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颜府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徐大彪以雷霆手段,一下子抓了上百护卫。
而后又将府内能够抽调的力量,全部都抽调一空。
徐宁和小家伙,一人一蛇两个饭桶,就这么在此等肃穆氛围下,摇摇晃晃,吃了个肚皮滚圆,自灶房内踱步而出。
“呃!”徐宁打了个嗝,将盘在他手臂上的小家伙,从袖子里拽了出来,“这回可吃饱了?”
小家伙同样也是小肚皮高高鼓起,撑得直翻白眼,连连点头,连话都挤不出来。
酒足饭饱,也就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徐宁背着个手,挺着个肚子,回到住处。
徐大彪这回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将颜汐月住处护卫的水泄不通。
连带着徐宁住处也沾光,成了与其说是顺带保护对象,还不如说是监视对象。
以至于出去的时候好好的,眼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回去,反倒有些麻烦。
不过他有小家伙在,倒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难事。
小家伙虽不是纯血血蟒,但好歹也是有一半血蟒血脉,幻术精通程度比不上纯血血蟒,但好歹也是会一点点。
一番波折后,两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住处。
徐宁拎着才施展一次幻术就有气无力的小家伙的尾巴:“小东西,你这也太弱了吧,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咱俩可是差点就暴露了。”
小家伙吐着蛇信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宁还以为小家伙该不会是撑死了。
又是翻眼皮,又是挠肚皮。
好一会儿,这才总算是见到小家伙微微有了些许反应。
“吓死我了。”徐宁松了口气。
见小家伙无恙,徐宁也就放下心来,把它往床底下一扔,而后便上床歇息去了。
鼾声渐起,床底下也有了动静。
一片黑漆漆中,一双幽绿色的眸子,从床底下钻出。
小家伙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望向床上熟睡的徐宁。
“主人说过,只要我把他想要的东西带回去,就会放我和我的家人自由。”
为了家人和自由,小家伙开始朝着床上爬去。
但只爬到一半,便又停了下来。
鼾声依旧,睡在床上的徐宁,压根就没有丝毫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小家伙想起徐宁与她说过的话。
“记住,可别学你们血蟒一族的坏习惯,口是心非骗人,而且还是骗我。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要把你关小黑笼里,不给你饭吃!”
小家伙在虚无缥缈的自由和眼前的温饱之间徘徊不定,内心挣扎不已。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
小家伙吓得一缩脖子。
听响动,不知是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了下来。
小家伙凑上前去一看,呼吸都变得微微有些急促。
竟然是主人点名要的那块玉牌,就这么毫无防备出现在眼前。
小家伙眼中挣扎之色愈发浓烈,明明她只要一张嘴,就能叼走这玉牌回去交差。
如此轻轻松松便能完成的一件事,小家伙来回尝试数十次,都没能下定决心,叼走玉牌。
犹豫再三过后,小家伙最终还是受不了诱惑,张嘴叼起了玉牌。
只不过,却不是朝着屋外爬去,而是朝着床上爬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小家伙将玉牌放回到徐宁枕头旁,一爬三回头,最后钻进被褥里,继续美梦去了。
徐宁打着呼噜,却是睁开了眼,斜眼瞥了放在枕边的玉牌一眼,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次日,天还没亮,徐宁便醒了过来。
捂着肚子,一脸萎靡回到床榻。
也不知是吃坏肚子,还是说烙血之毒引发的排毒反应,亦或是小家伙盘他肚皮上睡了一晚导致的受凉。
或者三种情况共同导致。
反正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九次出恭,徐宁已经感觉菊花快要不属于是自己的了,隐隐都有脱离身体之感。
“以后,不准再盘我肚皮上睡觉,知道了没!”徐宁有气无力,将睡得香甜的小家伙从被褥里揪了出来,粗暴的摇醒,指着它用血蟒一族的语言,以命令的口吻道。
小家伙被强制中断睡眠,状态看着迷迷糊糊。
徐宁都将手松开了,小家伙反倒是自己摇晃了起来。
出于对命令的本能遵从,她嘴里嘟嘟囔囔,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主人,好的,小蛇一定做到,保证没问题。”
徐宁话到嘴边,肚子又有了反应。
赶紧捂着肚子,重新坐回到恭桶上。
小家伙则是,晃了晃脑袋,然后重新钻回到被褥里,继续睡觉去了。
天大亮,一副萎靡之态的徐宁,被密密麻麻的噼啪打板子声给吵醒。
顶着凌乱的头发,爬到屋顶上,向外张望而去。
上百个白花花的屁股,就这么暴露在阳光地下,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上面啪啪作响。
上百人同时受刑,没有一人喊一声,那场面,徐宁瞬间就困意全无,就连脸上的萎靡之态都敛去不少。
他看到了徐大彪,这狗东西也没穿裤子,屁股被打得稀烂,趴在一众受刑之人的最前面,将他的烂屁股展露给所有人看。
徐宁站在屋顶,叫住了一队巡逻路过的护卫,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料人家压根就不理他,只是冲他歉意的抱了抱拳,说了句“任务在身,不便闲聊”,便走远了。
徐宁心生翻墙出去,亲自去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远处有几个端水的小丫鬟,有说有笑,边走边聊,向这边款步而来。
“听说了没,火灶房昨晚遭了贼。”
“什么,火灶房遭了贼?那里能有什么东西,贼人莫不是把厨子锅给偷走了不成?”
几个丫鬟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锅倒是没丢,只是蔬菜瓜果肉全被搜刮一空,今早就连下锅的米都没了。急得胡管家收到消息,一大早便急吼吼出去采买物资去了。”
“贼人偷这些东西干嘛?难不成饿疯了?”
“谁说不是,整个火灶房就一晚上时间,连颗米粒都没给留下,就连准备拿去药耗子,下了药的食物都给偷走了,你说奇不奇怪?”
回想起昨晚那碗味道古怪的炒饭。
当时他还奇怪味道怎么如此怪,以为是加了什么调味料,没想到是给下了耗子药。
难怪昨晚差点没给自己整死在恭桶上。
徐宁听得一阵面红耳赤,开口叫住几个小丫鬟,开始打听起那边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小丫鬟刚开始还被吓一跳,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当看到屋顶上的饭桶姑爷后,这才定下心来。
从几个小丫鬟口中得知,被集体打屁股的那上百人,都是昨晚护卫小姐不利的护卫。
徐大彪作为护卫统领,主要便是负责颜汐月安全,发生昨晚那种事,他自然难辞其咎。
不过颜宁海看在他还病着的缘故,本来是可以免了惩罚,亦或是暂时记着,等身体养好再受刑。
但徐大彪不同意,他觉着看着手底下人受罚,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实在是难以服众。
于是在他坚决要求下,徐大彪首先挨了板子。
当着几百号手下,数百双眼睛注视下,被打成烂屁股。
如此一来,那些被打屁股的上百人,也就无一人口出怨言,全部都心甘情愿受刑。
于是就有了今早徐宁见到的,上百人脱光光,白花花的屁股在这太阳底下点点开花,却无一人发出动静这古怪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