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哪有的事啊……”
张彪尴尬地笑了笑，“我妈回老家了，我想省点钱，就搬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
张彪并不想和房东太太多谈自己的情况。
“哎，张彪，你知道吗，关于你家……你家灵儿……的事情，好像有点眉目了。”
房东太太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声对张彪说。
张彪一时愣住了，他首先想到了家里的灵儿。
但很快，他意识到房东太太指的是失踪的灵儿的事情。
“怎么回事？”
张彪紧张起来，他不仅想知道谁对灵儿下了毒手，更担心是否有人知道他家里还有另一个被拐来的灵儿。
“你还有印象吗？有个常和茉茉一起打麻将的女人，大家都叫她肖冉的那个？”
房东太太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然后她的目光回到了张彪脸上。
看到张彪一脸困惑，她有些急切地说，“就是住在咱们那条街旁边小巷里的，挺漂亮的，年纪也不大……”
张彪并不经常去看茉茉打麻将，因为他很忙。
但在房东的不断提示下，张彪回忆起了那个叫肖冉的女人，她似乎和茉茉的关系非常亲密。
街坊邻居中有人怀疑她可能是暗娼，但她晚上并不经常外出，只是偶尔不在家。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街坊某户人家打麻将。
张彪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确实很漂亮。
而且有一次，张彪下班得早，去找茉茉时，那女人也在场。
她还夸奖茉茉有福气，说张彪长得帅又能干。
随后，张彪在街道上偶遇了肖冉几次。
有一次，肖冉甚至故意在张彪身上捏了一把，这让张彪觉得她真的是暗娼。
“警察后来到我们家找过你，听警察说，他们怀疑灵儿是被肖冉拐到山上的。”
“那天肖冉确实没有打麻将，而且中间她说去上厕所，离开了很长时间。”
“据说那天下午，前面那条街上开小店的老板曾经看到肖冉带着一个男孩，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
“关于肖冉的行为动机，警方推测，她很可能与一个人口贩卖组织有所牵连，这个组织的头目就是一个漂亮女人，都叫她‘冉姐’。”
房东女士的言辞急促而连贯，就像连珠炮一样。
尽管她说的快，但张彪也领悟了她的意思。
“原来她不是暗娼，而是个人贩子……”
张彪不自觉地感慨道。
“自从灵儿的遗体被发现后，肖冉就失踪了……对了，今天抖音还有人报道这件事呢，你可以去看看。”
房东又和张彪闲聊了一会儿，但张彪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听她唠叨了。
等房东太太离开后，张彪仍然站在玩具摊前发愣。
“需要买玩具吗？”
一个沧桑的声音将发愣中的张彪唤醒，他看到玩具摊旁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老太太。
她的面容极为丑陋，仿佛曾经遭受过硫酸的腐蚀，这让张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个毛茸茸的熊，怎么卖？”
张彪指向了他心仪的熊玩具。
老太太报了价，张彪并未在意价格，付了钱，拿起熊就离开了。
走了许久，他回头望了老太太一眼。
只见她张嘴笑着，嘴里黑洞洞的，没有牙齿，这景象让张彪感到不安。
他急忙转身继续走。
回到家，他发现灵儿蹲在院子的角落，嘴里似乎在低语：“你也叫灵儿？你家在哪里？”
张彪困惑了，灵儿在跟谁说话？
茉茉去哪了？
他走进屋，发现茉茉坐在地上，周围插满了香，嘴里念念有词，听起来像是什么古怪的咒语。
“灵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做什么？”
张彪大声问茉茉。
“灵儿？他们俩在玩呢……”茉茉轻声回答。
“他们俩？”
张彪愣在了原地，他明明记得院子里只有灵儿一人，怎么会有“他们俩”呢？
茉茉的话音刚落，便缓缓转过头来。
张彪瞪大了眼睛，他惊恐地发现，茉茉的脸上空无一物。
没有鼻子，没有眼睛，也没有眉毛，只有一张黑洞洞的大口，那嘴一张一合，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张彪正要尖叫，却突然感觉到怀中的熊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只见毛毛熊张大了嘴巴，无数黑色的蚂蚁正从它的嘴里涌出。
张彪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把毛毛熊扔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向院子里自言自语的灵儿。
此刻，灵儿正用一种充满恐惧和不解的眼神注视着他。
张彪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不禁对这个孩子产生了畏惧。
“一旦人性中的「恶」盖过了「善」，那么它就会降下惩罚，无人可以逃脱。”
孩子突然低声说道，那声音仿佛在念诵某种神秘的咒语，他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
张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灵儿，你在说什么？”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亲切，但手中的汗水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灵儿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小声嘟囔着：“那个奶奶是这样说的……”
“哪个奶奶？”张彪皱起眉头。
“那个很丑的奶奶，她给妈妈很多香。”
灵儿两只小手不自在地扭在一起。
没有五官的茉茉点燃香炉。
下一刻，张彪嗅到了那股奇异的花香。
它带着一丝隐约的血腥味。
随着花香越来越浓郁，张彪在一片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两个灵儿。
两个灵儿的衣着如出一辙，相貌也是一模一样。
但，凭借敏锐的直觉，张彪认出了左边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灵儿。
但他的心头掠过一丝疑惑：真正的灵儿不是已经被肖冉拐走，在黑虎山丧生了吗？
张彪感到一阵困惑。
“灵儿！”
茉茉脸上唯一的黑洞发出一声呼唤，两个孩童齐声应答。
张彪愣愣地注视着他们，右边的孩子突然迈开步子，向茉茉走去。
而另一个孩子却驻足原地，接着他张开了嘴巴：“爸爸，我好冷……”
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张彪缓缓靠近。
他的嘴巴慢慢张开，糖果大小、乒乓球大小、手掌大小……
孩子的嘴巴越张越大，从中掉落出黑色的东西，落在他的衣服上。
张彪定睛一看，那些掉落的东西原来是黑色的蚂蚁。
就在这一瞬间，孩子的嘴里涌出了大量的黑色蚂蚁，那些蚂蚁还搬着很多的东西。
这情景就像肖冉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样。
蚂蚁搬的东西，都是它们的食物。
但张彪知道，那些蚂蚁的食物，都是灵儿腐烂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