身边,嘴角流下一股黑血。
她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有些嗔怪的看了父亲一眼。
“孩子的头都没了,你也不说帮帮孩子。”
“哦。”父亲有些呆呆的应了一声,随后猛然间变得阴郁恐怖,满身杀气。
他李火旺,从来都是提刀就干的,
如今这孩子却多少有些婆婆妈妈的。
一把拎起羊蛋子的三个脖子,将他提至自己面前:“去!杀光这城里所有伤害我孩子的东西?”
说完,他就要将羊蛋子丢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羊蛋子诡异的笑了起来:“娃啊!”
“你变厉害了是没错。可谁告诉你。你厉害了为师就要听你的了?”
“来,你弄死为师啊?”
“哈哈哈哈哈……”
丹阳子无比诡异又张狂的笑了起来,身上那些黑色黏腻的触手也跟着疯狂蠕动起来。
“找死!”父亲不由发怒。
伸手从腰间布袋中拿出一枚闪烁着黑光的长针。
“哎~”母亲伸手拦住父亲,呵呵笑道:“我的意思不是这样。”
“那些东西不需要你去杀,没什么意思。”
“这老东西因为你的存在才存在,以后慢慢调教就好。”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帮助孩子,重新把头和心脏长出来。”
“他虽然也处于【没发现自己死亡就不会死亡】的状态。却还没有你那觉得自己能长出头来,给脖子上安个莲藕就能当头的本事。”
“哦哦,好!”
父亲点点头,目光穿过无数建筑与阻隔,看向园子里无头的林凡。
目光由迷茫变成坚信。
坚信的力量。
……
园子里,无论是大丫鬟,还是木有容和阿琼。
亦或是莲花池中那些长着眼睛和嘴巴的巨大莲叶。
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林凡。
瞳孔不受控制的骤然收缩。
只见那个无头无心浑身浴血的尸体,身上结痂的血液一块块落下,露出其中洁白的肉身。
而他消失的心脏和头颅处,
像吹气球一般让出两个猩红的肉瘤。
肉瘤中有白色骨骼,灰白色神经,红色血管,黄色脂肪,猩红肌肉快速编织。
瞬息间生长成健康完美的心脏和头颅。
甚至!
在表皮快速编织生长之后,连林凡身上的破烂的血色衣袍都快速生长出蠕动的纤维。
并且林凡身上原本休闲装的样式快速变化着,竟然在瞬息间自我生长成一身古色古香的血色道袍模样。
血袍少年人直直站在池岸边上,一身道袍,手中攥着大丫鬟的头发。
就是一个拉着诡异恶犬的红衣怪物。
只是这怪物,披着人皮。
尽管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众人还是由衷的感觉到了极致的恐怖。
家中,爸爸拎着羊蛋子转身回到屋角。
藏在铜钱面具下的嘴角升起一抹微笑。
还是血色道袍比较好看一些……
……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快放了……我,快……放……开我…… ”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林凡耳中,将他从混乱阶梯前唤醒。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满脸鼻涕汗水,面色青白,写满恐惧的大丫鬟。
“还不够!”
他看着大丫鬟认真说道。
“再来。”
他的声音平淡又真诚,可听在大丫鬟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饿鬼的悲鸣。
“啊!!!”
“神经病啊!”
新生的思绪被林凡难以理解的状态彻底摧毁,大丫鬟的精神彻底崩溃。
她感觉到一些东西被拉扯,断裂。
碎成一块一块。
那是她的精神。
人类精神崩溃以后会疯,会出现自杀自残等自毁倾向。
那么邪祟疯掉之后会出现什么状态?
守护者研究院某个序列为【诡仵作】的疯狂科学家曾经创造性的提出过这个问题,并十分系统科学的进行了一系列的科学实验。
经过她的一次次实践之后发现。
所有邪祟,在精神崩溃之后,都不会变疯狂。
反而会因为精神崩溃而瞬间凋零。
甚至连强大的邪祟身体也会因此崩坏。
因为此研究,她甚至找到了一些灭杀邪祟的特殊方向,比如在左轮手枪子弹中加入某种瞬间激发邪祟精神力膨胀的的符阵。来通过作用在邪祟身体某一点上的精神力瞬间大爆发而催动精神的整体崩溃。
从而起到诛杀邪祟的作用。
原本,这个发现令守护者研究院和守护者的高层们兴奋不已,
认为终于找到了彻底清除邪祟的方法论。
却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这个方法论被彻底雪藏。
而此时,林凡透过一种正常人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逼疯了一个三级邪祟。
确切的说,是通过逼疯的方式,让一个三级邪祟精神崩溃了。
精神崩溃,身体便跟着崩溃。
这个已经被守护者研究院发现并确定的定律,在此刻展现出了它近乎法则一般的力量。
“啊~~~~!”
伴着大丫鬟凄惨的叫声,
一片片撕裂的纸张一般的碎片她那张巨大的人脸上飘飞出来。
一层层剥离。
膨胀、坍塌、崩裂、瓦解……
这些矛盾又聚合的现象在她脸上疯狂堆叠增生着,然后……
砰!
她的脑袋像气球一般爆开。
血肉、泥浆、纸屑、皮肤、头发……
乱七八糟的东西向四周飞开,随后化作紫色的火焰泯灭消散。
林凡站在四散的碎屑前面,满脸不解,状若癫狂:
“你怎么就炸了?”
“还不够啊!还不够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炸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园子里,除了那个永远低头坐在池心木床上的身影。
所有有意识的身影都同时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做到,逼疯了一个邪祟,还如此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