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猛的站起,一把抓住锦儿的胳膊,有些疯癫地问道,“跟本宫说清楚,什么纯元?在本宫这里,不允许话说到一半!”
锦儿被华妃的吼声所震慑,哆哆嗦嗦地。“这步摇,是纯原皇后的...是皇上的最爱...赏赐给了我们娘娘...”
被华妃紧握的胳膊都被掐的没了血色,听到了答案华妃这才缓缓将其松开。锦儿瞬间感觉胳膊的血液有一顿回流...
“皇上竟赐予你如此贵重的宝贝?”一时间华妃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子酸意,很浓烈。不曾想,出身名门的她都没得到皇上如此重视。她玉隐竟可以,凭何?
见着华妃上了钩,玉隐的嘴角轻轻勾起,心里想着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娘娘难道不想知道,皇上凭何如此宠爱臣妾?凭何那般宠爱莞嫔?”
一句句疑问勾起了华妃心底的好奇,那股子醋意犹如星星火苗一般,瞬间在整片草地上燃烧,气势汹汹。
“凭何?”
“若是本宫告诉娘娘您,您又拿什么作为回报呢?”玉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语调微微上扬,让华妃的心奇痒难耐。
“说吧,什么条件。”华妃很是爽快。一向在年氏备受宠爱的她,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什么不是金钱、权力给不了的。
“本宫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不许再找莞嫔的麻烦!让那刘畚离莞嫔远一些!”提起刘畚,浣碧的语气有些激动、厉声呵斥。她知道,刘畚是华妃找来暗算莞嫔的。至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还是个谜。
“哼!就凭你的一个破消息,就想与本宫谈条件?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华妃顿时失去了兴趣。“你还算聪明,知道刘畚是本宫的人。”她华丽地转了个身,坐回自己的主位之上。低头俯视着玉隐,丝毫没有将其放于眼里。
“如今能与华妃娘娘抗衡的不是莞嫔,而是本宫!”玉隐怒视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面对华妃一而再三的出言挑衅,她一忍再忍。“有什么怒火冲本宫来,不要牵连无辜。”玉隐的声音震耳欲聋,许是这一刻,她心底的全部愤怒都释放了出来,毫不保留。
站在一旁的锦儿亦是凝视着玉隐,原来玉隐如此在意甄嬛。
“呦,急了?”华妃神情自然,妩媚里带着一丝挑衅。顶着点翠珍珠凤冠,碧色翡翠耳环,端庄起身走到了玉隐的面前。请抬起玉隐的下巴,轻声说道,“容颜确与莞嫔有几分相似,”而后话锋一转,狠厉说道,“罪臣之女,此罪当诛!本就该死,还敢在本宫这里叫嚣?真是枉顾礼法,祸乱朝纲!”
华妃的眼神犀利,拿出了大家族女子的气派。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罪臣之女...这个本就被小心翼翼埋藏于心底的这根刺,终于再次被血淋淋揭露于紫禁城内。
玉隐的心在颤抖。
从来这命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心痛。
理了理思绪,原来,什么都未曾拥有过的她,何曾害怕失去。
放手,一搏。
“本宫是钮祜禄玉隐,钮祜禄氏的嫡出女儿。莫要污蔑本宫!”玉隐语气严肃,似乎真是华妃在颠倒黑白一般。
“哼,哈哈哈哈哈。”华妃仰天大笑了起来。“倒是个镇压的茬的主儿,本宫没看走眼。”峰回路转的语气,倒是让玉隐有些许的吃惊。
玉隐即刻谈出条件,“本宫能让你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条件就是不许再伤害莞嫔!”
在华妃的心底,爱皇上这件事情大于一切。纯元,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经常萦绕在她的心头。她又何尝不知,皇上的心底有着纯元。
只是,一向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看到玉隐谈出如此诱人的条件,华妃倒是愿意一试。
因为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玉隐,要比皇后与太后可信多了。
至少,上次刺杀一事,玉隐并未将其赶尽杀绝。
“哦?如何重获皇上的宠爱?”华妃倒是对玉隐开出的条件很是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她玉隐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到了。
“破而后立,移花接木!”玉隐浅浅笑着,自信满满。
“好,本宫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华妃,你到底给长姐下了什么药?为何太医院的人都诊治她有了身孕?”玉隐今日一定要问出自己的疑惑。在深宫生活这么多年的她,从未见过无中生有的喜脉。
华妃呲着牙,先是摒退了周围的一群婢女,才道出实情,“刘畚,他是个杏林圣手。他经手的脉象,无一不准。同样,若是造假,亦是没有破绽。”
玉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的能手,竟真能颠倒是非黑白。哪一日被他害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折损谁手。
“别怕,既然本宫答应你了,便不会再害甄嬛了。只是,对待如此一个不信任你的长姐,真的值得吗?”华妃凝神望着玉隐,虽说罪臣之女卑贱,可她依旧佩服玉隐能在几座巨山中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夹缝而生存。
这种能力,是她年氏不具备的。
玉隐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神情略有无奈。“你不懂,若是一味地观察表象,便是真真误入了歧途。若是真的可以只看表象,许是我可以活的更轻松了些吧。”
“有什么是本宫不能懂的?你呀,竟然敢小瞧本宫!”华妃一只手搭在了玉隐的肩膀上,两人便这般称兄道弟了起来。她轻轻指着玉隐的鼻头说道,“你呀,也就只有你,还敢踢本宫的屁股!要换做是旁人,早就...乱棍打死!”华妃瞬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比划着给玉隐看。
玉隐从未见过华妃这般温和有趣的一面。从来只知道华妃骄横、心狠手辣,不曾想她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那该我问你了!你为何一定要皇上的情意?自古君王无专情啊!”玉隐仰着头问道。
“为了...”华妃微微转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给自己的痴情找一个好听的理由。想了半天,才说,“许是因为不甘心吧,许是一些执念和遗憾吧...”
玉隐轻轻为其戴上那粉黛白玉步摇,青嫩的颜色仿佛将其带回刚进王府的时光。青涩、懵懂,华妃缓缓落泪...缓缓说道,“若相遇不逢时,终究无以到白头...”
一滴眼泪落于她白皙的玉手上...那般轻盈、纯粹...
情意照旧,只是她华妃不再年轻了...