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去看宋栀,见她望着门口发愣,更是觉得气愤。
今天是宋栀堂姐的婚礼,那今天就算是宋栀的主场,顾时舟还带新的情人过来,摆明是不想给宋栀面子。
这会儿周围宾客们的话题都围绕着顾时舟。
有人说:“那位是顾家现在的掌权人,旁边的是季雪吧?”
“季家的二小姐?”
“对,应该是她,看样子两个人是在一起了,还真是般配。”
“不光长相般配,家世也般配,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
“季家这几年虽然起势很快,但还是比不上顾家。”
“有几家能比得上顾家?要只看资产,那恐怕没人能配得上顾时舟,季家挺不错的,季雪这样的千金小姐,配顾时舟也算可以。”
“以前没听说顾时舟有过花边新闻,这次既然把人带出来,说不定好事将近了……”
周围的议论声传进乔以棠耳中,让她越听越气。
她以前也和这些人一样,以为顾时舟洁身自好,可后来才知道他在外人面前的好形象都是伪装的。
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要不是因为宋栀和他谈过恋爱,乔以棠可能现在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背地里天天换女友,却在明面上伪装禁欲成熟的好男人形象,比那种外在就是花花公子的人更令人恶心。
听着周围一句句夸赞顾时舟的嗓音,乔以棠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怒火。
她忍不住想在大家面前戳穿顾时舟的真面目,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宋栀拉了一下。
“走吧,咱们去那边。”
宋栀明显不想和顾时舟碰面,但她们还没躲开,顾时舟已经大步走过来。
在经过宋栀的地方他顿住,对着宋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乔以棠骂了一句:“装货!塑料袋都没你能装!”
顾时舟脸上笑容一僵,赶紧拉着季雪走远。
宋栀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随即对乔以棠道:“走吧。”
前面转角处有片隐蔽的小阳台,可以看见宴会厅外面的风景,私密安静。
看出来宋栀心情不好,乔以棠试探着问:“还在想顾时舟?”
问完她听见宋栀很轻地叹了口气。
“才这么短的时间,我要是真能放下,那和他就是一样的人。”
之前宋栀在乔以棠面前总会强调她早就忘了顾时舟,但那些话都是故作坚强。
短短几天时间,顾时舟已经换了两个,让宋栀有种她是小丑的感觉。
顾时舟换人越勤,她心里越难受。
宋栀坦言:“不过没关系,我顶多难受一小会儿,他怎么样与我没关系,只要不见面我根本想不起来他。”
乔以棠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跟着叹气。
两人还没走到小阳台,宋栀便被宋家人叫走了。
于是乔以棠一个人往阳台那边走。
走过转角,她才看见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阳台虽然开阔,但不走进来看不清这里有没有人。
乔以棠见有人在,转身立刻就走。
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以棠。”
乔以棠脚步一顿,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人竟然是贺景川。
乔以棠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面色憔悴,嘴边长了一点胡子,看着沧桑了不少。
一个人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装什么忧郁青年。
贺景川问:“你特意过来找我?”
“你想多了。”乔以棠嗓音淡淡:“我只是随便过来走走。”
乔以棠看他一眼就觉得烦,转身就走。
她还没走出几步,背后又响起贺景川的声音。
“我打算和沈可颜离婚。”
乔以棠顿住脚步,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贺景川觉得乔以棠心里可能还在乎自己,他嗓音沙哑,又重复一遍:“我打算和沈可颜离婚。”
“如果我和沈可颜离婚,我们……”
贺景川想问“我们还有机会吗”。
但话到嘴边又迟迟说不出来,正在他在心里给自己打劲儿时,听见乔以棠说:“你离不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景川的气焰一下子散了。
他几步走到乔以棠面前,有些激动地说:“我和沈可颜离了婚,我们还有……”
这次他鼓足了勇气势必要说出口,但依旧没将话说完。
因为阳台转角处走来一人,打断了他的话。
“在这里勾搭我太太,你是想当小三?”
谢承砚大步走来,看贺景川的眼神里噙满透骨的寒意。
这让贺景川满腔的话都憋在了胸口。
这几天他心情一直很郁闷,连家都不想回。
今天这场婚宴他原本也不想来,但为了拉近与宋家的关系,又不得不来。
刚才看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有说有笑,而他一个人格外落寞,所以才来了后面的小阳台。
现在又看见乔以棠和谢承砚成双成对站在那里,尤其是谢承砚的领带和乔以棠的裙子还是同一种色系,他更是觉得刺眼。
只见面前的两个人像是忽略了他,谢承砚正低着头将乔以棠额角的碎发拢在耳后。
他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很温柔:“婚礼马上就要开始,我们过去吧。”
“好。”
两人没再给贺景川一个眼神,转身就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贺景川有一刻觉得他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被人无视,又被人厌弃。
他死死盯着乔以棠的背影,恨不得在她后背上盯出一道火光。
他看见谢承砚揽着乔以棠的腰,边走边凑在乔以棠耳边小声说话,嘴唇都快贴到乔以棠耳尖。
贺景川不知道谢承砚是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这一幕像是一把刀子插到心上。
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谢承砚边走边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承砚脸上面对乔以棠时的笑意还没散去,但眼神却很冷,只是一瞬,贺景川就看懂了他的警告。
这一眼很快,贺景川甚至觉得谢承砚不是专门回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而已。
他眼睁睁看着乔以棠和谢承砚朝着喧嚣热闹的宴会厅走去,与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刻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