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融有微量丹药的茶水下肚,金波面色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红润。
只不过,徐宁在融入丹药时,有意把控药量。
将之控制在,能够让金波醒过来,但是又不能好好活下去,这么一个精准药量。
只有这样,徐宁才能在五千两银子的基础上,另外再谋取一笔不菲的报酬。
徐宁就是要让金波体会到,死亡是何滋味,唯有如此,他才会明白活着有多好。
到那时,一颗丹药卖他三千两,金波为了活着,也绝对不会嫌贵。
这便是徐宁想要的结果,哪怕内心深处为之感到不安,也在所不惜。
再说了,他只是赚钱,又不是在害命。
一笔钱,救一命,某种意义上来讲,难道就不算是积德行善?
起码徐宁没有搞出那种,吃了后能让你活着,却又不能让你完全治好病的缺德事来。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顺带赚点钱,再救自己一命,顺带着把小家伙一同救上。
加起来一共可是救了三条命,都够造二十一级浮屠塔了。
徐宁想到这,都不由得为自己伟岸身姿感到骄傲,什么不安愧疚的一扫而空。
一阵剧烈咳嗽声过后,依旧形同枯槁的金波总算是醒了过来。
在他躺着的这段时间,看似是昏迷不醒,实则金波是能够听得见的。
屋内在他倒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金家四兄弟,见自家老爹“诈尸”了,态度转变一个比一个快。
忙不迭将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八端,从脚底板抠下来,沾点口水,腆着脸粘回到脸上。
“爹,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儿子了,儿子还以为您老这是要弃我们不顾了。”老大滚成一个球,手脚并用,来到的榻前,握着金波的手,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金波脖子。
另外三个儿子,也不疯了,每个都正常的不行,端水,擦脸,嘘寒问暖,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好景象。
徐宁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只觉恶心不已,要不是想赚几个钱,真就想转身一走了之。
耐心等到这些儿子演完戏,金波沉默了许久后,这才语调虚弱开口说道:“梳洗这么干净,是不是该给我准备穿上寿衣了?”
金家老大一听,面有惶恐将目光从金波脖子上收回,带着哭腔委屈道:“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是您儿子,儿子服侍自己亲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爹啊,您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此看待您的儿子们。”
“是啊,爹,我们四兄弟如今也算是堂前尽孝,膝下承欢,您怎么能如此看我们,这让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今后有何脸面见人啊!”金家老四水都没来及端走,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让洗脚水给浇了一身。
金波仰天叹息,无力的抬起手摆了摆:“都出去吧,这里只留徐公子一人便可。”
“徐公子?”
金家几个儿子一头雾水,显然是不知道他们亲爹口中提到的这位徐公子是谁。
磨磨蹭蹭,等到最后才肯离开屋内。
然后这兄弟四个,才总算是看到,屋内还有徐宁这么个人存在。
等到除徐宁之外所有人都出去后,金波方才神态落寞开口道:“徐公子,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徐公子莫要与我这将死之人计较。”
徐宁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你可是大金主,他今天还打算在你身上赚个万把两银子呢,怎么可能会和你计较!
以上这些话,自然只是徐宁不可说的心里话。
面上徐宁自然还是得保持温文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好人模样,说着客套话:“此前的不愉快,在下早已不放在心上。要是心中真与金员外计较的话,今日,在下又岂会施以援手救下金员外?”
金波面有愧色,颤巍巍冲徐宁抱了一拳:“徐公子心胸似海,是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不过,徐公子,在临终之前,我还有一事相问,还望您能坦诚相告。”
徐宁还不打算那么快告诉金波,他的病能治,钓鱼嘛,首先就是得稳坐钓鱼台,心急反倒是吃不了热豆腐。
“金员外何出此言,您这身体可还硬朗着,休要说些这种不吉利的话。”
金波面有苦色,一声轻笑,笑声中苦中发涩:“徐公子,这种安慰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只想知道,以我这身体状况,可还余下多少时日?”
徐宁在心中发出一声奸笑,面上不动声色,稍有遗憾叹气道:“哎,金员外的身体状况,您自己想必比我更清楚。要是再不加以治疗,恐不出三日……”
言尽于此,徐宁默默将三根手指一根一根收起,摇头有意言道:“到那时,怕是药石无医,我也无能为力喽!”
或许正如徐宁之前心中所想,或许只有经历过死亡边缘的人,才能真正懂得生命的宝贵。
金波原本眸光都已经黯淡了下去,在听到徐宁这话后,眸中重燃希望,为之一亮:“徐公子可是有办法治好我这病?”
就等金波开口说这话的徐宁,强忍着要大笑三声的冲动,假模假样一点头:“金员外这病,要想治好不难。”
都不用徐宁有意去提醒,或是话有深意。
当听到徐宁能治好自己这病,金波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开口道:“五千两,只要徐公子能治好我这病,五千两白银当即奉上,另外再追加一间药铺,赠予徐公子。”
“金员外客气,实在是太客气了!”徐宁言不由心,假意推辞。
金波心急如焚:“徐公子,您若是觉得少了,我还可以再加。求您,您可不能见死不救,万望垂怜,施以援手。”
“哎,罢了,看在金员外如此诚心的份儿上,在下便勉为其难破例一回。”徐宁跟个江湖骗子似的,模样很有几分常遇春当年的影子,从怀里拿出装有丹药的瓷瓶,郑重介绍。
“此瓶内,装有在下祖传秘药,回春丹。此丹只需一颗,便可起死回生。哪怕是将死之人,服用此丹,亦可将其从鬼门关前拉回阳间。由于此丹极为珍贵,传到在下手中,已然只剩两粒。”
“在下原本是打算留一粒传于后人,再一粒,留于自己以防万一。如今为救金员外,在下不得不忍痛割爱,将留于自己的一粒丹药,拿来救人。”
徐宁一副难以割舍肉疼之态。
金波直勾勾望着徐宁手里攥着的瓷瓶,满眼都是求生欲望下的渴求。
“多谢徐公子割爱,还请徐公子快快把丹药拿来。治好我病后,五千两白银,一文不少,附加一间药铺,我定当双手奉上!”
“诶!不急,丹药就在这儿,随时随地都能吃,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徐宁伸手入怀,抬手一抽,却是一张字据。
“来,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