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个人不管再拖延时间,挑挑拣拣也不过就个把小时的事。
平时酷爱的葡萄柚第一次在舌尖甜得醉人,她基本上是五分钟一杯空,然而缓解焦虑并没有什么用。
孟九轶眼睁睁目送一排排女孩出去,灯光隐约映照着她烦闷纠结的侧脸。
谈屿臣手指懒支太阳穴,悠悠睨着她。
“要不然歇会,再吃块蛋糕。”
“......”
孟九轶都要吃齁了。
又进来一排身高类似的女孩,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盯着中间鼻尖有痔的那个。
“沈家举办宴会那晚你是不是来过这?”
对方立马道:“孟小姐我没有!当晚我一直在大厅帮忙,客人实在太多我一直走不开,身边都有人看着的。对了我当晚还因为高家大小姐衣裙弄湿,陪她去了更衣室,全程我都没有离开过,小姐如果不信可以致电高小姐。”
孟九轶:“.....”
又是这样,人证物证摆得明明白白,连拉屎都得手牵手一起去是吧。
孟九轶鼻尖轻微地哼出口气,又再问了几个人就让她们出去了。
谈屿臣很有闲心地问:“还没找到,不到二十个人了。”
“闭嘴!”
孟九轶已经对他连基本的客气都没了。
向来使唤别人的大少爷第一次听话,让闭嘴就真的闭嘴。翘着个二郎腿,搭在沙发沿的手松垂下来,她的发尖轻扫着他的手掌。
有些痒,不过男人没拿开。
后面几十个人自然是毫无收获,孟九轶垂死抵抗,打算中场休息。
“表哥,你先歇歇,我去趟卫生间。”
然而还未起身,就被男人抓住手腕拉了回来,她几乎跌去他怀里,谈屿臣倾身靠近,垂眸看着她。
“到底是尿急还是逃遁?”
他的拇指就摁在她的脉跳上,灼烫的热度源源不断透过手臂传上来。
孟九轶牵唇笑道:“表哥说笑了,我又没什么需要逃的。”
谈屿臣说:“那晚真的有这么个人么?”
温热的气息自她脸上拂过,孟九轶心里颤得紊乱,看到他朝身后示意。
几个女孩依次出去,随后便进来两位黑色西服的中年女人,看清其中一位的脸后孟九轶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靠!
领班哪里还有当日的鼻孔朝天,恨不能给给她跪下。
“孟小姐对不起,我当日唐突惊扰了您,这里是当日我在您这里获得的不义之财,如今十倍返还,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家里还有个儿子实在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拜托您了!”
说完怯懦地将银行卡放了过来。
谈屿臣饶有兴致的勾了下唇,“你敢坑孟财迷的钱,不怕她扛大炮报复你么?”
孟九轶:“……”
他笑里透着股捉摸不透的意味,领班只觉得背脊骨发麻,“三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
谈屿臣:“说正事。”
领班忙道:“当日我带孟小姐到休息室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半左右,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我就要去交班,所以嘱托她两句后我就离开了。”
另一位是大堂经理,弯了下腰道:“当时谈跃先生是我负责接待上船的,时间在八点四十,而后来三少爷在岛台和他发生冲突,离开时钟声敲整。”
钟声敲响,九点。
算上男人在走廊被沈媛耽搁的时间,恰恰好到休息室九点半。
他真是一点一滴都查得明明白白,如果当晚有监控,估计能直接甩到她脸上。
周遭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鼠尾草气息,仿佛要侵占她所有的鼻息,孟九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谈屿臣挥退了所有人,休息室里就只有他俩,男人的脸慢慢俯近她。
“你说这时间巧不巧,照阿九的说法,无意在休息室撞见跑出来的女佣,那起码也应该是十一二点过后了。
那这两个小时你在干嘛,当特务一样潜藏起来等着掐点去撞见她,还是——”
他手指在她脸上轻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一阵过电般的酥麻从他手指摁压的地方往四处蔓延。
在男人意味深长的注目下,她像是被折断茎叶的花,养料没了只能勉强维持外强中干。
“表哥什么意思?”
孟九轶仰起头看他,“难不成你以为那晚的人是我?”
她装得恰到好处,像是插进瓶中的火烈鸟,灯光拢着她荒唐可笑的脸。
“我在宴会上被使唤了大半夜,难道就不能找个地方打盹偷懒?”
谈屿臣没说话,只盯着她。
孟九轶吞咽了一下,给自己撑足底气,“如果真的是我的话,你觉得照我的性子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应该让表哥赔得倾家荡产才对!”
“好大的口气。”
谈屿臣轻笑了声,“说来听听,你打算要多少让我倾家荡产?”
他这就是板上钉钉,认定她就是那个人的意思。
孟九轶脑子瞬间敲响警钟,要顺着男人的话聊,立马就被套进笼子里了。
不能被他套路。
她也学着他的动作,慢慢凑近他。
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清晰,她的声音却很轻。
“好像听起来比起女佣,表哥更希望那晚是我?为什么?”
说完轻轻眨了下眼,几乎要吻上的距离,睫毛就在他鼻尖下面轻眨。
煽动带来的痒意如同蚂蚁啃噬一般,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谈屿臣喉结滚动了下,眼神慢慢往下落,从她的鼻尖,到嘴唇,眸色如大海深处一样暗。
“突然离我这么近。”
他嗓音低哑,“想亲我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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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写了章,但是不满意想明天修修。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