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授微微点头,神色冷静,并未因对方的威压而退缩。
“听说你有些能耐,今日我范屠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等手段!”大汉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他双臂上的肉刀轻轻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挥出致命一击。
“哼,你的师妹已经伏诛,难道你这肥猪——也要来送死吗?”
虽然没什么底气,但暂时沈授还不能输气势。
大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那肉刀般的怪异双臂缓缓抬起,“很好,沈授,你竟敢孤身一人前来,倒是有些胆色。
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大汉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沈授面色不变,体内血气悄然运转,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深知,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敌人,任何一丝的大意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下一瞬,大汉身形一动,如同一头暴怒的狂狮,挥刀猛然间向沈授扑来,带起一股强烈的腥风。
对方的冲势太猛,沈授一时间没有施展血爪道术的机会。
他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大汉的猛扑,同时手中暗自蓄力,准备反击。
大汉一击不中,攻势更加凌厉,刀势如暴雨般向沈授袭来。
而他每一刀逸散出的煞气都宛若实质,在地面上留下了狰狞的刀痕!
“哼,你这小泥鳅倒是很滑溜!有本事别躲啊!”对方叫嚣道。
沈授心中冷笑,他岂会中了这激将法。
施展隼动和隼视,他身形如同鬼魅,在刀光中穿梭。
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既避开了大汉的锋芒,又不断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而大汉见久攻不下,怒气更盛,刀势愈发凶猛,但沈授却愈发游刃有余。
可沈授也知道,拖延下去早晚会因体力不济——被对方一击斩杀,必须尽快找到破绽,一击制胜。
“当家的!别打了!”
“爹爹!”
就在这时,几声娇嫩呼喊打断了二人的搏杀。
沈授与大汉的动作皆是一滞,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着浅绿衣裙的少女急匆匆地跑来。
她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焦急之色。
沈授顿时心喜,迅速后撤拉开了距离。
范屠闻声看去,就见到自己的妻女——此时竟被万员外和熊琛所控制了!
范屠脸色大变,怒喝道:“你们竟敢对我的家人下手!
身为镇邪使,你居然敢坏了规矩!”
熊琛则是一脸得意,“大肥猪,我可不是什么镇邪使!”
沈授此时也是淡淡道:“范屠,今日若是作罢,我就不动你的妻女,如何?”
“哼,我妻女若是有半点损伤,你们全都得死!该死的阴险小贼!”
范屠说完,双眼赤红,浑身上下肌肉坟起,仿佛一头暴怒的狂狮,就要向沈授等人扑去。
此时熊琛却是大喊道:“大块头,你再不停手,我就先杀了你妻子,信不信!”
“你敢!”
范屠怒吼一声,脚步猛地一顿,双眼如同火焰般炽热地盯着熊琛,全身的气势仿佛凝固的岩浆,随时可能爆发。
沈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就趁着范屠分分神的刹那,沈授悄无声息催动了手爪上的兽纹。
消耗了沈授五分之一血气所凝聚的血爪,瞬间呼啸飞射而出,直扑范屠胸口而去。
范屠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沈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他更没想到,这沈授作为武修——居然还会血道的道术。
范屠此时连忙挥刀去挡,但血爪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只来得及微微偏移了攻击的方向。
“呲啦!”
而对方也是反应迅速,关键时刻竟是果断牺牲了一臂肉刀,硬生生挡下了一击!
最终血爪擦着范屠的胸口飞过,带起一片血花,但只是让他受了轻伤。
“啊!”
范屠怒吼一声,双眼变得赤红。
他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范屠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周身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极致。
“沈授,你竟敢伤我!”
范屠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
他挥舞着剩下的那把肉刀,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向沈授。
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带起阵阵劲风,显然他已经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这一击之上!
就在对方逼近一些的时候,沈授却是再度迅速后撤,而后朝着范屠的妻女抬起了手爪。
范屠见状气势顿时一滞。
他甚至忽略了道术息时的问题,以为沈授还能接着再来一下。
然而下一瞬,一根被血气包裹的三丈舌枪猝然刺出,瞬间就刺穿了范屠的眉心!
而那里,恰好是其煞气最为薄弱之处。
因为若是煞气入脑就会冲散理智。
所以其煞气,几乎都藏在了五脏以及血肉之中。
范屠面容僵硬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他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鲜血从眉心的洞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度化妄世之兽心,夺‘恶’之法残碎——‘嗔’之法残碎——‘痴’之法残碎,无妄世尊赏下等善德。】
沈授的舌枪缓缓收回口中,面色冷漠地注视着倒地的范屠,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一个人在战斗中,不仅失去了理智而且还被情感所干扰,那就是自寻死路罢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人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村人见状纷纷惊呼,他们无法相信——这位宛若煞神的范屠居然就这么被搞死了。
一些胆小者甚至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沈授会将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而一些平日里与范屠有过节的村民,则是心中暗自窃喜,觉得沈授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沈授实力的一种震撼与敬畏。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且冷酷的人,仿佛他就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杀神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沈授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
他将目光从范屠的尸体上移开,转而看向了范屠的妻女。
范屠的妻子虽然容貌艳丽,皮肤白皙,但这似乎不是修行所致。
没有真气散出,也没有特殊的精气波动,她应该的确是个完全没有修为的凡俗妇人。
她蜷缩在角落,惊恐地望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但是,那妇人怀中看似娇弱的少女,却令沈授隐隐有些不安。
她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坚毅,以及紧握的双拳,透露出她并非表面那般柔弱可欺。
沈授心中暗自思量,这少女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与勇气。
能在这等场面下保持一丝清醒与镇定,绝非寻常之辈所能及。
沈授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与刮目相看。
他缓缓走向那母女二人,抬起刀来,刚准备动手,结果却是陡然心头狂颤。
“怎么回事,为何我有一种怪异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存在盯上了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目光如炬,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四周除了破败的屋舍和散落一地的杂物,再无其他。
沈授心中疑惑更甚,难道是自己错觉?
就在这时,那看似柔弱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阁下当真要斩尽杀绝——连我们母女都不肯放过吗?”
言罢,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着自己的心脏贴近。
此时,疑诡已经吞食了范屠的部分记忆。
它却是忽然传讯道:“小心,仞道有一种道术,可以将五脏和血肉炸裂开形成恐怖攻势。”
“人体炸弹?”
“差不多,而内脏炸裂的威力更强,似乎能将五丈之内夷为平地。”
沈授闻言顿时停步,而后又连忙退了几步。
他收起刀,而后淡淡道:“我的大刀不斩老幼妇孺,你们走吧。”
那少女似乎没想到沈授会突然收手,微微一怔,“你当真不动手了?”
沈授冷笑道:“哼,吾乃是镇邪司的一方镇守使,何须诓骗你二人?”
原本暗藏杀势、准备同归于尽的少女,面露欣喜,而后就立刻站起身,拉着自己瘫软的母亲准备离去。
沈授望着她们的身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决断。
然而,就在二人渐行渐远之际,一只凶戾的血爪猝然飞射而去,精准得穿透了那少女的脑袋!
少女的脑袋瞬间爆裂开来,红白之物四溅。
她无神的双眼瞪得滚圆,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一幕。
她的母亲惊恐地尖叫着,跪倒在地。
然而此时,沈授却是毫不犹豫,立刻直接将长刀掷出——穿透了对方的胸膛。
鲜血微微染红了他的衣襟。
但他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摇。
那尸体无力地倒下,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
周围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呼喊声,乱作一团。
沈授冷眼扫视四周,仿佛在寻找是否还有其他威胁。
【度化妄世之兽心,夺‘疑’之法残碎——‘恨’之法残碎——‘憎’之法残碎,无妄世尊赏下等善德。】
他微微蹙眉,今日已经有好几次——这般在心中一闪而过的讯息了。
“夺法之残碎,到底是什么意思?善德又有什么用呢?
是因为杀了修士才会有什么法吗?
不对,好像刚才杀死那几个凡人的时候也有啊。
要不要再杀几个试试看?”
想到这里,沈授下意识就将猩红的双目看向了周围其余村人。
而周围那些村人,此时以为——这镇邪使是丧心病狂,杀红了眼。
他们见状后,纷纷四散溃逃,场面一时间极其混乱。
有的摔进了泥坑,浑身泥泞;
有的绊倒在碎石上,痛苦呻吟;
还有的惊恐万分,只顾盲目奔跑,相互碰撞,摔倒在地。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逃离这个杀人如麻的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