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管事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想要瞧瞧这个初来乍到的少年究竟能弄出什么名堂。
方山岳闻言点了点头,迈步走向那堆劈柴。只见他先是弯腰拾起一捆木柴,轻轻举起掂量了一下其重量,接着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每根木柴的大致粗细程度。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于管事所提出的要求已然心知肚明。
然而,管事看到方山岳这番认真研究的模样,脸上却是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情。
他心中暗忖:“哼!这傻小子居然还当真煞有介事地研究起这些木柴的要求来了,真真的是一个愣头青!”
就在他心中暗暗讥讽之时,只见那方山岳已然轻轻地放下了柴捆,稳步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待到近前,方山岳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位管事行了一礼,开口说道:“管事大人,小子已经知晓了这木柴的标准,不知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的要求呢?”
听到这话,那位老年管事缓缓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方山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嗯……那么,你可曾留意到这些木柴究竟是取自何种树木啊?”
方山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管事大人,依小人之见,这些木柴应当是源自白锦树。”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显然对此胸有成竹。要知道,方山岳自小便在那连绵起伏的大山与茂密幽深的丛林之中穿梭往来,对于各种树木可谓是了如指掌,区区辨认木材树种这种小事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哦?想不到你竟然能够一眼认出这是白锦树啊。”管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嘛,这白锦树乃是属于木中之金,是用来制作上等精炭的绝佳材料。只可惜啊,此树质地异常坚硬,想要将其劈开砍断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哟!”说完,管事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山岳一眼。
方山岳闻听此言,赶忙再次拱手施礼,应道:“多谢管事大人的提醒,小子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他的态度始终谦逊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见到方山岳这般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恭敬顺从的模样,那位管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随后,方山岳从管事手中接过了一把大斧头以及若干根细长而又柔韧的绳子。有了这些工具,他明日就可以正式开始砍伐树木了。
返回舍房之后,华以刚一眼便瞧见了方山岳放在桌上的斧头和绳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地开口问道:“你该不会真打算去砍柴吧?”
方山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我又哪里来的本事拒绝?”
听到这话,华以刚不禁愣住了。是啊,像方山岳这样的穷小子,的确没什么能力去反抗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他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暗自叹息道:“可那明明就是个几乎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啊!唉……”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等到方山岳实在坚持不下去、承受不住压力的时候,自然就懂得灵活应变了。
此时此刻,无论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恐怕也是徒劳无益。
只见方山岳缓缓放下手中的绳子,紧紧握住斧头,迈步朝着房门外走去。
他要先把这斧头好好打磨一番。为此,他还特意从管事那里借来了一块磨刀石。待他寻得一处合适的地方坐下后,深吸一口气,将斧头稳稳地按压在了磨刀石之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脑海突然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每当父亲磨刀的时候,小小的他总会乖巧地蹲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而父亲呢,则总是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向他讲述着怎样才能把这些刀具打磨得锋利无比。
每一次,年幼的方山岳都会听得格外认真,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芒。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温馨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方山岳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渐渐湿润了。
他真的好想家,想念家中慈祥的父母,还有亲切的兄长。不知道他们此刻过得好不好,是否也在思念着远走他乡的自己……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斧头,目光凝视着那冰冷的斧刃,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与挫折,我都要学会仙术,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报答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
尽管此刻他仅仅是刚刚踏入赤剑宗的大门,从事着看似卑微的砍柴工作,但他深知,这不过是漫长修行道路上的一小步而已。
砍柴?那就砍柴吧!三年时光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心中的信念坚定不移,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坚信,终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修仙者的巅峰,成为令世人敬仰的存在。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放亮,方山岳便已早早起床。
他扛起沉重的斧头,腰间系好结实的绳子,迈着坚毅的步伐朝着宗门后面那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群山走去。
昨天从管事那里得知,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山深处,生长着数不清的白锦树,而这些树木正是他目前所需砍伐的目标。
当他踏入丛林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这里的每一棵树木、每一片绿叶、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清新气息,都仿佛是久违的老友般亲切。
那种如同鱼儿游入大海、鸟儿飞进山林的自由畅快之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进山,身边再也没有了父兄温暖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