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粮仓一事,芷州城里存粮有限,刘家粮仓也和空的差不了太多。针对此种情况,王大人要做的事情非常多,统计余粮,战起后四处都找不到粮的时候,至少得让老百姓填饱肚子啊。
上面在动,下面也在动,赵老爷之前把自己的关系给了赵翰武,帮着牛家买粮,如今轮到自己,也得感叹句风水轮流转。好在关系是铁的,只要钱到位赵家想要存点粮的心愿还是能达成的。
赵老爷和老朋友签了文书后,坐在一起吃饭闲聊,对方就问了赵老爷和牛家是什么关系。赵老爷说就是给你介绍个客户的关系,老朋友摇摇头,那表情带着点耐人寻味的劲。
“有话你就直说。”赵老爷喝了几杯酒后,不愿意和对方再打哑谜。
“真没什么,就是羡慕老赵你。现在牛家在西北,可不是往日了。你的眼光一直比我好,以后有事你可得帮兄弟一把。”
“嗯?”赵老爷听这话说到牛家身上,脸上就带了些不自在。
“牛家家主可和我说了,以后你们是亲戚。当然了,这话我没跟别人说过,你这嘴可太严实了。”
咣当一声,微醺的赵老爷想起牛歆晨如今的名声,一时间有些替二儿子的日后担心了。如果说原本他没把这事当真,但从赵翰武写信求他给牛家介绍供应商那时开始,他已经隐约发现这门亲事会成真。不过现在要打仗了,这事也顾不上了,希望朝廷军快点打胜仗,他想京里的两个儿子了。
赵老爷这情绪变化太快,刚开始还红脸,后来又伤感起来。老朋友以为说错了什么话,后来听说是想儿子了,也跟着发起呆来。忙了一辈子,可不就想后辈们过得好点,他几个儿子现在都在雁州,在谈接手牛家马场的条件呢。
何明跟何亮,原本以为这时候没人动工盖房子呢,偏偏再次接到了来自李澄的订单。李澄竟是打算在这个时间去雁州和衡州两地,开店。何明跟何亮不理解李澄怎么能如此淡定,现在倒是要打仗了的流言,她还想着开店。
“西北军的牛将军,前些日子斩杀了彭卢浦,你们都不知道么?而且你们破土动工,到能开门营业还需要时间,雁州和衡州肯定是安全的。”李澄见二人这个反应,反问了一句。
“李姑娘这么想倒也是对,就是雁州那边情况咱们兄弟不熟悉。听说民风彪悍,再遇上这样的年头,就怕钱上吃亏。”何明从来不忌讳示弱,示弱也是人家谈判的筹码。他们三个都是年轻一代,虽说长辈看着他们是小打小闹,但众人心里都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买卖能给他们未来几十年开个好头。
“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不必担忧,雁州我赵家有熟人。”李澄笑了,雁州城里谁敢不卖牛家面子,赵家和牛家如今可是逢年过节走礼的交情。
何明跟何亮听了李澄的话,当下也不纠结了。牛家、牛歆晨现在谁人不知啊,有牛家护着,他们兄弟有什么不敢去的?当即三人再签了合同,十日后出发。
鲁夫人看着外甥们过得越来越好,自然高兴,但是看到鲁老爷最近在家中接不到生意,又觉得有些苦恼。当初自己老爷教了外甥手艺,现在外甥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才好啊。
“我干了这么多年,就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在家休上几年?”鲁老爷听说了鲁夫人的想法后,也是哭笑不得。
“老爷当真这么想?”
“当然啊,家里几个孩子也趁着这段时间努力一下,战后各地都需要人,要是考上了前途就有了。”鲁老爷这话一说完,就见鲁夫人脸色又难看了。
“不是我不重视外甥的学业,何明跟何亮确实更适合做我这行。这事你可别想歪了,如今咱们府上过得不错,别闹啊。”鲁老爷看见鲁夫人脸色变了,想起鲁夫人小心眼这个特点来了。
“那这几年,老爷您就好好在府里守着他们读书,到时候成与不成您别再说我的不是。”
“自然自然。”
鲁夫人一扭腰,也不跟鲁老爷说话了,自顾自看起了无名黄、无名绿的珍藏版话本子。家里管事的要在家待好几年,鲁夫人觉得压力有点大。
通州军到达芷州城这一日,还没进城呢,就远远能看见芷州上空有黑烟,还有鞭炮声。走在前面的几个军官彼此对视一眼,有点搞不懂难道城里还欢迎他们进城?那可是让对方的好意白瞎了,他们将军说只能在城外驻扎营地,不允许军士进城扰民。
几个军官着实想多了,这一日是最近几个月里最好的日子。城里不是很讲究的人家,都抓住了这个日子办婚嫁之事呢。匆忙也比以后打仗了乱起来强,没听说桐州那边都有人往这跑了么,能办的事都抓紧办吧。
通州军不进城,收获了芷州城从上到下所有人的好感,王大人还送上了些吃食以示感谢。赵家、鲁家等商户也筹集了一批捐赠送给通州军。通州军最高将领对王大人表示了感谢,说他们需要驻扎在芷州城外一段时间,至于时间是多久暂时还不知道,希望对方体谅。
“都是为了朝廷。”王大人通情达理,表示理解,双方一起在城外共饮了一杯茶。
松州军抵达衡州后,也是驻扎在衡州城外。将士们也没闲着,平日除了操练,也有弓箭手去山中猎些野物的,这一日几位士兵就发现了山中那一串串的密室。
方子聪几年前挖开的墓室,就这么猝不及防被人发现了。松州军中自然有高人,高人查看了几次后,十分肯定这墓室年代悠久,但最后一次开启应该就在几年之内。里面的东西自然是没了,但是根据衡州的历史来看,这很可能是当年的马匪藏宝之处。
远在朝堂上的皇帝还不知道此事,这几日正忙着和梁广舆论交锋呢,双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世子依然还躺在那,只是日渐消瘦,眼瞅着就要顶不住了。世子妃据说开始绝食了,她这是算着日子要跟自己丈夫一起归西。
晋王日日留在府里,带着两个侧妃,守着突然被世子妃送到他府上的小公子,无比焦虑。
七皇子追着问日渐沉默的傅先生,说好的解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傅先生难得严肃到不想说话,是对方太沉得住气,还是他算错了。
尚嘉文得出了一个惊天推测,但是刑部尚书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和众人托出。
京中这几日,简直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