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您牵马吧!”站在一边的小厮说。
秦佑安笑着摇摇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的马放在特殊的马厩,这里所有马匹的主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需要特殊的照顾。
秦佑安来到一匹马面前,这马好像也认出了主人,高兴地走来走去。
“闪电。”秦佑安轻声呼唤着。
叫“闪电”的马儿反应更加强烈,回应着秦佑安的呼唤。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茉莉真乖!”
秦佑安有些不相信,寻着声音看了过去,果然,沈轻颜就在旁边的马厩前,正跟一匹白缎子一样的马匹互动呢。
“轻颜!”秦佑安轻声说道。
沈轻颜一转头,看到秦佑安,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骑马。”秦佑安指了指旁边的闪电,说:“这是我的闪电。”
“好漂亮啊!”沈轻颜看着闪电,惊叹地说。
“你的茉莉也不差。”秦佑安道。
沈轻颜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爹送我的,因为我喜欢白色的马,所以也没讲究太多,只要是白色的就好。”
“但令尊应该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好的马。”
秦佑安一直很关注这匹马,只知道它叫茉莉,却不知道它的主人竟然是沈轻颜。
秦佑安感叹道:“这匹马在马场很久了,我之前经常看到它,正奇怪它的主人会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你。”
沈轻颜也笑着说:“我也注意到你的闪电很久了,每次来我都会猜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主人会把这么好的马放到这里,冷落这么久呢?”
“不会啊,我经常来的!”秦佑安怕沈轻颜误会他,急忙解释:“我一有时间就来,不信你可以去看马场的记录。倒是你啊,让茉莉一直等你,一年来不了几次吧?”
沈轻颜急了,争辩道:“我也经常来,但从来没见过你呀!不信我们去看马场的记录!”
两个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起去看马场的记录,结果没想到他们都没说谎,两个人完美错过对方来的时间,更搞笑的是,去年有好几次他们都是一个刚走,一个接着就来了,所以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看着对方的马感叹对方有个“不合格”的主人。
“原来是我们错过了。”沈轻颜说,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们之间的这点误会。
但秦佑安却说:“原来我们一年前就认识了。”
这话落在沈轻颜心里,沈轻颜脸一红,旁边的小厮一看这情况,也赶忙退了出去。
沈轻颜小声问:“他怎么跑了?”
秦佑安笑着说:“咱们快出去吧!”
两个人牵着马走出来,秦佑安戴上沈轻颜送的手套。沈轻颜看到后,问:“还合适吗?”
“合适。”秦佑安笑着说。
他的目光都快粘到沈轻颜身上了。
沈轻颜脸一红,骑上马,轻轻一夹马肚子,驰骋而去。
秦佑安也赶忙上马,追了上去。
两个人在夕阳下一前一后地追逐着。天边的晚霞像是一幅精美的画卷,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一幅绝美的剪影。
他们都没有这样体验过自由。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胯下的骏马像是身体的眼神,每一次发力都能让他们感受到蓬勃的力量,在这辽阔的天地,一切都是可以消失的,唯独他们两个,是紧密相连的。
“没想到你骑马也骑得这么好。”秦佑安说。
他们在小溪旁停下来,坐在草地上看夕阳。
“怎么,你以为我就是普通的千金小姐吗?”沈轻颜骄傲地说:“那你可错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驯化的女人,我有我的思想,我的爱好,而且我也从没想过要放弃它们。”
“我没有想过要驯化,”秦佑安认真地说。
“可是,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娶妻,不都会首先考虑听话的,又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吗?哪里会喜欢我这样不听话的女人。”
秦佑安笑了一下,说:“也许别人是这么想的,但我不是。你只要成为你自己就好。可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考虑过做我的妻子。”
“谁说了?”沈轻颜脸一红,丢人道:“我只是举个例子。乘风就不太喜欢我这样,他总是想约束我。”
秦佑安收起笑容,看向远方。
这不是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个名字会一直存在在他和沈轻颜之间。
“怎么,你生气了?”沈轻颜问。
“没有,”秦佑安又露出微笑,看着沈轻颜:“我怎么会生气呢!”
沈轻颜也知道此时不该提柳乘风的事,一时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看向远方。
秦佑安看出她的尴尬,便主动将话题又引到柳乘风身上:“柳公子的画,画得怎么样了?云桥让我帮忙问问,什么时候能送来看看。”
沈轻颜叹了口气:“你们真的要帮他开画展吗?”
“嗯,我觉得柳公子的画还不错。”
“别骗我了。”沈轻颜说:“乘风的画,若是我说,肯定是好的,但若是别人说,那可就不一定了。别人说的话,多多少少也都传到我耳朵里一些,但我觉得那是他的理想,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秦佑安点点头:“能追求梦想的人,都很厉害。”
沈轻颜转头看着秦佑安,问道:“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秦佑安想了想,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你小时候都没想过,自己将来长大后要干什么吗?”
秦佑安又想了想,说:“真的没有。那时候没想过会长大,总觉得自己随时就会死掉。”
小时候,他总是看到不同的人在家里进进出出,他们神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每次家里出现这样的人,父亲总会在书房里待上大半天,书房的那盏灯甚至会亮上一整宿。
那时的秦佑安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这盏灯控制着,他没有安全感,更学会了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因为很多大人会通过他的表情推测父亲的情况。
那时候,活着就是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