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授当机立断,立刻下令执行。
驿站内顿时一阵喧闹。
所有的客人都被那些士卒一一用刀子请了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几名住客都不情不愿来到了大堂集合。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面带好奇,有的则显得有些紧张,仿佛心中藏着什么秘密。
沈授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孙缌绮则一手持着那张驿卒的人皮,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她双手轻轻抬起,闭目凝神,仿佛在空气中嗅着什么难以察觉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她身上,屏息以待。
整个大堂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神秘的气息。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凝重神情。
“这些人似乎都没问题,然而我却觉察到,这大堂内还潜藏着什么。”
沈授闻言,心中不禁一紧,目光更加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那股潜藏的不安感来源。
周围的士卒也紧绷起了神经,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大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缌绮再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大堂的气息都纳入胸膛,细细分辨。
然而这一次细察之下,她似乎最终毫无所获。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与不解。
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对自己说:“不,不可能是错觉。这股气息,我绝不会认错。”
随即,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一次,她的眼神更加犀利,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内心,直视其灵魂深处。
每一个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震慑。
沈授见状,蹙眉道:“方才还未交手之时,你可从驿卒身上感受到什么特殊之处?”
孙缌绮无奈道:“没有,但是这些人身上的气息,与人皮上残留的气息没有丝毫的联系。”
“该不会,那贼人已经逃离了驿站吧?”左都尉担忧道。
沈授仍是摇头道:“那贼人方才——应该只是真正扰乱了我一人的感知。
他应该也做不到去遮蔽那么多人的感知;
否则也没必要骗你们别点灯了。
而我砍中他之后,他的手段就已几乎彻底失效了。
若是他立刻往外走逃离驿站,点灯恢复光亮后,他应该会被我们发现的。”
孙缌绮点头道:“我也认同这点,而且外面下着大雨,我感觉,那人皮是不可以随意淋水的。”
“你的意思是他身上还有一层皮嘛?”
“我是说,他身上本来的那层皮。
因为我方才想起来了一种——炼皮的邪术。”
“哦?炼皮?”
“那是一种奇诡修行法,据说是可以将人的五官——甚至是五脏和脑袋都炼入皮肤内。
因为这种邪术,能将人皮炼制成一种特殊的容器,而且还保持一定的韧性和活性。
但若是人皮被水淋湿,就会失去效用,变得脆弱不堪。
所以,那贼人若是真的逃到了外面,在雨中,他身上的那层皮很可能会出问题,他也会因此暴露行踪。”
“那岂不是相当于人皮成精了?
不过,如此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孙缌绮皱眉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如此的话,他就可以抛弃多余的骨肉,而是只需要不断获取精气,就能实现另类的长生不死了。
准确来说,他已经不是邪修,而是一种邪物了。”
“抛弃多余的骨肉……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把人变成了一种怪物。”
“没错,他或许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人看了。
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断进化的容器,一个用来承载精气的载体。
而为了实现这种另类的长生不死,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人性,将自己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
说到这里,孙缌绮的脸上,罕见得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
“原来如此,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急着去换皮呢?”
“我猜测没错的话,恐怕人皮对他而言,就像是我们的衣服一样。
但对他来说,也不仅仅是遮羞的外物,而是一种重要的外在防护。”
熊琛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开口道:“我知道了,既然没离开驿站,那把驿站内所有人都砍了,肯定能找到他咯!”
此言一出,那些客人甚至是士卒都顿时面色发白。
他们没想到,一个看似娇嫩的小女孩——会说出如此骇人的言语。
毕竟,在这个驿站内,除了沈授几人外——谁都有可能已经那个邪物顶包了。
而熊琛的话,无疑是将所有人的安危都置于了危险之中。
他们也开始四处张望,生怕那个邪物就隐藏在他们之中,随时准备对他们下手。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而压抑。
就连沈授也忍不住微微皱眉,看向熊琛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
沈授拍了下熊琛的脑袋,无奈道:“那我是不是也该怀疑下,方才你失踪的期间——已经被剥皮了?
而现在我面前的,正是披着熊琛外皮的邪修呢?”
“啊?他要是敢来找我,就算是人皮也给他拍烂。”
熊琛揉了揉被拍的脑袋,撅起小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但眼中的兴奋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惶恐。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分了,连忙解释道:“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大家别这么认真呀。”
“行了行了,咳咳,为了找个藏头露尾的邪修鼠辈就大开杀戒,属实不值当的。”
而沈授随意说出的这句话,更是令在场之人悚然。
他们心想着:那若是值当的情况下,难不成——此人还真要来个宁枉勿纵的大屠杀?
沈授似乎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轻轻一笑,解释道:“我也是开个玩笑罢了,诸位莫要在意。
”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却并未完全放下。
毕竟沈授是镇邪使,他要真的因为搜杀邪修——把他们这些人都砍了,这些人也根本没地方没机会去说理。
沈授扫视一眼面色古怪的众人,淡淡道:“行了,都散了吧,我已经找到那邪修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