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脸色一沉，警告苏茵：“念念身体刚好一点，就算丫鬟做错了事，你能不能以后再说？”
“是啊，你祖母年纪也大了，万一气出来好歹可怎么办？”苏夫人看苏茵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她这个婆母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苏茵嘴角终于泛起了笑意，看得柳氏母子二人毛骨悚然。
她向正在下轿的老夫人行了一礼，一脸乖巧地吩咐姚黄：“快去给祖母上茶，记得要金骏眉，祖母不喜欢正山小种。”
老夫人动作一滞，没想到孙女连这点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面上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嬷嬷命人把三个丫头捆了：“你们背着小姐都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再说一遍，少一个字就把你们卖到妓院里去！”
三个小丫鬟终于吓破了胆，屎尿流了一地，不用上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柳氏愕然瞪大了眼，这几个小丫鬟居然敢议论是老夫人纵着苏茵下毒杀人，苏茵既然听见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苏茵满脸羞愧：“女儿年纪小又在病中，听到有人污蔑祖母，一时气急，才想打她们二十板子。还好有嬷嬷们拦着，说府里规矩大，是赏是罚都要母亲拿主意。至于她们脸上的伤，虽是她们自己打的，但女儿没有阻拦也是女儿的错，还望母亲原谅女儿。”
柳氏听了这话，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气晕过去。为了照顾苏念念，她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此刻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苏茵这番话，任谁听来也是柳氏故意包庇丫鬟，甚至把这些奴婢放在了老夫人的尊严之上，而且还是当着苏府这么多下人的面。
柳氏捏紧了手帕，怒道：“这些狗奴才，竟敢编排主子，府里留不得你们了，统统给我发卖出去！”
两个婆子上来拖人，却听苏茵幽幽道：“且慢。”
柳氏眉头一跳，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去拉苏茵的手：“好孩子，怪娘不知道内情，险些冤枉了你。娘这就把她们卖出去，省得脏了你和你祖母的耳朵。”
苏茵却抽回了手，给老夫人又斟了一盏热茶：“祖母，孙女觉得有些奇怪。这几个人都是外院伺候的粗使丫头，如何知道祖母怎么处置了花姨娘？这听说，又是听谁说的？”
苏煜虽不懂苏茵此话是何意，却也猜出若任由苏茵再追究下去只怕会对娘和念念不利。于是不满地看着妹妹，厉声斥责：“苏茵，你适可而止，非要搅得家里鸡犬不宁吗？”
娘都这么累了，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不知道心疼呢？
苏茵却摇头道：“兄长不懂庶务，自然也不知道若不清查到底，纵了这种风气，会连累整个家族抄家灭门。”
柳氏额头上只冒冷汗，生怕老夫人再给她安上一个“治家不力”的罪名，安慰苏茵：“哪有这么严重，茵茵你就别闹了，快扶你祖母回去休息吧。”
苏老夫人的目光咻地盯住她的脸，目光阴冷，叫人心头发慌：“柳氏，你这是糊弄谁呢？难不成是看我这个老婆子不中用了，就想让整个苏家任你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